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西門慶以繼續去尋找公孫勝的下落為由,攜王干娘離開了。
飛舟之上。
王干娘看了有關石秀與楊雄的章節,疑道:“按照書上所說,那楊雄的老婆潘巧云不守婦道,私通和尚,綠你那兄弟,你為何不點醒他?”
西門慶哂然一笑,道:“這種事情太敏感,若沒有證據,怎么提醒?
而且我與楊雄第一天認識,就挑明人家老婆與人通奸,怎么說出口?他也絕不會相信我的話,反而弄巧成拙,與我拼命也說不定。”
“那你是要暗地里搜集證據?”
王干娘笑道:“也好,待他因此生恨,殺了那女人和奸夫等人,不僅無法在此地立足,而且從此了無牽掛,便可以投奔你去了,你這步棋很妙。。”
西門慶嘆了口氣,“真要有可能,我倒不希望他走上這條路,手刃自己發妻的痛苦,豈是那么好承受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咦,不對啊,聽你這么說,怎么好像是我在坑他似的,我冤不冤啊?!”
楊雄和潘公帶石秀回家。
入得家門,楊雄便道:“夫人,快來與我的兄弟相見。”
里屋門簾里響起年輕婦人的聲音,“你孤身一人,哪來的兄弟?”
布簾起處,盈盈走出個年輕女人來,正是潘公之女潘巧云。
她起初嫁給薊州府衙的小吏王押司,兩年前身故了,方又嫁給楊雄,兩人成婚未及一年。
石秀見那婦人出來,不敢多看,慌忙施禮道:“小弟石秀,見過嫂嫂。”
潘巧云卻眨動雙眸,上下仔細打量石秀,見他鼻梁高聳,雙唇肥厚,臉騰地就紅了。
男子鼻高,必器大……
楊雄不知她所想,只道是見了石秀拜她羞怯,便讓她去給收拾間空房,叫石秀住下。
次日,楊雄去衙門當差,吩咐潘巧云給石秀多準備幾套換洗的衣服,潘巧云便借機來到石秀房中。
她拿了跟繩尺,笑道:“你哥哥出門之前,安排我給兄弟你準備些衣物,快過來,嫂嫂量量你的長短尺寸。”
“有勞嫂嫂了。”
石秀覺得在自己房中不方便,便要往廳堂去量,卻被潘巧云擋在門口。
她先上下量了身長,又量了肩寬,待量胸圍尺寸時,故意把繩尺從橫在石秀前胸,兩手從他腋下穿過往后量去。
石秀身材高大魁梧,嬌小的潘巧云的雙臂不夠長度,便踮起腳來,挺胸抬頭貼在石秀的身上。
金簪觸到下巴,秀發幽香可聞,兩團軟肉已隱隱觸在身上,石秀立即慌了神。
他往后躲,她就往前貼,步步緊逼。
石秀有心伸手推開她,卻畏手畏腳怕把她弄疼,反而弄出來像是懷抱住她的姿勢。
潘巧云咯咯笑道:“叔叔莫急,給嫂嫂量量你的尺寸,不然怎么準備衣裳?咯咯……”
石秀再也忍無可忍,一把推她個趔趄,慌道:“身長和肩寬,嫂嫂已經量過,就此做了吧,無所謂肥些瘦些,小弟都沒有那么多講究的。”
說罷也不服起她,推門而去,徑直到后院,去捉了頭肥豬綁起來,弄的肥豬死命嚎叫。
潘公聽見,趕緊出來與他一起宰殺。
潘巧云扶住墻才沒有跌倒,見他寧可去抓豬也不上自己的道,氣得跺了跺腳。
“廢物!浪費了那么大的家什!!”
嫂嫂誘惑我。
這種憋屈,屬于典型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那種。
石秀想告訴楊雄,卻怎么也開不了口,除了委婉地規勸楊雄結束了衙門的事后,少去應酬早些回家,只能早出晚歸,一門心思撲在潘公的肉鋪生意上。
當然,為了不讓二哥的頭上綠起來,他也順帶留些心思,關注嫂嫂是否有可疑行徑。
一晃過去數日,潘巧云見石秀躲著自己,便越來越覺得他礙事。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不順眼。
這天石秀五更天起來,到郊區收購豬羊,耽誤了三天才回來,回到前院家里看時,砧板、刀杖等一應肉店應用器物,都被收起來,肉鋪竟然關張了。
石秀是個精細的人,見狀心知肚明,暗自揣度道:“哥哥外出去當差,三天兩頭不在家,嫂嫂企圖對我不軌,見我不理睬,便覺得我礙她的事,這次我三日未歸,必然是她搬弄口舌,生出了是非。”
石秀嘆了口氣,把豬羊趕回圈里安頓好,便收拾了包裹行禮,細細寫了一本賬本,打算辭別楊雄,去找西門慶從軍。
潘公見他有離去的意思,趕緊過來問道:“你遠行辛苦,怎么剛回來又要出門?”
石秀交給他賬本,道:“潘伯且收了這本賬目明細,我離鄉已有六七年了,打算回鄉去一遭,特地交還了賬目,今晚辭了哥哥,明早便出發。”
你不是家鄉沒有親人,死了叔父后,才流落在薊州的么?
“你且住下,老漢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思了,”潘公是精明人,猜出了石秀的用意,拉住他道:“你三天未曾回家,今日回來,見收拾了一應用具,店門也關了,心里定然覺得肉鋪的買賣不開了,因此要走。
別說咱們還有這買賣,就算真關了肉鋪,也養的起你。不滿你說,小女先嫁得本地的王押司,不幸沒了,馬上就是他兩周年的忌日,想著給他做個功德道場,因此歇了兩日買賣。
明日報恩寺的僧人前來做功德,你哥哥那邊脫不開身,還指望你幫著管待這些事呢,你怎么走得了?”
哥哥忙脫不開身,自己確實要張羅下,石秀趕緊道:“既然潘伯這么說了,我忙過這段時日再走。”
晚上,楊雄抽身回來一趟,也是為這件事叮囑,請石秀照顧,他才定下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報恩寺有小沙彌送來做道場的一應器物,石秀幫潘公鋪設道場,擺放佛像、供品香燭等。
與此同時,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的高大和尚,踏著山根鞋履,身著九縷絲絳,笑吟吟走進薊州城,輕車熟路地徑直朝楊雄的家走去。
和尚一路上滴溜溜的賊眼,極其隱蔽地尋著街上有些姿色的少婦長女。
“介個腿短了些……”
“介個又太平了點……”
“桀桀……介些個都不如巧云妹子……”
只是和尚并不知道,他在偷看別人的同時,也在被人偷看。
西門慶打量他幾眼,神識探聽得他的喃喃自語,不禁扯了扯嘴角。
他法訣暗動,將一縷神識標記在和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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