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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舊事

  恭送道長進入平頂山閣樓內,王興和趙烈兩個人都是懵逼的。

  早上王興明明看到了趙烈被葉玄帶著前往望山。當時他還心中羨慕,為什么不帶自己。

  一邊幽怨道長喜新厭舊,一邊硬頂著沮喪的心情安慰自己,這是道長看重才讓自己守著家門。

  在道長眼中自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不是趙烈這種嘴上沒毛的人能比的。

  然后自己帶著抹布,打算把閣樓仔細清洗一遍,讓道長回來的時候能看見一個干凈整潔的煉丹房,好好地在道長面前表現一番。

  讓他明白,自己王興才是最貼心的手下。

  然后他從倉庫里看到了昏睡過去的趙烈。

  “好你個趙烈,道長讓你和他同去望山,你竟然敢在此偷懶,我一定要稟告道長,讓他知道……”

  等等,有什么不對!

  王興冷汗都下來了。

  他可是親眼看見道長帶著趙烈架起遁光,朝著望山而去。

  因為羨慕嫉妒恨,他還看了好一會……

  于是他明白,事情大條了!

  這位葉道人怕不是個省心的人……

  他當時有那么一瞬間想過攜帶閣樓里的東西逃跑。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寨子了,如果真的惹怒望山君,人多目標太大!

  然后下一秒他就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現在望山誰都知道葉道人會煉丹,自己沒了平頂山黑牛大王庇護,又沒了葉道人庇護,還攜私逃跑,怕是要成為妖怪們眼中的香餑餑。

  還不如待在這里,至少有陣法守護,總比自己流浪要好。

  至于趙烈,這是個死腦筋,打算和村民共存亡,也不知道荒川里怎么會出這么一個奇葩。

  然后他們就聽見葉玄回來了,兩人連忙迎接,他們都以為葉玄要么重傷,要么逃遁,只不過回來借助布下的陣法迎敵。

  誰想對方衣衫整潔,沒有絲毫破損,不像是斗過法的樣子。

  后面跟著一團黑風,這個他們熟,望山君座下十大鬼將。

  難道是被押回來的?

  他們連忙一臉陪笑地想要迎上去,卻見黑風散去,臥槽,這特么什么鬼,竟然是十頭大黑牛,我還以為是鬼將大人呢!

  然后葉玄也不理他們直接進了閣樓,十頭牛妖也縮小了體型跟著進去。

  王興趙烈對視一眼,發現事情有些超出自己想象。

  于是立刻找妖怪打聽。

  誰知這些妖怪熱情無比,一口一個道友,馬屁拍的他們極為舒服。

  然后他們震驚了,望山君打算在望山伏殺葉道長,道長施展降妖手段,直接降服了望山君!

  兩人只覺得這信息量太大,呆呆愣愣,愣是半天未曾反映過來。

  “趙烈啊,我們怕是抱到一根大粗腿了!”王興喃喃道。

  “嗯,是絕對是大象腿那么粗的大腿!”趙烈面帶紅光地應道。

  他以前也有幻想過,以后望山是人類為主,到時候再也不用擔心妖怪之禍,也不用每月為妖王提供精氣。

  但身在荒川,哪怕是荒川最外圍,趙烈也明白,荒川是被人類放棄的地方,這里是妖魔鬼怪的地盤,人類做不了主。

  沒想到今天,這個無聊的不切實際的幻想竟然實現了!

  不過工具人怎么想這些都和葉玄無關,葉玄進了閣樓,看向陣盤上一道黑牛身影,沉聲道:“說罷!”

  陣盤上望山君的虛影探出頭,連忙點頭哈腰,道:“是是是,請大人找個位置坐下,此事說來話長。”

  葉玄挑了挑眉,倒真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了起來。

  “小妖祖上便在這荒川,也不知道是第幾代遷到了這望山周圍。反正到了我們這一代父母都不過是筑基期,勉強在這望山周圍保存性命。”

  “我們這一族數量不多,修出靈智的僅有二十三個。”

  “妖怪一般壽命不長,我們牛妖正常壽命不過三四十年,父母有筑基修為也就接近一百歲。不過和一些妖怪斗法都有傷,勉強等到我和老二老三成了筑基境就死了。”

  “當時我們這一代雖然是有三個筑基期牛妖,但包括我在內,都只是初入筑基境界,完全沒有辦法和父母筑基中后期的實力相比,于是我打算去找一個靠山。”

  “當時望山周圍只有一只心動期妖王,乃是一頭猛虎,我等牛妖豈敢去找它庇護,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于是我悄悄在望山四周查看,想要找一個有希望突破心動期的妖怪,巴結它一下,以后也好有個庇護。”

  “最后就發現了那平頂山上的石牛。”

  葉玄聽著望山君的話,心里一動,望山君和黑牛大王,他心中隱隱感覺到自己觸摸到了什么,只是暫時還沒明白。

  “當時那石牛剛剛開慧不久,但一身實力已經是筑基后期。頓時讓我驚為天人,它本體是石牛,有著一份香火情,又不怎么喜好吃肉,于是我一直小心侍奉。”

  “因為一直跟著它,所以我發現石牛每次吸收地氣修行之時,望山的地氣也會升騰。”

  “最開始我還以為是其他妖怪在修煉,后來才發現這是石牛的修煉異象!”

  葉玄一聽到這里,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終于了然:“所以你就去了望山,發現了望山不凡,想盡辦法得了本來該屬于那石牛的機緣?”

  “正是!不過這不都是為了大人方便嗎?要是那石牛得了望山本源,怕是真的有望結丹!”

  不等葉玄說話,望山君又道:“我愿將望山本源交出,還請大人饒我一命,我自率部族歸順,絕對不會有二心。”

  葉玄心里已經有了打算,不過有些好奇,問道:“你一個好好的牛妖,干嘛要對外宣稱是虎妖呢?”

  “大人是不知道啊,這還得從那個虎妖王說起,當時虎妖王尚在,而且殘暴得很,老喜歡吃牛了。我當時法力低微,就算得了望山機緣也不是它對手,直到它離開望山,深入荒川,諸多妖獸便開始躁動。”

  “我煉化望山本源,容易引起異象,因此不得不找個借口驅趕望山上的妖怪,又怕暴露出自己是牛妖,那虎王一回來就要找我加餐,因此假稱黑虎異獸。”

  “后來又發現這名頭甚是好用,尋常妖怪一聽便要膽怯幾分,因此才有了上古血脈這些說法!至于說性喜食牛,將之豢養在山上,其實就是我自己的部族,為了庇護它們找個借口。”

  望山君低三下四地道。

  葉玄搖了搖頭,沒想到還是這么一出,倒真是開了眼界。

  他自然明白還有一重這黑牛未曾說出來,那就是望山君掌握望山本源,在望山來去自如,又以黑霧遮掩無人知其形象。

  如果不是像自己這次一樣直接以斬妖之力破開它的黑霧,對方直接借助望山隱遁,然后散去黑霧,你就算翻遍望山也找不到望山君。

  畢竟你找的是黑虎異獸,關我老牛什么事,我就是聽說有虎妖遭了災,過來看熱鬧的……

  這黑牛也算不易,怪只怪它棋差一招,在茍之大道上的修行終究松懈了。

  “好了,我知道了,把望山本源交出來,其他我不多說,你帶著你的部族離開望山也好,加入宗門也罷,我都不阻攔。”

  葉玄直接開口道。

  “好嘞!”

  陣盤中的望山君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體內望山本源都與它隔離起來,但它還有手段能將之引爆。

  也是它被葉玄交手之時一些話打動,加上之后的所作為,它才決定試試。

  不試是一死,試了不成也是一死,但萬一成了卻能保留一條小命,何樂而不為呢!

  黑牛說著開始勾動體內望山本源,一道光芒在陣盤上浮現,隱隱有破開陣盤鎮壓的趨勢。

  葉玄看去,只見一團光芒升起,如同一顆拇指大小,內里有神秘花紋篆字,如同飛鳥游魚。

  最核心的則是一個超小型望山虛影。

  這是望山除本源所化的元磁神光之外又一大寶物,望山山神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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