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后的通道村,空氣中彌漫著怪異的氣味。
那是各種技能爆炸后的焦糊味道和天魔血液混合在一起的怪異惡臭。
天魔的血液中有一種古怪的,仿佛是某種金屬的味道,同時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腥臭味。
韓威覺得,聞上去有點像汽油或者柴油。
四周一片安靜。
那些須發皆白的老者們簇擁著走到韓威四人面前。
他們緊緊盯著韓威的耳朵。
半響,一個走在最前面的老者表情嚴肅地踏出一步:“你們……是什么人?”
他的話音剛落,他身后另外一個老者一直在拽他袖子。
站在最前面的老者表情嚴肅地沒吭聲,后面那個拽他袖子的老者動作卻越來越大。
眼看著那袖子就快被拽得脫了線,前面這個老者表情終于繃不住了:“獒松你干什么!怎么這么不嚴肅呢!這什么場合!”
“廢話!明明來之前說好了這次輪我說話的!”
“……”最前面這個老者臉憋成了豬腰子色兒,幾秒后他臉色才漸漸緩過來。
他咳嗽了一聲,不去理會身后那個叫獒松的老人:“這里是通道村。”
“我是輪值村長,巴嚴。”他又加重語氣重復了一句,“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到通道村來?”
“嗤拉藝”一聲,他的袖子終于斷了……
韓威滿腦袋冷汗直流,心說這群老爺子的畫風這么奇特,果然所有戌部族的家伙都不大正常嗎?
他搖搖頭,把腦子里的胡思亂想驅趕出去,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叫韓威,這兩位是我的同伴,白華,獒景。”
“這個大叔是白西鎮的貨運司機,黃濤。”
“我們,從白星城來。”
韓威從手環里取出一封文書遞給巴嚴。
巴嚴接過來看了看,又抬頭深深地看了韓威一眼。
他忽然雙手一扣,對著韓威深深鞠了一躬:“部族前長老巴嚴,見過傳承者大人!”
身后那群長老愣了一下,但馬上都整齊劃一地向韓威鞠躬行禮,整齊的聲音在村里響起:“見過傳承者大人!”
韓威連忙擺手:“誒別別別!”
“諸位老爺子可別這樣,折煞我了,大家不用這么叫我,還叫我韓威就行了!”
這群畫風奇特的老爺子馬上直起了身子:“好的,韓威,那就這么辦吧。”
韓威:“……”
巴嚴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袖子:“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幾位隨我進村吧。”
他說完,雷厲風行地扭頭朝著村子深處走去,韓威四人連忙跟在他身后。
背后,那群老爺子在竊竊私語:“誒,你說,他們真的是傳承者?不會是天魔派來誑咱們的吧?”
“我覺得不像,天魔沒這個色兒的……”
“可我感覺那個黑皮膚的,興許是某種特殊的天魔也說不定……”
走在獒景悲憤得快哭出來了。
他現在的臉色比頭發還黑,如果他此時身處黑夜,恐怕只能看到一副白牙在空中飛舞。
長得黑怪我咯?
他很是委屈地心里想著,這時,聽到巴嚴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拐過前面的彎就能看到通道了,過了通道,就是內村。”
“內村?”韓威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錯,內村。”老人點了點頭:“剛才你們和天魔戰斗的地方,我們叫做外村。”
“平日里大部分人都住在外村。但,其實還有個內村。最初大家都住在內村,后來覺得內村交通不方便,又在這邊建立了外村。”
“這次天魔出現,大家就躲到了內村。”他指了一下前面,“看,那個就是通道。”
韓威把到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抬頭向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前方,村子的盡頭是兩座山夾著的一個山坳,山坳里,矗立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圓環。
它直徑大約二三十米,圓環的材質是很典型的天魔建筑材質,黑色、帶著金屬質感,粗獷中帶有奇異的科技美感。
但此時,這個巨大的圓環上方有一段是斷開的,看上去凄慘不已。
似乎是感覺到了幾個少年的目光,巴嚴指了指那個斷口:“看到那個斷口了嗎?三千年前女媧神和天魔戰斗時就把它打成這樣了。”
“按道理打壞了的通道沒必要看守。”
“但那之后,有人發現那東西居然在緩慢地生長,看上去用不了多少年就會恢復原狀,當時的族長打斷了它和魔能爐的連接,讓它徹底斷絕了能源,它這才停止生長。”
“但人們擔心這通道指不定哪天又會活過來,所以就在這里設置了村子,世代看守這東西。”
韓威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一雙毛茸茸的尖耳朵上,毛都豎了起來。
那通道,壞了還能自己生長?
天魔造出來的東西……是活的?
還好這門沒了能源停止了生長,不然韓威當時真有扭頭就跑的想法。
這時,久久沒吭聲的黃濤忍不住問了一句:“誒,老爺子,請問你們村有沒有一個叫黃木的年輕人?”
“是那個給村里運送物資的年輕人吧?”巴嚴回答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父親。”
巴嚴點點頭:“他還活著,不過受了點傷,你你進村就能見到他了。”
黃濤一聽自己兒子受了傷,馬上急了,拔腿就朝村里跑去。
巴嚴在后面喊了一聲他也沒聽到。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心急……”老人搖了搖頭,“只是擦破皮而已,至于嗎?”
韓威:“……”
又走了沒多遠,通道村的內村出現在大家眼前。
這是一個有一半都隱匿在山里的小村子,村子的一半在山腳,另外一半則在一個寬闊的山洞里。
山洞里有一條清澈的溪流流出,
建筑的風格和外村有些接近,都是以石頭和樹木為主。
雖然黃濤奔跑在最前面,但這一行人個個都是修行者,腳力快得驚人。
當黃濤在村里找到自己兒子的時候,韓威等人也進了村。
他們看到,黃濤面前站著一個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正一臉緊張地問對方:“你沒受傷?真沒受傷?”
那個年輕人一臉無奈:“真沒事!只是撤退的時候摔了一跤,擦傷點皮而已!”
獒景看著這對兒父子,忽然覺得心情有點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