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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畏懼它,擁抱它

  這枚苦修手鐲一共有九顆像骨頭般的慘白刺球,大小和花生米差不多,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頂多就是刺球的尖刺讓人看著覺得戴上會有點痛。

  “加速恢復精神力?效果不錯,就是這詛咒不知道是什么。”

  周澤猶豫了一下,決定先試著戴上看效果,如果詛咒不能接受大不了讀檔重來。

  將手鐲戴在手上后,他發現屏幕右上角多了一個流血狀態。

  而游戲里自己佩戴著手鐲的右手腕也在不斷滲出血水,染紅了白色的刺球手鐲,而手鐲也在血水中散發著微微血光,他的精神被動恢復加快了近十倍。

  原本每過一分鐘才能恢復百分之一精神值。

  現在每過六七秒就能恢復百分之一,速度快的肉眼可見。

  但代價就是……

  “我愿奉上我的血,換取您的榮光?”

  周澤嘟囔自語:“原來備注里這句話就是在提示詛咒是流血啊。”

  以屏幕上手腕流血的緩慢速度來看,估計佩戴個十幾分鐘也不至于被榨干,相比邪術·血之環一口氣放幾百上千毫升的血,這個圣器的代價算是很溫和了。

  耳機內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

  是血水在流淌。

  周澤沒有摘掉苦修手鐲,他的精神力在之前用深淵凝視時消耗了大半,正好可以試試看佩戴這手鐲多久會被榨干成失血過多狀態,在此之前又能恢復多少精神力。

  能在游戲里試出來的盡量試,只要不上傳這次存檔,現實中他又不需要流血。

  “讓我看看這最后一份手稿……這都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

  和桌子上那張手稿互動之后。

  屏幕上躍出一張像是小孩子涂鴉一樣亂花的雜亂線條。

  周澤仔細盯著這份手稿看了一分多鐘。

  他頂多能看出這團線條亂麻的某些部分,好像和負三層的符文陣法有點像,但仔細再看又覺得不太像,有種似是而非的古怪感。

  手稿唯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背面用英文寫著一串話。

  周澤的那點英語知識早在畢業就全還給老師了,自然看不懂這串英文是啥意思。

  幸好現代科技發達,想翻譯一句英文還不是輕輕松松?

  調出手機的翻譯軟件對著屏幕一拍,立馬就給出了翻譯結果。

  ‘如果你畏懼死亡,就擁抱它。’

  恩……什么鬼道理?

  周澤表情古怪,撓撓后腦勺:“這張紙條是誰寫的?這句話背后又有什么深意?”

  畏懼什么就要直面什么是沒錯。

  但死亡這玩意是能用直面療法來克服的么?上去擁抱死亡怕不是就真死了好吧?

  如果這句話暗指其他深意……他暫時還真領會不了。

  算了,先記下這條線索,以后說不定用得上。

  周澤掏出手機給屏幕上這張亂七八糟的手稿拍了張照,心里則暗中記下‘如果你畏懼死亡,就擁抱它’這句話,腦海中不斷猜測各種可能的暗示。

  畏懼?擁抱?

  若要說他在這款游戲里最怕什么,毫無疑問就是身份暴露后血霧的降臨。

  那意味著游戲失敗,意味著血祭成功,意味著克蘇魯復蘇,意味著他和整艘郵輪的乘客都會死。

  “這句話該不會是在暗示我擁抱血祭吧?呵,可太扯了。”

  周澤腦海里閃過這個猜測,露出嗤之以鼻的笑容。

  說到底世界游戲也不是真正的游戲。

  現實世界可不會有游戲策劃在某個位置特地給玩家留下通關線索,或許這張紙條只是某個邪教徒腦子瓦特了隨手畫的吧?

  很多邪教徒的思想不就是這樣么?

  越恐懼越崇拜。

  其實這也是人性的一種。

  很多人站在高處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跳下去。

  這種現象被稱之為‘高處現象’、‘強迫意向’或者‘虛空的召喚’……有哲學家認為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自我毀滅的沖動,也有心理學家認為這只是人在試圖平衡自己的內心。

  最大的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

  接觸未知,獲取已知,抵消恐懼。

  “邪教徒就是在這一過程中產生的么?接觸了不該接觸的,陷入無法自拔的沉淪。”

  周澤陷入沉默。

  他其實也不是特別了解克蘇魯元素,越去細思就越覺得驚悚。

  如何解決這些即將復蘇的舊日支配者,可能將成為靈氣復蘇后人類文明的第一道坎,不知道幾發氫彈砸過去能不能滅了這些難以描述的詭異存在。

  晃晃腦袋,周澤不再胡思亂想。

  他讀檔回到了一開始剛潛入負一層時,這次不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一層上,而是直奔負二層。

  蠕動血肉所包裹的負二層哪怕透過屏幕也讓人毛骨悚然。

  界面右上角的精神值在肉眼可見的下降。

  這意味著他能夠在這一層搜索的時間極其有限,只能反復讀檔才有可能探索的更廣。

  花了大把時間將負二層的大部分區域探索一遍。

  還有一小部分區域壓根過不去,哪怕周澤以最快速度飛過去,也根本趕不上精神值掉落的速度,他的剩余精神值頂多在負二層支撐上不到四十秒。

  “除了血肉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這是周澤肝了兩個小時后對負二層唯一的評價。

  一整個中午都得盯著這惡心的場面,看得他都沒什么胃口吃飯,從儲物欄隨便掏了一枚靈果幾口吃掉,繼續讀檔肝游戲。

  他是被這款游戲給硬生生整出火氣了。

  我就偏不信邪了,死活還找不到一個邪教祭祀?

  大不了就把整艘船全讀檔深淵凝視一遍,看你怎么躲!

  等我找到你丫了,別他娘的想好死!

  這就是周澤目前心里唯一的念頭,一邊瘋狂讀檔四處對著郵輪乘客進行深淵凝視,一邊在心里向邪教祭祀的祖宗十八代挨個親切問候。

  沒等他找到邪教祭祀,手機就響起了電話鈴聲。

  李曉明喜滋滋道:“我這邊終于忙完入職手續了,還是老地方,洪賓飯館我請客,順便介紹幾個同事給你認識認識。”

  “好嘞,馬上來。”

  周澤掛斷電話,看了眼再次被血霧所覆蓋的游戲屏幕,默默關掉了電視機。

  洗漱一番換上一套整潔衣服出門應邀。

  以他現在無業游民的身份,李曉明還愿意請客把他介紹給同事們認識,足以證明這位原外賣小哥的品性還挺不錯,如果有機會多交流,或許能成為一位值得深交的友人。

  當然,還是得看機會。

  以他目前不打算加入官方組織,甚至還要盡量避免被對策局關注的行動方針來看,未來十有八九和李曉明的接觸不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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