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軍離開后,陳易走到了孫紹的身旁,將一枚藏著霸王槍的儲物戒指交給了對方。
“物歸原主。”
他瞥了一眼對方破爛不堪的斗篷,笑道:
“其實,我覺得此物還是讓我保管比較妥當。”
“此物在你手上,以你的脾性,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孫紹冷哼一聲,道:
“你看人是不是有偏見?”
“我可不是莽撞的人!”
他在楚江殿做了多年的殺手,可從未露出馬腳!
陳易聳了聳肩。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
“要不跟著我混吧,反正我們有賭約在先。”
孫紹沉吟了一下,拒絕道:
“我是一個殺手,不適合跟著你一起拋頭露面。”
“而且,我有任務在身。”
他停頓了一下,傳音道:
“近些日子,大秦宰相顏真甫派人來接觸過黑無常大人。”
“為了讓我們放了孫紹,他們給出了豐厚的條件。”
“那是一筆讓半皇都難以拒絕的資源。”
“黑無常大人已經準備讓我恢復孫紹的身份,先吃下這筆資源,再想辦法脫身回來。”
陳易一陣愕然。
黑無常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
“不對啊,我有一個問題。”
“區區一個孫紹,值得顏真甫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嗎?”
孫紹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么不值得?”
“你可別忘了,我外公正在公子扶柳的帳中做客卿!”
此言一出,陳易陡然一驚。
原來如此!
顏真甫是想從橋公下手,算計公子扶柳嗎?
一尊受人信賴的強大陣師,在沙場上甚至可以控制上萬士卒,其中可以算計的東西可太多了!
“顏真甫……”
他微微瞇眼,傳音道:
“百萬妖魔正在侵犯青州邊境,他身為大秦宰相,居然還在想著內斗?”
“他可知他的做法很可能會牽連到無數無辜的將士?”
孫紹拍了拍陳易的肩膀,道:
“老弟,你太年輕了。”
“對于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來說,自身的權力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底下死多少人,又有誰會在乎呢?”
“反正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
“其實……”
“在楚江殿中也是一樣的,即便是你我,在背后的半皇眼中也只是一顆可以隨時舍棄的棋子。”
陳易點了點頭。
“如此,我若是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孫紹微微一怔。
“你瘋了吧?”
“殺誰?顏真甫?”
“別自不量力了,我外公都不是他的對手!”
“提醒一句,我外公的實力可比你想象中的高多了!”
橋公的實力,陳易早就有所猜測。
參與一州之地的爭權,失敗后仍能全身而退的,又豈會那么簡單?
“我有分寸的。”
“我可比你謹慎多了。”
孫紹搖頭道:
“那可不見得,今日一戰傳出去,你以后的安生日子可就不多了。”
“嘖嘖,一人掌控十劍,如此妖術,誰不心動啊!”
“老弟,你好自為之吧。”
他抱了抱拳。
“好了,時間不早。”
“不多說,我得走了。”
陳易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一陣沉思。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人修煉劍陣嗎?
那為何君子青鋒一共有十二口?
“也許,這個問題要問一下公孫家主。”
他記得公孫家族的現任家主公孫凡此刻就在望月山上。
有機會的話,應該去拜訪一下。
與此同時。
望月山。
中軍營帳。
十幾位高階王佐身披甲胄,圍在一個沙盤上各抒己見,爭論不休。
“決戰,是肯定要打的。”
一個光頭將軍撓了撓頭,道:
“可不該走出長城!”
“走出長城,等同于放棄了軍械和地勢上的優勢,如此一來,我們勢必會傷亡更多的將士!”
另一人無奈道:
“話雖如此,但對方的使臣已經重復很多次了,如果我們不答應走出長城,他們是不會和我們決戰的。”
光頭將軍神情陰郁。
“那怎么辦?總不能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啊!”
“我手下的兵一個個都是我從離王城親自帶出來的,如果就這么稀里糊涂死了,我可沒臉回去見他們的父母!”
此言一出,不少人開口附和。
“離侯說的對啊。”
“我們的兵都是從老家帶出來的,家鄉父老信任我們才將兒子交給我們。”
“死的多了,回去沒法交代啊。”
也有另一些人沉默不語,將目光投向了背對著眾人的一個青年。
青年身穿月白色長衫,身姿俊偉,容貌出眾。
正是公子扶柳。
決戰的命令正是他下的。
但在很多人看來,這個命令并不明智。
“公子,你如何看?”
一旁,一個精神爽朗的干瘦老頭開口問道。
老頭名叫公孫凡,是一位頂級的鑄劍師、機關師以及傀儡師。
也是公子扶柳的真正心腹之一。
他的資歷足夠高,這個時候也只有他適合開口詢問意見。
“等。”
公子扶柳手上握著一本卷宗,平靜道:
“等武毅王和橋公回來。”
公孫凡頷首道:
“武毅王帶著橋公去勘察地形,已經去了數個時辰,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如果可以在決戰的地方布下一座超級陣法,倚靠陣法的幫助,應該可以大大降低我軍的傷亡。”
光頭將軍離侯蹙眉道:
“那個橋公可靠嗎?”
“我聽說他的魂海只有三百多丈,距離半皇的五百丈界限差了不少,如何布置超級陣法?”
“長城外的數十萬妖魔中很可能有不止一尊的半皇,總不能只布置一座王品陣法吧?”
“區區王品陣法,半皇一巴掌下去可就沒了!”
他望向公孫凡,又道:
“公孫先生的魂海早就突破了四百丈,而且同樣精通布陣,為何不讓武毅王要帶著你去?”
公孫凡苦笑道:
“術業有專攻,我研究的只是陣法皮毛,如何和橋公相比?”
“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道:
“我在荊州的一位老友和我提起過橋公,據說此人以前曾是一尊半皇陣師,但不幸被人在魂海中下了毒,這才跌落了境界。”
離侯驚詫道:
“真的假的?”
“居然有這種事?”
然而,另外一個人卻擔憂道:
“即便如此,可他是楚江殿的人!”
“萬一在陣中做什么手腳呢?”
不少人贊同道:
“對啊。”
“楚江殿和大秦一向不對付。”
“他不會用陣法反過來坑殺我們的將士吧?”
盡管長城守軍和楚江殿的碰撞不多,可架不住顏真甫這些年殺的實在太狠了!
一下子拔除了人家上百個據點。
鬧得現在的秦軍人人自危!
正在此時,公子扶柳開口了。
“用人不疑。”
“我相信橋公的為人。”
“也相信楚江殿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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