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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毒霧街

  搜集物資其實對劇情推動沒有多大意義,頂多就是讓克萊斯有機會再去買幾樣邪術或圣器罷了。

  圣器有副作用不能隨便亂買,邪術則需要支付代價才能施展買了也不一定用得上……再說大部分戰斗都可以由提拉特解決,說到底還是買些藥品性價比更高些。

  用香煙把用得上的物資籌備完善。

  周澤操縱克萊斯把整座失落之城全逛了一遍,在城西某處角落找到一家搜刮各種淘汰雜物的雜貨鋪,零件彈藥罐頭帳篷繩子舊衣服……什么都有的賣。

  最重要的是,就連邪教徒的長袍他這里都有賣的!

  看來即便克萊斯沒有去城南結識羅德,也可以從雜貨鋪買邪教徒袍潛入朝圣者區。

  又購買了一套邪教徒長袍,克萊斯一行四人換上這些袍子,街上的居民果然對他們避之不及,將他們也都當成了瘋狂的邪教徒。

  周澤沒浪費時間,直接讓克萊斯潛入朝圣者區。

  朝圣者區內,在哀嚎聲遍布的廢墟城鎮間,時不時能看見腐爛的人類尸體和怪物尸體隨意扔在街頭,所有來來往往的邪教徒都視若無睹,更沒人去處理。

  在朝圣者區的中心區域是一片環繞著稻草人狀篝火的空地。

  空地上插著大量十字架木樁。

  但這些十字木樁可和耶穌沒什么關系……每一棵木樁上都綁著一個人,被邪教徒不斷用鞭子抽打,用烙鐵在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在慘無人道的折磨下發出或哀嚎或尖笑的詭異聲。

  已經無從分辨,這些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人有多少精神還正常。

  空地內側還搭建著一個巨大的木制王座,王座前兩架火柱熊熊燃燒,王座之上則是一道熟悉的身影,用稻草與木頭搭建的克蘇魯神像,神像前還擺放著大量金光閃閃的金銀珠寶作為貢品。

  周澤懶得吐槽。

  他沒讓克萊斯在這個地方多待,按照阿卡的指示直徑前往位于朝圣者區大后方的毒霧街。

  穿戴著遮掩全身的紅色長袍沒人能認出他們是誰,路上的邪教徒也都以為克萊斯等人是他們中的一員,沒有為難他們就讓其通過了朝圣者區的淺層區域。

  抵達毒霧街。

  一股肉眼可見的淡綠色霧氣環繞著這片街區。

  依稀透過霧氣能看見地上散落著森森白骨,以及一些四肢怪異、身影扭曲在地面上爬行的詭異怪物。

  在毒瘴街入口處的地方有一具穿著怪異的尸體,他臉上戴著防毒面具,體表全是些膠質的防護衣服,似乎是極盡所能想要防住這條街的毒霧……但顯然,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尸體衣兜旁邊有一個小本子,似乎是日記本。

  克萊斯讓惡魔提拉特幫忙去把這具尸體身上的防毒面具以及日記本取過來。

  防毒面具不用多介紹。

  主要是那本日記,翻開后上面記載著這名死者曾經的經歷。

  :我真是個白癡!我當初就應該呆在普羅維登斯才對!干嘛非要把全家人帶到這個該死的破地方來旅行?

  什么‘埃塞克斯酒店’什么‘國家瑰寶般的阿茲卡’,去他媽的吧!見鬼的旅行!現在我可以和童話故事里冒出來的怪物們一起想怎么旅行就怎么旅行了!

  比怪物更可惡的是那些該死的匪幫!他們才是真正的惡魔!這群狗娘養的黑幫直接把我和我的家人從賓館扔到了大街上!更別提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我的妻子從他們的臟手中搶回來。

  這座城市瘋了,徹底瘋了,我手里的鈔票現在跟廢紙沒兩樣,只能跟妻兒縮在該死的德比街貧民窟里茍延殘喘。

  我翻遍了所有的垃圾,走遍了沒一條巷子,所有能翻的地方我都翻遍了,我找不到任何食物,也找不到一根香煙……所有東西都被搜刮一空。

  小米奇一天比一天虛弱,可憐的孩子他才六歲啊,再這樣下去他撐不了多久了,我必須做點什么,我必須做點什么,拯救我的家人!

  今天我去了那個被詛咒的地方,他們稱之為‘毒霧街’。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地方藏著什么邪惡之物又有什么詛咒,但那片區域似乎還沒被劫掠一空。

  如果我能想辦法弄到一套七零八湊的防護服保護自己,或許還能在里面找到一些沒被搜刮的東西,拿它們換一些必需品。

  我本以為那個嘮嘮叨叨的海恩斯或許能派上什么用場,結果那個王八蛋人卻不見了!

  他一直在跟我說他那個破專利有多好,嘮叨了好幾個星期,我當時實在是太蠢了,居然沒多留意留意,如果能弄到那套防護服,肯定比現在這套破衣爛衫要好多了。

  上帝啊!求求你把我從這令人作嘔的泥潭里拯救出來吧,給我個機會,讓我拯救我的家人吧……

  日記到此結束。

  從內容不難看出,這是一位帶家人來阿茲卡旅游的游客,運氣不好被卷入了大災變,因為不是本地人而沒有任何物資以及人脈基礎,最后淪為最底層流浪者帶著家人掙扎求生的故事。

  現實很殘酷。

  他最終也沒能從毒霧街活著走出去。

  不知道他日記里提到的家人是否還活著?

  從日記里說他們沒有食物不難看出,這本日記應該是四年前寫下的。

  因為匪幫是在大災變降臨后的第二年才開始給全鎮居民分發未知肉塊,自那以后就很少有居民再被餓死了,如果他的老婆孩子能撐到那時候,倒是說不定還有活著的可能性。

  日記里還提到了一位名叫海恩斯的人以及他的專利防護服。

  如果按照通俗的游戲橋段去推斷,估計那套防護服就是能抵御毒霧街衰老霧氣的關鍵道具之一……不過有阿卡能施展夜行術直接帶他們規避毒霧,也就沒必要再去專門找那套防護服了。

  不過話說回來,《舊日放逐》推進主線的方式還真是多種多樣。

  哪怕他不選阿卡作為臨時隊友,也可以靠尋找那套專利防護服來穿過毒霧街,劇情推進并沒有就綁死他必須選阿卡做隊友,而是給了他多種選擇。

  “現在要用夜行術進入毒霧街么?”

  阿卡望著克萊斯,頭頂出現了提示框。

  “恩,出發吧。”

  繼續逗留也沒什么意義,不如長驅直入,按照主線走,先看看這條線推到最后能得到些什么情報。

  “作為媒介的圣器?”

  “給。”在周澤的示意下,克萊斯將真理之幣扔給阿卡。

  阿卡深深看了眼手里的真理之幣,沒說什么,用力將這枚金幣攥在手心,閉目開始吟唱詭異而又深邃的咒語,一縷揮之不散的陰影自它手心涓涓流出。

  這些陰影不受重力影響,違背常識的沒有朝地面流淌,朝著天空涌上。

  沒幾秒陰影就在克萊斯等人頭頂的懸空之處匯聚成一輪滿月。

  這輪滿月也格外詭異,竟長著一雙眼睛!

  滿月瞇著的眼睛徒然睜開,望向克萊斯四人,下一瞬他們的身體就變得虛實交錯,好似隨時有可能閃爍消失。

  滿月消散,克萊斯四人的身體也逐漸趨近于高頻率的閃爍,最終閃爍頻率達到了肉眼難見。

  他們現在的狀態是,既身在此處,又不在此處。

  真理之幣在滿月消散的同時也化作了一枚被捏碎的破裂金幣,不再擁有神秘特性,徹底從圣器淪為一件普通金塊。

  進入夜行術狀態,無視絕大部分傷害。

  操縱克萊斯鉆入淡綠色毒霧所籠罩的街道,果然沒有被什么加速衰老的詛咒所影響,他們的狀態如常,輕而易舉就走過了小半條街。

  毒霧街除了那些毒霧之外,還有不少徘徊于街道中央的扭曲怪物。

  這些怪物渾身灰白長滿膿瘡,軀體表面有一些色彩斑斕的小光點,四手四腳兩頭,就像是溶解后再融合到一起的兩個人類,時不時發出凄厲的哀嚎聲,一看見克萊斯等人就迅速爬過來發動攻擊。

  夜行術狀態下克萊斯等人并不會遭受到任何攻擊,完全可以無視這些怪物。

  周澤懷疑這些怪物可能是某種程度上適應了毒霧街詛咒的人類,只不過,這種適應太過殘酷,用作被迫變異或許更貼切一些。

  不知道這些怪物還有沒有理智,但顯然,它們沒有和克萊斯等人交流的意向。

  穿過筆直的街道。

  克萊斯在路上撞毀的老式吉普車上找到了不少物資,還有有些店鋪內也陳列著香煙和罐頭,和外面邪教徒所掌管的廢墟比起來,這里簡直就像是物資豐富的天堂!

  如果沒有這些毒霧的話。

  但也正是因為毒霧,這條街的物資才沒有被席卷一空。

  周澤盡量將街道上最值錢的物資收進背包,指不定后續還用得上,可惜克萊斯四人的背包也有上限,裝不下太多東西,要是換了周澤本人進去保準用須彌石把整條街搬空。

  誒,這話之前是不是說過?

  算了,沒必要在意細節。

  沿著街道朝毒霧街的最深處前進。

  淡綠色的毒霧越發濃郁,并且還時不時伴隨著不知緣由的精神污染,色彩斑斕的強烈光芒每隔幾分鐘就會從天空灑下占據視線,導致克萊斯小隊全體的精神值下降。

  照這異象的精神污染程度,再碰上四五次克萊斯等人的精神值就會降到危險水準。

  原以為屏蔽了毒霧詛咒的影響就能在這條街上暢通無阻,沒想到還有精神上的傷害,這條街道果然不愧是連邪教徒都忌憚不敢靠近的地方。

  為了躲避天空的異象,周澤必須掐著時間點躲進建筑物里,等待光芒褪去再出來繼續向前走,不然盯著那種污濁精神的光芒克萊斯等人肯定走不了多遠。

  不知第幾次克萊斯鉆進一間破舊小屋,周澤發現里面有人生存的痕跡。

  小屋角落有一只和外面怪物一樣的生物。

  不同之處在于,面前的這個生物皮膚顏色要暗淡一些,身上沒有那些色彩斑斕的小光點,并沒有兩顆頭顱,而是密不可分的交織在一起,臉上長滿了幾十顆融化的青綠色眼睛……

  更讓人感覺不適的是,它是詭異的雌雄同體,仿佛人類男性與女性彼此融合在一起,看起來既丑陋又怪誕,就像是瘋狂的具象化,令人從精神生理上都難以忍受。

  “自花園的彼岸,使徒來到此處。”

  這只生物腦袋上的兩張嘴像同一個整體一樣開了口,它的兩張嘴以完美的和諧節律訴說著:“正如預言的那樣,他,恰如其人。”

  它男女雙重合唱的詭異聲音讓人有些惡心。

  這家伙說的話有點玄乎啊,什么使徒什么預言……有點像阿米修斯,讓人不爽。

  不過能在毒霧街遇到一個可以交流的怪物,很顯然,克萊斯應該能從它身上獲取到什么有價值的情報或道具,不得不跟它交流一番。

  選項①:你是什么生物?

  選項②:就算在這種形態下你也保留著某種程度的意識嗎?

  選項③:殺了它。

  周澤選了第一個選項。

  “我曾是殘缺之人,如今已煥然一新;我曾是沖突之人,如今已重歸寧靜;我曾是分離之人,如今已變得完整。我是兩者合而為一之人。”

  兩者而合二為一之人?看得出來。

  對于這幾句詩歌朗誦一樣的話,周澤懶得吐槽,繼續看它怎么說。

  這只生物腦袋上的無數只眼睛眨動著:“我是天主的造物埃德瑪瓦,遵從舊日之人,被神明舍棄之人的灰燼中重生之人……歡迎來到我的花園,使徒,我一直在等著你。”

  “為什么要稱呼我為使徒?”

  克萊斯皺眉問道:“你口中的預言又是什么意思。”

  “天國的聲音早就預言過你會來到我面前。你是使徒,你的死亡無法避免,然而在此之前,你將最后一次侍奉天主的旨意,以救贖舊日之人犯下的罪過,為這場戲劇落下帷幕。”

  死亡無法避免?狗屁!

  主角要是死了游戲就沒法通關。

  游戲沒法通關就沒法上傳存檔。

  沒法上傳存檔主角也不會見你。

  這是個死循環好嘛?悖論懂不懂?反正這句預言總有一個錯的……要是下個存檔周澤不讓克萊斯進這間屋子,那它口中的預言就必然是錯的。

  因此不難確定,這個生物口中的預言,估計和阿米修斯的預知能力差不多。

  而世界游戲則凌駕于他們所謂的預言預知!

  只要周澤通過游戲提前加以干涉未來,那么這些所謂的預知預言,便會因來自過去的未知變量而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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