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整個腦袋似乎要裂開了。
別鉆進來了，
滾出去！
太多了，太多了。
不屬于我的····記憶····
白斂的身體在不穿顫抖，同時很多不屬于他的記憶不停地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這些記憶似乎包含了各類人群，有老人、小孩、女人。
他們之中有不同的職業，有窮兇極惡的罪犯，也有教書育人的教師，他們的記憶最后一刻似乎都是遇見了非常恐怖的東西。
“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妻兒要照顧。”
“不要殺我！”
“不要殺我啊！”
白斂在極端的時間內看到了無數人從出生到結婚生子，再到面臨絕望死亡的過程。
他很惶恐很緊張，好像那些被殺死的人是他自己一樣。
看了越來越多的記憶之后，他似乎開始有點迷失自我。
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我是誰？
這個時候白斂的記憶中幾乎塞滿了上千人的記憶，這些記憶沖垮了他的自我認知，他此處已經不知道自己是這些記憶中的那一個人了。
但是這些記憶還在源源不斷地強塞進他的大腦。
太多的恐懼和絕望深深地灌入他的腦海深處，他的意識莫名地覺得害怕和孤獨。
都說一個人的性格是由一個人的記憶所組成的。
但是此刻白斂的大腦深處有了太多的記憶，他原本的那份記憶似乎已經顯得微不足道。
他的性格和認知開始扭曲，他開始變得極度自卑和懦弱。
甚至于在他心中，他已經被同一只厲鬼殺死了數千遍。
這種被不斷殺死地恐懼，將會讓他無比的害怕厲鬼，尤其是白斂面前的那個老人。
“報告，目前的身體各項指標正在迅速下降，預計三分鐘后身體各項器官將會嚴重受損，五分鐘內器官壞死。”
“報告，目標的腦部活動變得緩慢，預計五分鐘后將會腦死亡。”
“報告，目前情緒波動由劇烈變為平緩，意識侵蝕確認進行中。”
在小隔間內，一個一個科研人員看著手中的小平板開始不斷匯報數據情況，楊教授的眉頭也是死死皺了起來。
“還不夠，這只厲鬼是屬于第一批出現的厲鬼之一，他所造成的人數死亡高達兩千人之多，如果白斂的運氣太差根本支撐不到我們安排的記憶。”
楊教授握緊手中的鋼筆:“這個時候，看的就是運氣了。”
茍不二看著玻璃房間內的老人依舊摸著白斂的太陽穴，忍不住詢問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們需要用厲鬼來給白斂道友灌輸記憶。”
楊教授沒有理會他，只是默默地拿起一份試驗計劃的紙質文件交給茍不二查閱。
“這”
茍不二震驚起來。
白斂的意識之中，此刻已經達到了一千五百人份的記憶量了。
這個時候白斂根本沒有辦法做任何思考，因為這龐大的記憶數據幾乎要撐爆他的大腦。
來自靈魂的疼痛感似乎開始慢慢減弱，同樣帶來的是他對身體感知能力我的失去。
他只能不斷地被迫接受這恐怖的記憶數量，迅速感受其中每一份記憶的成長與死亡。
逐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已經完全沉浸入這片記憶海洋。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就這樣沉入了記憶的深處，覺得靈魂承受了不可想象之重。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就要睡去。
就在這一刻，硬塞進來的記憶開始變得不一樣。
新涌入的那些身影。
他們拿著黑刀，穿著黑甲，斬殺著厲鬼。
他們從溫暖變得冷漠，甚至變得猙獰無比。
他們還有很多熱血激昂和悲痛可嘆的往事。
但是這些事情，在目前的白斂眼里和那些普通人的沒有什么兩樣。
他的意識已經慢慢地開始融入了這片記憶海洋，變得渙散起來。
只要他的意識完全融入這片記憶海洋之中，他就會成為一個腦死亡的植物人。
“報告，目標的腦部波動將于一分鐘以后靜止，是否停止實驗。”
小隔間內，一個黑甲人員也是看著楊教授，等待著楊教授下達命令。
這個時候楊教授楊教授也不復一往的冷靜情緒，他的眼睛幾乎都要瞪了出來。
“繼續，如果連他都無法完成這個實驗，那么這個實驗就算徹底廢棄了。”
茍不二看見楊教授手中握著的鋼筆表面出現了一絲裂紋。
可見楊教授現在確實非常緊張。
可在白斂的意識海洋中，白斂癱坐在水面上，他的臉一直在不斷變化。
一會變成癡呆的老人、一會變成傻笑的小孩，甚至還變成一個面色憂愁的婦女。
“還真是一團糟啊。”一個和白斂有著八九分相似的小孩出現在這片世界，他緩步地行走在水面上，黑色的皮鞋濺起水花，他穿著燙得筆直的黑色西裝，頭上梳著打過發蠟的大背頭。
“哈嘍，笑一個？”小男孩蹲在白斂面前露出笑容，看著他的臉不斷變換。
“這個不好看，換一個。”
小男孩在白斂臉上隨手一揮，白斂的憂愁婦女臉就忽然劃走，變回了白斂自己的樣子。
“你說我這么帥，這么聰明，這么會有你這么不成器的哥哥啊。”
“你看看你沒有我的話，都能把自己完成什么樣子。”
“就算不是給厲鬼弄死，也會不小心被你旁邊的那個變態給嫩死吧。”
“不如，就這樣去死怎么樣，死了就把身體給我用。”
小男孩從身后拿出一個白色的大花圈，套在了白斂的脖子上。
“搞定，回家。”
小白斂摸了摸自己的大背頭，安安靜靜地向著坐在水面隨波逐流的白斂做了一個紳士禮。
不過和一般紳士禮的意思不同，小白斂是要跟某個人告別。
小白斂轉身離開，走到一半的時候那雙小腿卻忽然停住。
“不對，要是這么輕易就讓哥哥你死掉的話，好像有點太便宜哥哥你了。”
“怎么說，也要在這個骯臟的世界上多活一段時間，接受了更多的痛苦以后才能下來陪我啊。”
小白斂慢慢地走了回來，走回到白斂面前。
“走你。”
小白斂一腳吧白斂踹進意識海洋中，然后小白斂微微一笑。
然后蹲在水面上，
畫圈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