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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這專輯……有點過于頂了

  (明天白天刷新過來就好了)

  解釋一切,卻無法解釋自己”(《附言》第278頁)。日常生活中具體的人類主體,其存在是所有實際的論證過程的當然前提,現在這一主體被吸入“純粹思想的皮影戲”中,形而上的唯心論以異想天開的普遍主體取代了它的地位。

  乍看之下,如此責備這位思想家,似乎有些奇怪。這位思想家堅持世界歷史注定要在人類的具體活動和理解中實現其目標并達到最終完滿。不過,克爾凱郭爾主要關注黑格爾的方法,它歸根結底顛倒了思維與實在的關系,包括思維與作為實在之一部分的人類的關系。因為,在闡述的尾聲,后者被說成不過是所謂的“絕對”理性的表現和有意識的工具,而這種“絕對”理性是超越它們的。通過把這些表現和工具的合理性提升為一種自動的、包羅萬象的精神原則,黑格爾便容易受到一種重要方法的攻擊,而他在討論其他觀點時,一直樂意采用這種方法。這種批評成了他自己的哲學的對頭,這是合乎情理的。

  當然,與克爾凱郭爾同時代的德國人得出了對黑格爾的唯心主義本體論同樣具有破壞性的結論,這些人便是激進的青年黑格爾派。不過,他們更愿意接受這一本體論中隱含的模糊性,而他們從中得出的結論則與黑格爾的截然不同。要改變黑格爾體系的基本重點,他們認為可以這樣改變,即通過改變能深刻洞察人與自我、與他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的關系。因此,黑格爾關于宗教的意義及作用的個別概念一旦被轉換成一種經過適當純化后的人類學術語,那么它就是正確的。此外,正如黑格爾本人所暗示的,對他思想中所描述的許多寬泛范疇和對立概念都可以進行經驗的解釋,這種解釋揭示了是什么力量真正控制人類在社會和歷史背景下的發展。費爾巴哈首先提出一種與這些思想一致的“去神秘化”的注解形式,其他人,尤其是馬克思,很快認識到這一形式的可行性,并進行挖掘。

  克爾凱郭爾自己的反應——至少在《附言》中表現出來的——和這些觀點的精神恰好相反。如果黑格爾的宗教理論容易引出這樣的解釋,即是人而不是上帝構成了宗教意識的真正對象,那么這只能進一步印證所謂的“思辨的讀解”完全歪曲了基督教的含義。不過,無論如何,他根本不贊同黑格爾體系的觀點;在這一體系中,基督教被認為是關于人類狀況的重要真理的潛在源泉。相反,克爾凱郭爾在這里所說的一切表明,他感到無論在原則上還是在實際立場方面,這類觀點都遭到了誤解。將黑格爾的歷史哲學脫離啟發它、支撐它的邏輯的和形而上的假定,這肯定是不合理的。因此,接受這一歷史哲學就不可避免地要——錯誤地——贊同關于過去的宿命論觀點。這里提出的觀點把歷史過程說成是走上一條無法逃避的必由之路;相應地,它既不尊重歷史事件是偶然的這一基本特性,也不尊重參與其中的人類行動者的自由。事實上,《片斷》中已經提到這一點;不過,在目前的背景下,他進一步用另一種在他看來極端重要的因素強調這一聯系。黑格爾有一個命題,即歷史是“觀念的具體化”。實際上這相當于聲稱,被認為包含了進化的思想或“原則”范疇的歷史階段和社會,在對人類事務的意義進行任何可接受的評價時,都應該居于首位。結果是,個體的地位相應下降,其作用萎縮到僅僅“代表”或具體表達他那個時代或社會的精神。

  克爾凱郭爾認為,這種學說不僅本身是不正常的,而且在實際中具有潛在的危害性和削弱的力量。從心理學角度看,它符合通過托辭或自欺來逃避個人責任和承諾的一般傾向。在其他地方,他認為這是當代社會不適的癥狀。人們太容易“在事物的整體中,在世界歷史中迷失自我”,把自我的個體身份淹沒在諸如時代精神或人類進步這一類集體觀念中;當代黑格爾哲學的魅力之一便是,它似乎向這一類的態度致以學術上的尊敬。不過這不是全部,因為我們也可以認為這種學說清楚地支持一種行為理論,根據這種理論,“倫理首先在世界歷史中找到其具體的表現,在這種形式中,倫理成為世人的任務”(《附言》第129頁):換言之,后者被用來認識他們所屬的歷史領域的“道德實質”,令其在行為中與此相吻合。因此,倫理模式被公眾、被客觀所同化。一個人要使自己成為道德行為者,就意味著承認自我在公認的社會秩序中的位置;而且,遵循這種秩序,我們將獲得黑格爾所說的“真實的自由”,即具有自我意識的個體發覺自我在宇宙中獲得完滿和“實現”。

  這里提到的倫理概念令人清楚地想起另一個概念,克爾凱郭爾至少有某一段時間在《非此即彼》和《恐懼與顫栗》這樣的作品中描述道德觀的時候,似乎一直記得這個概念。因此當我們發現,這樣的概念在《附言》里似乎從頭到尾大大地歪曲“倫理模式”真正的含義時,不禁會感到有些吃驚。他用不少篇幅強調,倫理在根本上涉及個體和他最內在的自我:“倫理利益只存在于一個人自己的實在中。”(《附言》第288頁)凡試圖外化它,或使它客觀化,無論是以“世界歷史”的形式還是以社會公認的規則和規范的形式,或二者兼而有之,都是大錯特錯的:相信倫理生活證實“形而上的原則……即外在的就是內在的,內在的就是外在的,二者完全同量”,這對那些被困在日常生活的“經緯”中的人們,或許有一定的誘惑力;不過,這種“誘惑力可以被滿足,也可以被征服”(《附言》第123頁)。倫理首先和個人的“內在精神”有關,凡想破壞或侵蝕這一重要見解的,我們必須進行堅定的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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