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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坎坷的青蔥歲月

  “其實我覺得青青姐當年拋下你們父子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你看她對我們這些鄰居都這么好,何況是你這個親生骨肉。”作為旁觀者的高敏客觀的分析道。

  “苦衷,追求豪門生活的苦衷吧……你們知道那些年我一個小孩子是怎么過來的嗎?”柯藍冷笑道。

  高婕無法想象,一個母親離開,父親過世的小男孩是怎么度過自己的童年的。望著柯藍的眼神中滿是心疼和柔情。

  柯藍嘆了口氣,向姐妹倆講起母親走后自己的生活。

  六歲之前,柯藍一直是一個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幸福的小男孩,直到現在他還隱隱記著母親溫暖的懷抱。

  知道那一天……“你真的要離開我們父子倆?”小小的人兒偷偷躲在父母臥室外偷聽著二人的談話。

  “對不起,雖然我不想離開你們,不過我也沒辦法,醒言的父親病了,想見我最后一面……等處理好后事我就回來找你們。”青青無奈的說道。

  柯藍爸爸無奈的嘆了口氣,“也罷,算我欠他的……”

  “我明天早上偷偷走,不要告訴兒子,以后小皮就靠你了。”

  “放心,有我在,他不會有事兒的。”

  第二天,正要偷偷就出去的二人剛剛打開臥室門,便見沙發上的兒子突然站了起來。

  “媽媽,不要走好不好?”原來柯藍知道母親要走,一晚上沒回自己臥室……

  “你都聽到了?”青青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小柯藍點點頭,“我不讓你走……”

  青青一把抱住小柯藍,淚水已經劃過臉龐滴落在小柯藍的鼻子上,唉,又有哪一個母親舍得離開自己的孩子?

  “媽媽你哭了?”小柯藍感受到鼻子上的淚珠,心疼的伸出小手幫母親擦著淚。

  “媽媽沒哭,小皮乖,媽媽只是有事兒回港島處理一下,等事情處理完了媽媽就回來找你們,到時候就再也不會離開我們小皮了。”

  “媽媽不許騙我,我們拉勾。”

  自那天以后,小柯藍天天除了上學和吃飯睡覺的時間,他都一直等在家門口,就那么靜靜的看著遠方,一晃就是多年。

  那一年,他十三歲,一天,柯藍放學回家,一如既往的站在門口癡癡的等待著,不知過了多久,小柯藍發現今天父親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喊他吃飯。

  心里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當他回到房間,便看到父親倒在衛生間的地上,一動不動……

  “爸,你怎么啦?你可不要嚇我,那個女人已經離開我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爸,你醒醒。”小柯藍畢竟只有十三歲,遇到這事兒,心里一下子慌了。

  “你的媽媽呢?讓她過來一下吧。”醫生望著昏迷的柯藍爸爸,緩緩的說道。

  “我沒有媽媽。”語氣中充滿了恨意,眼神中一陣茫然。

  “那你的其他親屬呢?”

  柯藍搖搖頭,“醫生,我爸到底怎么樣了?他就只有我一個親人,有什么事兒,您就直接跟我說吧。”

  醫生看著這個小小的人兒,有看了看床上昏迷的病人,心里一陣同情,微微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父親得的是肺癌,而且是晚期,唉,發現的太晚了,怕是很難活過三個月了……”

  柯藍一下子懵了,“老天啊,你帶走了我的母親,為什么還要讓父親也離開呢?”

  柯藍還太小,身體還沒長開,太重的活兒他也干不了,為了湊夠給父親化療的費用,他回家拿出父親僅有的積蓄,去街上擺地攤。

  “小朋友,你這么小就出來擺攤兒,不用上學嗎?”旁邊一個兇神惡煞的攤主露出一個自以為和藹的笑容對著柯藍問道。

  柯藍嚇得直哆嗦,悶不吭聲的將自己的貨物擺好。那攤主見柯藍沒回應,自覺無趣,訕訕的回到自己的攤位。

  柯藍人長的清秀,又能說會道,加上這么小歲數就出來謀生,倒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天下來賺了六百多塊,第一次賺錢,柯藍心里還是很開心的,只是想到這些錢只夠父親一天的常規治療費,化療、手術的錢卻一點兒沒攢到,柯藍心里有些黯然。

  “小伙子,賺了這么多錢,怎么還是這么不開心啊?”那個面帶兇相的攤主又走了過來,眼睛死死的盯著柯藍手中的錢,直冒光。

  柯藍害怕極了,死死的攥著手中的錢,心中一陣悲哀,今天父親救命的錢怕是保不住了……

  “你別過來,我爸爸很快就來接我了。”柯藍倔強的說道,企圖用父親嚇到眼前的“匪徒”。

  “……我看起來就這么像壞人?”攤主叫阿德,因為長相問題,三十大幾的人了還沒成家。那些老板們也因為他的兇相不敢用他,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做點小生意。

  奈何資質愚鈍,沒辦法掙到錢,今天看到這個小朋友的貨賣的這么好,便想向他請教,誰曾想……

  “唉,長相是父母給的,這個社會又何必如此為難我呢。”阿德嘆了口氣,似是下了什么決心。

  “小兄弟別怕,我不是壞人,只是看你的貨賣的這么好,就想跟你請教一下。”阿德放低姿態,和聲和氣的說道。

  即便如此,小柯藍也沒敢放松警惕。“你先回去,明天早上咱們再商量。”自己手里揣著巨款,哪敢跟他逗留太久,先打發了他再說……

  “行,小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帶著這么多錢,路上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就站在那兒別動。”柯藍一臉緊張的盯著伸手過來的阿德。

  阿德尷尬的停在那兒,胳膊懸在空中,忘了放下來,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

  趁著阿德愣神的機會,柯藍火速收拾了一下,往醫院走去。

  阿德無奈搖了搖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貨物。

  回到醫院的柯藍第一時間交了治療費,暗暗松了口氣,今天是他第一天擺攤,實在太驚險了。

  他在想明天還去不去,畢竟只是個小孩,財箔動人心,又沒有家長庇護……

  可是想到那一大堆的治療費,柯藍妥協了,“那人如果想搶的話,恐怕剛才就動手了……”

  他也明白,那人有可能是放長線釣大魚,想一次性搶個大的,只是自己能有什么辦法……

  “算了,信他一次,大不了從頭再來,如果成了,有一個他這樣的人護著自己,以后也不用這么擔驚受怕了,以后父親的事情,說不定還能幫上忙,自己畢竟只是個小孩子。”

  更何況按照今天賺錢的速度怕是沒辦法湊夠化療、手術的錢,他心里已經有了計劃,這是這個計劃起碼得兩個人才能實施,那個阿德在這個時候,作用反而凸現出來,至于后患……等掙了錢再說吧。

  還真應了那句老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柯藍現在滿腦子都是賺錢,連想了那么多年的母親,也沒空在惦記了。“你說過會回來的,為什么?這么多年了,你到底在哪兒……”漸漸的對那個女人產生了一絲恨意。

  第二天,“小兄弟,你來了?你說吧,咱們怎么干?”

  “德哥,我能相信你嗎?”柯藍的笑臉上流露出一絲慎重。

  阿德第一次在一個小孩子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顯得有些滑稽,阿德暗笑,“小兄弟,你這話說的,我還能害你不成,你可是我的長期羊毛……呸,我不是那個意思。”

  “……”罷了罷了,箭在弦上,就算他想坑自己,短時間內,應該還是安全的。他不確定阿德說的羊毛是想長期讓自己出主意,還是打算坑自己一個大的……

  只見二人在那里嘀咕了半天,良久……

  阿德目瞪口呆,“小兄弟,這能行嗎?”

  柯藍沒有答話,而是自顧自的準備起來。阿德想了想,試試也無妨。

  “瞧一瞧看一看,所有商品一律十塊了,一律十塊……”阿德拿著一個牌子高聲吶喊著。

  “一律八塊,一律八塊了……”旁邊柯藍也跟著喊了起來。

  這個路口人流量很大,沒多久就擠滿了人,對比旁邊一樣的商品要十塊,柯藍要八塊,大家頓時覺得還是這個小孩子實誠,柯藍的攤位漸漸瘋搶起來……

  等柯藍的東西買完了,又把一部分阿德的貨挪到柯藍攤位上,接著用一樣的套路,如此這般……

  到了黃昏,二人的貨已經全部賣完了。因為要有計劃,柯藍今天帶的貨是昨天的五倍,阿德沒有提前得到計劃,帶的不多,卻也比往常多賺了很多……

  柯藍望著手中的小四千塊錢,心里一陣激動,拋開每天的治療費,還能省三千來塊,前期化療的錢怕是能湊夠了。

  “小兄弟厲害啊,在哪里上學啊?”阿德本來只是抱了一絲希望,并沒有對眼前的小孩子太過在意,沒想到……

  “伊麗莎白皇家中學。”

  “怪不得這么厲害,原來是牛津、劍橋的種子……”阿德看向柯藍的眼神中充滿了震撼,知識分子都這么牛的嗎?

  柯藍暗暗吐槽,自己才初一,還肄業,就算是種子,那也是發了霉的爛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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