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高強度的攻防戰之后，拉斯特曼的忽然一挑眉毛，身形猛地后撤。
賽琳娜正準備追上去，卻聽到他的笑聲響起：“哈哈哈……來了兩個有趣的靈魂呢！”
說話間，就看到她輕輕一揮手，兩顆淡藍色的小球已經憑空出現在身前。
迪卡奧停在賽琳娜身邊，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他突然之間又要搞什么花樣。
飄浮在面前的兩顆藍色小球逐漸擴大，形成了人形。
當五官逐漸顯露出來的時候，賽琳娜挑起了眉毛，這兩個人居然是里昂和維拉。
迪卡奧也已經知道了信徒死后會去到所信仰之人的精神空間，只是不知道他突然之間想要做什么。
里昂和維拉緩緩睜開了眼睛，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之中讀到了一抹疑惑。
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時之間有點不明所以。
他們不算高階生命，一生都不知道宇宙里面的景色是什么樣子，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也實屬正常。
不過馬上，維拉就看到了懸浮在眼前不遠處的賽琳娜和迪卡奧，而旁邊那條如同一座小山般的暗金色巨龍卻被她選擇性的忽視了。
“賽琳娜……”
維拉狠狠咬著牙吐出了她的名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賽琳娜現在恐怕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雖然宇宙之中無法傳播聲音，不過僅僅看她這個表情，也知道她想說的肯定不會是祝福。
賽琳娜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手中的長劍一甩，已經準備再次攻擊。
“我要殺了你！”
維拉大吼一聲，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就準備飛過來。
旁邊里昂正準備出手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而下一刻，維拉也不解的扭過頭看著里昂，隨后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
再度嘗試了一下之后，發現自己也被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
疑惑之余，兩人好像都感覺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轉過身向后看去。
看到拉斯特曼的一瞬間，兩人就知道了他是誰，馬上半跪在地上，異口同聲：“見過我神！”
“你們兩個，有點沒用呢！”拉斯特曼臉上帶著微笑，“本來還指望著能在地面上搞點動靜，讓我查出來一些事情，結果真的是讓我失望！”
“我神恕罪，我們……”
“好了，倒也不是沒有收獲。”拉斯特曼擺了擺手，抬頭看向賽琳娜，嘴角的微笑更加明顯：“她的名字是……妮蒂婭嗎？”
賽琳娜表情不變，不過卻已經聯系了妮蒂婭：“他知道你的情況了，做好準備。”
“哦？”妮蒂婭的聲音仍然輕松，“他怎么會知道的？”
迪卡奧幫忙解釋起來：“作為神來說，信徒死后的靈魂都會到精神空間里面，神靈有權利查看他們的記憶以及抽取他們的力量。現在里昂和維拉死了，應該是從他們的記憶里看到的。”
“這樣啊？”妮蒂婭的語氣有點驚喜的感覺，“看來所謂神靈……依舊是一種生物呢。”
“別感慨了，”迪卡奧有點無奈，“總之他已經知道了，你那里叫老書做好準備，我這邊會盡力阻止他下去的。”
“好的，交給你了哦，我還需要更多數據呢。”妮蒂婭的語氣里面充滿笑意。
迪卡奧翻了翻白眼，感覺有點無奈。
難道這家伙真的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險嗎？生平第一次對這種高智商的天才產生了一種無奈。
看到妮蒂婭一臉輕松的樣子，旁邊的恩杰莉問道：“你不害怕嗎？”
“怕？你指什么？”妮蒂婭回頭看了一眼，“被殺掉嗎？”
“難道還有其他的？”
“怎么說呢，怕肯定是怕的，不想死是生物的本能。”妮蒂婭一邊笑著一邊讓手指在平板上滑動，“只不過現在對我而言，新的發現已經蓋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新的發現？”
“我從小時候開始就認為自己跟周圍不一樣，他們跟我不是同一個物種。”妮蒂婭說道，“所以我想過我跟傳說中的神靈是否有相同之處。”
“只不過傳說中的神靈都是無所不能，關鍵是性格上似乎很博愛。，好像他們為了自己的信徒付出了很大的犧牲。”
“但這偏偏是讓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把神明看做高階生命，將教會的人看做普通人的話，為什么要這么做？”妮蒂婭笑了笑，“在我看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為什么這么想？”恩杰莉似乎有點來了興趣。
“我確實見過不少為了跟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而犧牲自己的人。”妮蒂婭回答道，“但這些事情，全部都發生在普通人身上！而超過一階的生命里面，我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種現象。”
“在我看來這才是正常的，生命或許可以為了子女，伴侶之類的而犧牲自己，但如果是一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人，為什么會這么做？”妮蒂婭抬起頭，像是在問恩杰莉，又像是在問自己。
恩杰莉沒有回答，只是依舊坐在桌子上，晃悠著兩只白嫩的小腳，等待著她的答案。
“如果把升階看做是一種進化，那就是生命在從不完美向完美奮斗。”妮蒂婭說道，“而完美的生命，保證自己的存活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恩杰莉想了想：“所以在你看來，魔族比人類更高級一點？”
“對！”妮蒂婭點點頭，“生命想要變得更加高級，自私就是必備的，要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危。”
“這也就是為什么低階生命才會為了完全跟自己沒關系的人去犧牲自己。”妮蒂婭繼續說著，“因為是低階生命，在意識不到進化的重要性或者是意識到了但是沒辦法做到的情況下，就會選擇用其他方式來實現自己的價值……比如說，為其他人犧牲自己！”
“所以這種大多數人做不到的行為，會被周圍的稱之為善良或者是英雄。而高階生命，往往把這種行為定義為愚蠢！”
恩杰莉突然笑了起來：“可你現在似乎正在做愚蠢的事情，你沒有首先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妮蒂婭卻搖了搖頭：“這并不沖突。迪卡奧也是我的丈夫，這里有一個家庭的概念在里面。所以迪卡奧會為了我們犧牲他自己，而艾麗莎她們，也愿意為了他犧牲自己。”
“可你說過現在不理解什么是愛，要等迪卡奧回來之后才能學著愛他。”恩杰莉道，“那你現在不顧自己的安危留在這里是為什么。”
“剛剛就說了，因為發現了有趣的東西。”妮蒂婭沒有繼續賣關子，“我曾經認為神靈應該是超脫了‘生命’這個概念的物種，可是現在卻發現，他似乎依舊是生命！只不過是比我們這個世界的高階生命更加高級的生命而已。”
“什么意思？”
“傳播信仰，讓信徒的靈魂死后到自己的精神空間，處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妮蒂婭回答道，“可以隨時查看他們的記憶，抽取和學習他們的力量，甚至是直接將靈魂作為養分來壯大自己……這一切都說明，他依舊是個奮斗在進化之路上的一個生命而已。”
“所以……”恩杰莉大概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妮蒂婭嘴角露出一個微笑，那雙異色瞳里面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只要是生命，被殺，就會死！我似乎開始找到弒神的方法了……”
看著她這副有些興奮的樣子，恩杰莉感覺有點驚訝。
自從認識她之后，一直都感覺她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跟自己一樣非常淡定的人。
但自己是因為活得太久了，所以對什么都淡定。
而她則是一種因為能看透周圍所有人，智商碾壓上面的淡定感，可是現在，居然也會興奮起來了。
不過說起來，普通生命居然要弒神，想想確實也挺值得興奮的。
“城外地底下埋的那些東西嗎？”恩杰莉突然問道。
“那個……暫時還用不上，再等等吧！”妮蒂婭笑道，她看著屏幕上的拉斯特曼喃喃自語著，“這會是個很好的試驗品……”
看著眼前里昂和維拉的靈魂，拉斯特曼抬頭對賽琳娜笑道：“對了，還有一個！”
說著，輕輕一擺手，又是一個藍色的小球出現，飄浮在面前。
伴隨著這個靈魂逐漸變成人類的模樣，雖然最終的樣子還沒展示出來，但是賽琳娜的臉色已經發生了改變。
對比起剛剛面無表情的淡定，現在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些驚訝和……愧疚。
當那個藍色的小球徹底變成人形之后，迪卡奧也明白了她為什么會是這樣的表情。
那個小女孩兒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一頭順滑的金發下面有一張恬靜可愛的臉蛋。
她穿著一身銀色的盔甲，但是并沒有那種戰場氣質，反而就像一個鄰家女孩。
自從暗通訊魔法有了共享記憶的功能之后，迪卡奧也看過這張臉。
“克洛伊……”
旁邊的賽琳娜睜大了眼睛，忍不住喃喃自語著，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
右半邊臉上的金色魔紋散發的光芒逐漸變得有些暗淡，但是并沒有徹底消失。
藍寶石一樣純凈的左眼里面，卻有一行清淚不自覺的涌出，在沒有重力的宇宙之中，逐漸向前飄散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