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正是用午飯的時間,夷寶商行也顯得冷清了不少。
陸昭一路來到徐福的專柜,就見一個猥瑣老頭正低頭翻看著一本小冊子,不時發出嘿嘿淫笑。
“咳咳”
聽到動靜,徐福動作流暢地將冊子塞到柜臺下面。
見到是陸昭,徐福頓時面露喜色,旋即露出驚訝的表情:“幾個月不見,老弟你怎么感覺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陸昭不答反問:“徐掌柜之前所言之事可是真的?”
見陸昭不愿回答,徐福識趣的沒有多問,點頭道:“不錯。我托人打探了多日,終于從朋友那里找到了一點線索。
不過嘛為了打探這個消息,我可是前后花了不少關系……”
陸昭笑道:“放心,只要消息屬實,之前我答應你的報酬一分不會少你。”
“嘿嘿,那就好!”
徐福喜笑顏開,“你等我一下,我關下門。”
出了柜臺,他雙出一道法訣,大門上方陡然滑下一塊刻有符文的暗黃色金屬門,隨著一道靈光閃過,金屬門宛如一面墻壁和周圍的縫隙融合在一起。
“走吧,我帶你過去。”
陸昭訝然道:“現在?難道有現貨?”
徐福露出傲然之色:“要不怎么顯得出老夫的本事?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那東西的價值你自己也清楚,想要對方出手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你放心,我知道規矩。只要確認消息屬實,咱們的交易就算成了。”
徐福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陸昭問道:“不知對方是什么人?”
“此人你應該也聽說過,他就是咱們學府的第二教司應子魯。”
“府院第二教司?”
陸昭微微驚訝:“那可是大人物。”
學府有十大教司,首席教司乃是院首,可以同城主平起平坐,第二教司便是僅次于院首的人。
“那當然,你要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
徐福低聲道:“我跟你說,應子魯是清渠六大世家之首的楚氏門徒。
靠著楚氏的關系已經連任了兩屆第二教司,掌管學府密庫近二十年,搞到了不少好東西。”
“還有這種事?這不是違背了朝廷的規矩了嗎?”
徐福嗤笑一聲:“你也太天真了吧,懂不懂什么叫民不舉官不究?
而且曲元城主就是楚氏子弟,清渠府主還是楚氏子弟,就算想檢舉也繞不過這二位。”
陸昭咂舌道:“以你之言他們豈非可以為所欲為?”
“怎么可能……”
徐福無語地回了陸昭一眼:“神都采風司每隔五年就會巡查天下,這可是由圣君親自組建的司部。
圣君欽賜神權,特許先斬后奏。
無論是誰,只要膽敢越過朝廷底線,就算是天潢貴胄,采風使照斬不誤。
楚氏最多只敢在一些小動作上動些手腳,真要是敢有過分之舉,那就是自掘墳墓,自取滅亡。”
說到這里,徐福又補充道:“這些話我只對你說過,你可千萬不要亂傳啊!”
陸昭撇撇嘴:“放心吧,我這人一向守口如瓶。”
“那就好。”
接下來,徐福一路上嘴巴沒閑著,巴巴和陸昭扯東扯西,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往外撂。
陸昭這下徹底看出來了,這老頭就是個話癆,而且嘴巴還沒把門。
這讓他不由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和他說過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過也也正是因此,讓他得到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消息。
“到了!”
不遠處,一座由白玉石板鋪就的巨大廣場上,各種攤位擺滿了廣場邊緣。
每個攤位前都圍滿了三五成群的少男少女。
看他們的服飾,大多都是學府的學生。
正中央處,一座由八根白色高大石柱組成的拱門上,題著曲元學府的篆文。
往里面看,隱約可見一片鱗次櫛比的建筑群和影影綽綽的行人。
陸昭并非第一次來此,只是之前只是路過,因為外人想要進入學府非常麻煩,他也懶得費那個功夫。
不過徐福卻是輕車熟路,熟練的和門口的守衛聊了幾句,然后就帶著陸昭大搖大擺進了里面。
“你是這里的常客?”
“常客算不上。”
徐福看著周圍來來去去的年輕學子,露出緬懷之色:“當年我也是學府的學生,后來府院畢業來這里做過一段時間教習。”
“沒有去考道院嗎?”
徐福臉上罕見地浮現一絲苦笑:“哪有修士不向往更高的境界,我又豈能免俗。
我去考了兩次,每次都只差一線。可是極限就在那里,過不去就是過不去。再加上年紀大了,狀態更是下滑了一些,我也徹底死了那份心。
再加上當時學府有一位關系很好的老師,想讓我回來擔任一段時間臨時教習,索性就直接回來了。”
徐福言語之間滿是唏噓,看得出來他對此事還是頗有些執念的。
陸昭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轉移話題,看向前方一片巨大校場:“那是在做什么?”
只見校場中央,是一座方圓百丈的高臺。
高臺周圍,分布著十二個由學生組成的隊伍。
此時,一名中年男子正在臺上說著什么。
只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內容。
徐福循聲望去,此時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常:“這樣子莫非是在進行大比?可不對啊,大比三年才舉行一次,按照時間應該在明年才對啊。”
陸昭目光饒有興致:“要不要過去看看?”
他有些好奇這些學府弟子的水平,和八方臺六大派的精英弟子比起來究竟孰強孰弱。
“那等下再過來就好了,看樣子他們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咱們還是先過去見見應子魯,讓他等久了只怕會節外生枝。”
過來之前,徐福已經通過傳音告知了前來拜訪的事。
否則就算徐福以前在這里做過教習,想要進來也沒那么容易。
陸昭自然沒有意見。
兩人一路前行,很快來到了一片庭院區域。
外面是一座圓形湖泊,灘涂之上布滿了一顆顆黃白色鵝卵石,湖面上有小橋亭臺,周圍有翠林修竹,頗為雅致。
“這里就是教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