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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世俗磨煉

  張志清跟在張之維的身后,來到了其休息的寮房外的小院子里。

  就在張志清兩只腳剛剛踏進院子。

  走在前面的張之維突然轉身,趁張志清不備,對張志清拍出一掌。

  張志清眼神一閃,身影周圍閃爍著一絲電光,一道殘影閃過,他的身影出現在了老天師張之維的背后。

  張之維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背對著張志清,反手一掌推出。

  張志清見狀,一掌平推過去,與張之維掌對掌。

  “嘭”的一聲悶響,中間的空氣被兩人交手所散發出來的勁力撕裂。

  兩只手掌一觸即分,張志清的身影往后輕飄飄的退出老遠,最后在寮房的門前站定,十方鞋踩在地上,在石板上留下些許裂紋。

  “師父,怎么樣?”張志清當先笑著開口:“弟子這算是過關了吧?

  您應該放心讓我下山了吧?”

  雖然是問句,但張志清卻是一副陳述句的語氣,好像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張之維聞言,故意板著臉,一副勉為其難的口氣說:“還行,最起碼下山云游是湊合了,你可以保護好你自己。

  不過呢,志清,師父還是要多說一句,這世上最毒的、最難猜的,是人心。

  與陌生人打交道時,你得多幾個心眼你,遇到什么為難的事情了,就去哪都通找公司幫忙。”

  對于張之維的囑咐,張志清的臉上一直帶著淡笑,時不時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等到張之維說完之后,他才開口說:“師父,您清楚,我不是小孩子的。

  您大可放心。”

  張之維聽了這句話,眼神直直的看著張志清,也不說話。

  對于張之維的眼神,張志清依舊臉上掛著淡笑,背著雙手,坦坦蕩蕩的。

  好半晌后,張之維嘆了口氣,說:“志清,師父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師父也不探聽你的隱私。

  在我們道門,有轉世帶著前世道行再世重修的說法,師父想,你估計就是我們道門的哪位前輩轉世重修吧。

  不然實在無法解釋,畢竟你這個小家伙,真的是一點也不像一個小孩子。

  其實呢,你也不用擔心什么。

  面對師父,你沒必要掩飾什么。

  我們道門只講今生,不問來世。

  這輩子,你就是師父的弟子。

  天師府和師父,永遠是你的依靠。”

  張志清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承認自己心里有些感覺不好意思,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笑著說:“師父,您不用突然這樣煽情的。

  我一直都是天師府的弟子,不論前世今生。”

  心領神會的張之維笑了笑,擺了擺手說:“好了,你下山吧。”隨后轉過身去,背對著張志清。

  “師父,十年后再見。”

  說著,張志清跪下來,對著張之維重重磕了三個頭。

  他起身,動作灑脫的轉身離去。

  背對著張志清的張之維聽到背后越來越輕微的腳步聲,默默嘆了口氣:“志清這孩子·········好吧,我們師徒十年后再見吧。

  希望十年后,你能給師父一個驚喜。”

  下山后,張志清帶著師父張之維平時給的零花錢與幾身換洗的衣物,開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涯。

  他也不坐車,就只靠自己的雙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一步一步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往南方走。

  有時候,他會深入荒無人煙的山林;有時候,他會來到民風淳樸的鄉村;有時候,他又會來到繁華忙碌的城市。

  當身上的錢花完之后,他開始找一些臨時幫忙的工作來打工賺錢,他做過服務員,發過傳單,做過環衛工人,也做過銷售。

  像每一個在世間艱難的求生存的普通人一樣,每日為了微薄的工資、做著重復循環、朝九晚五的工作,還要忍受上司、客戶的刁難,同事的算計,旁人的蜚語。

  張志清感覺,自己的心,在生活的磨礪中,越發的清靜、越發的圓潤,就像一顆被從頑石中解出的玉石,在洗去了表面的泥土后,終于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貌。

  “時間差不多到了,武當,我來了。”

  身上不再顯露任何特殊的張志清,如一灣幽潭的眼眸望著南方,看著那不知道在多遠之外的武當,嘴角微微勾起。

  經過這五年的磨礪,張志清終于返樸歸真了,平凡的就像一個普通人,丟進人堆中一轉眼就直接被忽視的那種。

  這便是道教和光同塵的境界。

  雖然他的實力沒有增長多少,但他的心,卻變化頗大。

  搭乘上前往十堰的大巴車,張志清花了一天的時間后,來到了武當山的山腳下的小鎮里,找了間旅店先住下。

  他打算將自己先整理干凈,第二天再去拜訪武當派的周爺,畢竟搭乘了一天的車,身上難免會沾染上巴士里的氣味。

  翌日,打扮的清清爽爽、精神抖擻的張志清換上了自己的道袍,買了景區的門票后往武當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上,張志清也見到不少穿道袍的人上上下下,不過他并沒有在他們的身上感覺到炁的氣息,看起來應該是景區的工作人員。

  獨自爬到了半山腰的紫霄宮,張志清終于看到了武當的異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道士,攏著袖子斜靠著坐在一棵樹下,閉目養神。

  張志清走了過去,故意發出輕微的腳步聲,提醒瞇著眼睛乘涼的道士。

  “不知是何方道友?”道士睜開眼睛,嘴里發問,同時擺正自己的姿勢站起身來,看著面前年輕的張志清。

  中年道士看了一眼張志清,眼神在張志清的身上上下掃視一番,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他并沒有感覺到張志清身上擁有炁的氣息,但看張志清的相貌推測其應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不像是那種修為深厚、返璞歸真的高人。

  “道友來自何方?”中年道士打了個稽首,詢問。

  “貧道張志清,來自天師府,云游來到武當,希望能夠在武當掛單修行。”張志清也打了個稽首回禮,口中說出自己的來意。

  隨后,張志清拿出自己的皈依證、傳度證,遞給中年道士。“這是我的身份證明,當然,你們也可以打電話去天師府問問。”

  “不用這么麻煩。”中年道士笑了笑,隱晦的說著旁人聽起來神神叨叨的話:“只要道友能夠證明,是一類人就可以了。貧道并沒有在道友的身上感覺到特殊的氣息。”

  張志清聞言,將手掌放在中年道士的面前,掌心中一道微光閃爍而過。

  中年道士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然后又看了張志清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許驚訝。

  “金光咒,道友的身份貧道已經確定了。請隨貧道來,先去面見周師爺,等候他老人家的說法。”

  說著,中年道人就當先往后山去了,張志清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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