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這件靈器可以感知到二階高段以上實力的異獸的靈能波動,有效距離為150米。
如果靈器出現反應,以你現在的實力絕不是對方的對手,最好立刻逃跑,然后聯系有關部門的人來處理。”賣靈器給江筱雯的那個人的叮囑在其腦海中響起。
“嘩啦……”與此同時,霧氣遮蓋的江中突然傳來水浪聲,仿佛,江中正有什么龐大的東西在行進,擾動著冰冷的江水。
“什么聲音?”
“好像是橋下傳來的……”
一旁,不少人驚疑不定地望過去,那個正往前擠的男人更是抻著脖子,往橋下望。
“快閃開!”江筱雯近乎本能地喊了一聲,可卻已經遲了。
下一秒,在場的人便聽下方水面發出爆炸般的轟鳴,仿若有炮彈于水下炸開,無數冰冷水滴濺起。
而在那寒冷的江水之中,一同飛出的,還有一條粗大、濕滑、丑陋、漆黑、滿是腥臭味道的觸手。
那條觸手飚射而起,瞬間便拍擊在橋邊護欄之上,鋼筋水泥扭曲變形,那名伸長脖子向江面上看的男人,更是直接被拍成了肉醬,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就已沒了生息。
“啊!!!”一道尖銳的叫聲不知從何處響起,目睹這一幕的人們已經完全被恐懼籠罩,在本能驅使下大聲尖叫、慌亂奔逃。
“異獸!!”
“是異獸!!!”
“異獸殺人啦!!!!”
驚呼聲中,又一條觸手飛起,血色吸盤如同一顆顆眼睛,死死纏繞在鋼鐵橋梁上。
繼而,一個兩三層樓高的,形似圓腦袋章魚,頭頂上覆蓋著灰色骨質外殼,生滿觸須的異獸被拉到這座鋼鐵大橋上。
“嗚……”灰骨章魚異獸嘶吼一聲,俯瞰或已癱軟,或在朝遠處奔逃的人群。
三階中段的靈能波動在軀殼上彌漫,兩顆漆黑如墨的大眼睛亮起兩團紫光。
異能發動,無形的精神力干擾輻射開來。
“走!”遠處,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的江筱雯早已強行拉著小姨朝遠處逃竄,這時候,感知到從身后襲來的無形干擾。
她只覺頭痛欲裂,卻是咬牙堅持,一手死死攥著紫色水晶,一手拖著親人,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
“快!再快一點!那只異獸已經靠近跨江大橋了!!!”距離此處不遠的江面上,一群快艇馬達轟鳴,瘋狂向前行駛。
船上,一道道身影手中握著靈器長劍或長刀,心急如焚。
“已經是最快航速了。”駕駛員聲嘶力竭喊道。
“警戒塔那邊的預警為什么晚了這么多?!這只異獸都入侵到了城內才發出警戒?”一名調查員咬著牙,仿佛質問,又仿佛懊惱。
旁邊,一名同事攥著拳頭,“警戒塔那邊說他們設置在城外的警戒靈器運行正常,這只異獸像是憑空出現在城內的。”
“該死,只希望這頭異獸不要太強,否則……”
“最低也是三階初段,甚至可能更高一些,來不及了,橋上那些人怕是……”
發動機轟鳴聲中,氣氛壓抑至極,事發突然,城內雖有三階巔峰實力的調查員坐鎮,但是趕過來也需要一些時間。
“大家都給我集中精神,待會兒能救一個是一個,最差的情況,也絕對不能讓這只異獸上岸搞破壞,都聽見了沒有。”站在最前頭的隊長突然爆吼道。
“是!”
“來了,準備作戰。”話音落下,前方霧氣散開,眾人頭頂赫然是那座鋼鐵之橋。
悉城機場,一架來自華國的國際航班降落在機場跑道上。
飛機停穩之后,艙門打開,從中走出一行人,為首的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身材單薄、樣貌平平,就像是農家老爺爺一般。
不過仔細觀察,會發現跟這位老者同行,以及前來接機的一行人都非同一般,從這些人身上都能感知到靈能波動,其強度至少有三階初段。
“胡國鋒先生,歡迎到來,我是悉城異能管理局的局長詹姆斯。”接機人員的領頭人笑著問候道。
“你好,詹姆斯先生。”老者胡國鋒微笑著回應道,并與對方握了個手。
“一路舟車勞頓,請眾位隨我到基地休息一下。”詹姆斯說著,就要帶這些來自華國的客人前往基地。
可以就在這時,他的隨行秘書接通了一個緊急電話,然后面色大變,急忙將自己手機遞給詹姆斯。
“喂。”
“局長,大事不好……”
站在一旁的胡國鋒等人都聽到了對方的電話內容,面色也跟著變的凝重起來。
他們是上頭特派到澳國前來幫忙的,沒想到澳國遇到的問題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多了,這才剛下飛機,就遇到了異獸襲城事件。
“該死……不惜一切代價,你們也要將那只異獸消滅在橋上,絕不能讓它跑到岸上去肆虐……我現在就帶人趕過去……”
面色難看的詹姆斯下達完指令后掛掉電話,這時一旁的胡國鋒開口道,“詹姆斯先生,你們現在趕到現場要花費不少時間,人命關天,我先過去幫你們擋一下那只異獸吧!”
“嗯?”詹姆斯聞言一愣,他本準備向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告罪一聲,然后帶人趕往現場處理異獸,聽胡國鋒這么說,當即驚喜的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你了胡國鋒先生。”
“不用客氣,異獸是人類共同的敵人。”胡國鋒開口道,“給我看一眼現場附近的實景圖片或視頻。”
詹姆斯的隨行秘書立刻打開自己的手機相冊,找了一個前方人員傳過來的現場視頻。
胡國鋒看了幾眼視頻中的內容,將一些建筑物的樣子記在腦海中,隨后對在場的眾人說道,“好了,我先一步過去了。”
話音剛落,大家看到胡國鋒身上浮現淡金色的靈光,眨眼間的功夫,胡國鋒的身體崩碎成無數的金色粒子,消失在原地。
“這應該就是胡國鋒先生覺醒的‘識物傳送’異能,今日真是大開眼界。”詹姆斯的隨行秘書見胡國鋒消失后,喃喃自語道。
“我們走……”詹姆斯見胡國鋒趕去現場了,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氣,隨后他也帶著眾人趕往現場。
一望無際的江水,其中一個河段處彌漫大霧,一座宏偉的鋼鐵橋梁自霧中橫穿。
江岸邊兩百多米高的地標性建筑的頂端,憑空出現無數的金色粒子,它們聚攏纏繞在一起后,變成了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
胡國鋒站在樓頂向遠處的跨江大橋眺望,隨著他目光凝聚,畫面也迅速拉近。
白霧淡去,只見那寬闊的跨江大橋公路上,停滿了汽車,很多都燃燒起來,仿若篝火。
一個龐大的可怕黑影于霧中移動,瘋狂破壞,橋上很多人凄厲奔逃。
胡國鋒神情微變,意識到情況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緊急,隨即激活身上配備的飛行靈器,從兩百多米高的樓頂上向前一躍,騰空飛向遠處的跨江大橋。
“轟……”
胡國鋒剛抵達跨江大橋上空,前方路段的爆炸聲,人們的哭喊聲,凄厲的呼救聲,混亂,隱約的兵器交擊聲,以及刺耳的異獸嘶吼聲混雜于一處,撲面而來。
伴隨著當地隆冬時節的徹骨寒意,令前來救援的胡國鋒心中隨之一沉。
顯然,現場正在爆發戰斗,恐怕已經有不少人員傷亡。
好消息是,異獸尚未登岸!
胡國鋒當即朝混亂中心飛去,且故意收斂了身上的靈能波動,因為霧氣遮蔽,加上現場混亂,無人發現他的到來。
而借助著視野優勢,一幕幕毀滅景象映入眼簾,扭曲的橋梁結構,燃燒著火焰的車輛,散步的血跡、尸/體,龜裂結冰的橋面……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心中怒意升騰。
異獸!這就是異獸!一旦強大且滿是野性的異獸出現在人類的城市中,就會伴隨著破壞和殺戮。
僅僅是一只便已如此,倘若有朝一日,更強大的,更多的異獸出現在滿是人類的城市內,那將會變成什么模樣,場面令人不敢想象。
“正是這樣,我才主張對野外的異獸進行定期清繳,將危險的苗頭提前掐滅。”胡國鋒一邊在心里思忖著,一邊逼近戰斗中心。
撞入視野的,赫然是一只長滿了觸手、觸須,丑陋而怪異的異獸,它腦袋上的骨質外殼已經有多處破損,正與一群調查員纏斗。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肉眼可見的開始占據上風,而這些調查員們背后,則是成百上千的普通市民。
他們推搡著堆擠在一起,在拼命朝遠處逃竄,可擁堵的車輛,恐懼的人群卻都成了阻礙,以至于大群人竟混成一團,難以進行有效的撤離。
有人甚至被推倒,摔在冰冷的橋面上,甚至被踩踏。
一些人被沖散,一個抱著書包的小女孩跌倒在最邊緣,好不容易爬起,茫然四顧,卻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親人,只懂得呆呆地站在原地。
遠處,隱約傳來凄厲的呼喊,卻被淹沒于人群。
“噗……”一名調查員驟然躍起,雙手靈光綻放,持握的靈器長劍瞬間化為一柄通紅的烙鐵,狠狠刺入異獸體內。
“嗤……”高溫灼燒,煙霧冒起,卻引得后者發出暴怒的嘶吼。
下一秒,無窮霧氣翻卷,周遭溫度疾速下跌。
極寒降臨,水汽凝結成冰晶,天空飄下細碎的冰粒,灑滿了江水的橋面“咔嚓咔嚓”的凍結,將數名被觸手拍飛的調查員凍在地上。
而那名悍勇的調查員,卻也是大叫一聲,被瘋狂的異獸觸手纏繞,拋向冰冷的江中。
“吼……”施展異能的異獸怒吼一聲,突破防線,龐大的軀體朝人群壓去。
“快閃開。”混亂中,江筱雯從人群沖出,一把抱起那個與家人走失,正在哇哇哭泣的小女孩。
在她試圖彎腰逃走時,她手腕上的靈器卻因為超負荷運行,那枚紫色水晶擦咔一聲出現無數的裂紋。
灰骨章魚異獸逼近,受其異能影響,腦中的嗡鳴聲驟然清晰,瞬間擊穿了她的神志。
江筱雯雙腿一軟,抱著小女孩跪倒在地,仰頭向后,茫然地看著一條數十米長,水桶粗細的觸手從天而降。
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自百米外的高空處炸響。
霧氣翻卷,一柄泛著靈光、長度達一米八的巨型重劍破空飛來,帶著呼嘯的風聲,于電光火石間,刺穿那布滿吸盤的觸手,如一枚釘子般將其狠狠釘入地面。
“你不該出現在我們的世界……準備受死吧!”胡國鋒的聲音已經與原本不同,目睹慘狀后,話語中又摻雜了憤怒。
巨型重劍自高空擲出,強行更改了觸手的軌跡,并將其刺穿,釘于堅硬寒冷的瀝青水泥路面。
這暴起的一擊是如此突然,無論是異獸還是在場的調查員們,亦或者陷入恐懼的普通市民都為之一頓,就連嘈雜聲也安靜了許多。
無數道目光揚起,才終于望見那破霧而來,懸空立于天上的身影。
“這人實力強大,我們有救了。”類似的念頭閃電般于很多人腦海中閃過。
而沒等他們思考更多,便見那柄巨型重劍于原地旋轉起來,眨眼間便將灰骨章魚異獸的觸手末端絞碎。
然后倒飛,于空中一轉,金光閃爍,一道牙酸般的金屬摩擦聲中,那條龐大的觸手竟被連根切斷,啪嗒一聲摔在地上,如蟒蛇般不斷扭動。
紫色的血液噴灑而出,落地后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小溪。
“吼……”受傷的灰骨章魚異獸發出一聲慘叫,卻是愈發憤怒。
它不再追擊逃命的人群,而用兩條觸手將自身朝大橋高處拉扯,余下的齊齊如鋼鐵長槍般朝胡國鋒刺去。
“它的觸手很硬,猶如合金鋼,不要硬碰,只要再拖延一會兒,支援隊伍就能抵達,到時候我們一起合力解決它。”
調查員隊長不認識胡國鋒,只當對方是一位熱心的散修,當即大吼道,并試圖掙脫被寒冰禁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