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向三樓潛行的過程中，提拉特突然開口。
“我有預感，樓上有很危險的東西存在，還有這棟樓的地下深處也有股讓我不太舒服的氣息，建議你別拿自己的小命冒險，盡快離開這這里比較好。”
連惡魔提拉特都覺得危險？樓上有什么？
周澤當然不會因為提拉特一句話就放棄探索，他手里還有十九次免費讀檔機會，哪怕不行也要試一下，大不了下次存檔再試試直接放一把火把這棟匪幫大樓給他丫的燒咯。
克萊斯沉聲道：“我自有打算，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開玩笑，本大爺會怕？我是礙于契約才提醒你一句，別讓你這無知的螻蟻自己作死。”
兩人隨口閑聊幾句，繼續朝三樓走。
周澤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讓克萊斯提前把霰彈槍上膛，把原本害怕會發出歌聲暴露行蹤的風之歌戒指也時刻準備戴上，以備隨時可能發生戰斗。
三樓比二樓空曠許多。
如果說一樓是匪幫最底層成員居住的地方，二樓是資歷較深的老成員居住。
三樓就是類似匪幫骨干的干部住所。
經過克萊斯的氣息感知，發現這層一共只有五個氣息，氣息強度還都不弱，而這層樓更上面還有第四層，也就是頂層，有一個模糊難以分辨的氣息。
笑面臉么？
為什么氣息這么模糊？幾乎都沒辦法聚攏成形。
周澤當然不會傻乎乎的以為匪幫老大笑面臉會很弱，弱到比普通人還差。
他的氣息模糊有很多種可能性，其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在偽裝隱藏自己的氣息，讓人沒辦法分辨出他真正的實力……這可不像是一個普通匪幫能做到的事情。
要是說邪教頭目會隱藏氣息還正常。
“你所說的危險，是某個生命體帶給你的感覺，還是某件東西帶給你的？”
克萊斯顯然也覺得這個匪幫頭目不太對勁，小聲向提拉特詢問。
“說不上來。”
提拉特道：“是種隱隱不適的煩躁，惡魔的預感一向很準。”
“你有沒有把握壓制住樓上那個人，暫時不傷他性命，我想從他嘴里逼問一些情報。”
“又讓我去？”
提拉特嗤笑：“你還真是天生適合當惡魔術士，什么臟活累活都交給我干，把我當奴隸么？知道什么叫盟友契約么，你的過分要求我可以拒絕。”
讓提拉特獨自去對付笑面臉屬于過分要求？
這個惡魔察覺到了危險氣息么，平常讓它去殺食尸鬼或者殺匪幫它可從來沒推辭過。
“你覺得他很危險？”
“不知道，看不透。”
克萊斯沉吟：“那咱們倆一起去。”
提拉特：“你想好，要是現在死了，你的靈魂依舊歸我，我可是勸過你了。”
選項①：命運庇佑著我，沒有什么好怕的。（與笑面臉開戰）
選項②：算了，不冒這個險。
這還用選？上吧！
大不了我多氪點功勛把游戲角色和臨時隊友征召進去幫忙，只要笑面臉不是不死之身，總有辦法壓制住他，對他進行審訊逼供。
潛入到匪幫大樓的頂層。
奢華的紅木裝潢，明晃而又巨大的水晶吊燈，地面鋪著松軟地毯，整層樓的墻壁都被打通，除了幾間休息用的臥室和盥洗室之外，客廳足有三五百平方米。
電燈將大廳照得透亮，和陰森昏暗的下面幾層截然不同，簡直就像是天堂和地獄的差距。
“笑面臉還真會享受，這里看起來真不像是失落之城內該有的景色。”
克萊斯嘟囔一句，發現桌上竟還擺放著幾顆水果，走過去互動一看才發現只是蠟像裝飾品。
咔吧、咔吧、咔吧 皮靴與木地板接觸的聲音響起。
笑面臉像是預感到有人上來，從一間像是書房的房間推門而出，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燦爛笑容，手里卻端著兩把沖鋒槍，對準了克萊斯這個不速之客。
“這不是我們的幸運兒么？怎么，不老老實實找離開這座城市的方法，跑來我這里做什么？”
笑面臉沒有第一時間開槍，反而是用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沉語氣笑著向他發出問候。
“既然你知道我要找離開這座城市的方法，就應該知道我為什么會來找你。”
克萊斯可不會傻乎乎問他為什么知道自己的目的，而是以進為退，嘗試從笑面臉嘴里套話。
“我可沒有任何你需要的線索，要不然你覺得我很樂意被困在這里么？”
笑面臉一如既往是那副愉快開心的笑容，但聲音卻能聽出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隱含著憤怒與無奈。
“你如果沒有線索，為何會知道我正在尋找逃離這座城的方法？掌管整座城市生殺大權的匪幫頭目又為什么會平白無故關注我這么一個小人物的一舉一動？”
克萊斯的語氣中滿是質疑。
確實，笑面臉表現的太自然了，一點也沒有奇怪克萊斯潛入進來做什么，好像很早就知道有他這么個人，也知道他的目標是什么。
“我沒興趣跟你浪費時間。”
笑面臉沒有回答，抖了抖槍口：“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離開，二，我送你離開。”
選項①：離開。
選項②：戰斗。
都到臨門一腳了，還想讓我縮回去？當爺是嚇大的啊？干他！
克萊斯戴上風之歌戒指，縱身一個翻滾躲到建筑橫梁后面，反手從腰兜掏出一瓶燃燒彈朝笑面臉的方向扔過去，緊隨其后就是一串沖鋒槍子彈追著他一陣兒掃射。
燃燒瓶爆開，火光乍現，燃燒液將大片區域覆蓋，讓小半個客廳成為了一片火海。
笑面臉絲毫也沒有遲疑就對克萊斯下殺手，手持兩把沖鋒槍火舌噴吐，火力壓制的克萊斯不敢冒頭，他看都不看身邊燃燒瓶導致的火海一眼，就像電影里不懼生死的鐵血硬漢。
“提拉特！”
“哼。”
惡魔提拉特驟然化作陰影迅速膨脹，滾滾黑霧幾乎將火海的火光和水晶吊燈的照明壓下，肉眼可見的漆黑霧氣將笑面臉籠罩在內，沒了聲息。
轉瞬間，槍聲停息。
“別殺他，我還要……”
克萊斯還以為戰斗結束，剛準備讓提拉特別下殺手。
轟！！
誰料槍聲剛熄，爆炸聲便響徹。
惡魔提拉特所化身的霧氣被瞬間炸散。
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從黑霧沖出，直奔到克萊斯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之摁倒在地。
定睛一看，那道血紅身影竟是已不成人樣的笑面臉！
他渾身皮膚都被黑霧腐蝕，但臉上表情依舊沒有分毫變化的展露猙獰笑容，血水從每一寸肌膚滲出，但他卻毫不在意，就像……就像這具身體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克萊斯掙扎著想要舉槍去射爆笑面臉的腦袋。
但笑面臉的動作卻更加迅速，一把打飛霰彈槍，雙手死死掐住了克萊斯的脖頸。
“這是你自己找死。”
笑面臉用砂礫摩擦般的嗓音低沉道：“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不要試圖接近匪幫或者邪教……否則，死路一條！這里沒有你想要的信息，死吧！”
被炸散的黑霧重新凝聚，惡魔提拉特凝聚出數根陰影藤蔓纏繞在笑面臉身上，試圖將他拽離克萊斯。
但笑面臉卻死死掐著克萊斯的脖子不松手，頗有一種狗咬屁股不撒口的氣勢。
提拉特凝聚出黑霧利刃，想切斷他雙臂。
但一切都晚了。
頸椎斷裂的脆響。
克萊斯·卡恩身亡，游戲失敗。
漆黑的電視屏幕倒映著周澤眉頭緊鎖的臉孔。
“匪幫頭目這么強？這家伙還是人類么？”
被提拉特的黑霧侵蝕成那樣都不死，血肉皮膚被剝掉也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能炸散戰斗形態下的上位惡魔，即便是處于后手攻擊的劣勢依舊能第一時間殺死克萊斯。
這個笑面臉給他的感覺。
不像是個人。
“提拉特不愿意獨自面對笑面臉，十有八九是沒把握打過他，加上克萊斯也一樣……卡關了啊，難道非要把惡魔術士羅德也帶上，才能在戰力方面碾壓笑面臉嗎？”
還是說，有其他路線可走？
周澤更傾向于后者。
簡單粗暴的法子或許短期省事，但從長遠來看絕對不是好事。
再說以笑面臉那連死都不怕的兇狠性子，哪怕強行控制住他恐怕也逼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還不如先找找除了和他戰斗以外的路線。
周澤打算走的路線可不是毀滅失落之城，而是拯救它們，所以，與這里的居民存在著商量的余地。
“冒點險，讀檔到和笑面臉見面前，看能不能嘗試說服他。”
不管笑面臉究竟是人還是什么怪物，只要它也渴望逃離這個永恒的噩夢，就有很大可能會被說服。
使用第二次讀檔機會。
回到克萊斯剛剛踏上三樓的那一刻。
周澤使用低語告訴克萊斯，笑面臉這個家伙實力不簡單，最好不要和他發生戰斗，并且對方不知道從哪個渠道知道他正在尋找逃離失落之城的方法，等會兒最好想辦法套一下他的話，若能說服他加入自己的陣營再好不過。
克萊斯暫時無法理解低語的全部意思，但只是一知半解也夠用了。
“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尋找逃離失落之城的方法，而是和你談一筆交易。”
當笑面臉手持兩把沖鋒槍從書房走出，克萊斯卻早已通過低語知道了后面會發生的事，一臉淡然提前搶了對方的開場白。
“一筆你無法拒絕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