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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父親

  弗加洛并沒有死。

  強大的光波讓他滿身瘡痍,他背后那對威風凜凜的翅膀斷層兩截,可是魔神強大的生命力讓他有了逃跑的可能。

  馮起從空中一頭栽下。

  “馮起!”

  航空母艦上的軍官紛紛前去接觸馮起的身體,以九階星者的力量擊退魔神,哪怕是在悠悠五千年的歷史中,也足夠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戰神。

  就像當年,以自己的肉身去堵住敵人機槍口的。

  就像當年,被不滅之火燃燒卻一直沒有出聲,只為隊伍能一擊制敵的。

  就像當年,明知道炸藥包即將爆炸,也要拼上自己的生命和敵人同歸于盡的。

  被寒冰之力凍成冰雕,卻仍堅守陣地的英雄,還有那千千萬萬沒有姓名,但是依舊為祖國人民幸福和解放做出斗爭的戰士。

  他們都應該是被世人所銘記的真神。

  “都給我追!”

  指揮官熱淚盈眶,航空母艦猶如出海的蛟龍,一路橫掃碾壓。

  艦船上的導彈嗖嗖的升空,精確制導幫助他們快速準確的擊殺敵人,還有船中間的電磁軌道動力炮,每一炮都必定擊殺一個五階以上的魔獸。

  馮起被眾人送到平城最大的醫院。

  首都星者部隊醫院。

  床邊的護士聽到他的事跡,忍不住跑去旁邊的洗手間哭泣,這是多么偉大的一個人啊!

  盡管馮起摧毀了他所有的星文,可他體質仍舊是九階星者。

  和弗加洛一樣,他沒有死。

  在戰爭開始五個小時后,馮起睜開眼睛。

  “馮逸辰他還是不愿意來看我么?”

  作為一個戰士,他已經光榮的完成自己的事。

  可是作為父親,他還是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什么時候,兒子能親口叫他一聲爸爸。

  她問護士要過手機,打電話給馮逸辰。

  這通電話沒有打通。

  “為什么?他竟然連我的電話都不愿意接嗎?”

  馮起忍住憤怒,打給人民大學領導。

  一旁的護士看到軍長這樣憤怒,嚇得躲到一邊。

  人民大學的領導也很難過。

  一年一次的學生交流,七天中只占三天的海島實戰,十年沒有一次的魔神入侵,他們就是這么走運,把這些事情碰在了一起。

  校長給軍隊打電話,軍隊說沒有時間去救你們的學生,你們自己搞出的事情自己負責。

  學校里面自己組成救援隊前去救援,結果全軍覆沒。

  他們還沒來得及組成第二次救援隊,剛在戰場上立大功的將軍,就打電話過來問他的兒子在哪里。

  人民大學的校長急得焦頭爛額。

  我該怎么回答這個軍長?

  我跟他說他的兒子被困在海島上面,可能已經死亡,他會不會突然叛變?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還有沒有人愿意去參軍?還有沒有人愿意來他們的大學上學?

  這所百年老校就要毀在他的手里。

  馮起聽出校長的聲音不太對勁。

  “校長,他們是不是海島實訓還沒回來?你把地點告訴我,我不會怪你。”

  人民大學的校長癱在沙發上,把一切該講的話都講了,隨后給自己來了一個大嘴巴子。

  馮起收到海島的地點,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立馬起身。

  他可不覺得軍隊會有什么功夫,去救那幾十個孩子,就算有時間,那些軍隊也應該保護人民,不應該為他馮起的私心而改變計劃。

  君不見那年,偉大領袖的兒子死在戰場之上,沒有軍隊為去救他的兒子而改變作戰任務。

  那場戰役獲勝了,偉大領袖也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他是一個好領袖。

  換句話說,有這樣一個領袖,何愁國家無法興盛?

  馮起踏海狂奔,身體散發出上萬度的高溫。他下巴底下奔尼帽的那個帶子,因為溫度而斷裂。

  海神就像把整片大海翻轉過來往下倒,呼啦啦的雨水直往馮起的臉上打。

  他沒有在乎冰冷的雨水,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兒子。

  馮逸辰孤軍作戰已有五分鐘,無數次魔獸距離他倒在地上的同學只有一步之遙。

  機槍連軸轉四個小時。

  他也連軸轉四個小時。

  厚厚的血漿涂抹在他的臉上,衣服上,就像是一個油畫家在往他的畫布上,一筆又一筆地添著紅色的顏料。

  他聽到空中傳來一聲音爆,不由自主的抬頭向上看。

  他只看到一個火紅色的花朵,那朵花拖著一長條紅色的尾焰在沖向小島。

  “危險消除,要問為什么?因為我來了!”

  每一個兒子的心中,自己的父親都是英勇無比的戰神,那個老男人他會寂寞,他會悲傷,他會做出搞笑的事情。

  在最安全的時候,他的存在最危險,在最危險的時候,他的存在最安全。

  這就是父親。

  馮逸辰看著馮起,血紅的眼睛幻視出無數英雄神話人物。

  長坂坡前,一場鏖戰,那趙云,單槍匹馬,闖入曹營,砍倒大纛兩桿,奪槊三條,馬落陷坑,堪堪廢命。白盔白甲白旗號,坐騎白龍馬,手使亮銀槍。

  銀光亮甲,云翎颯發,萬人叢中,單騎救主的常勝將軍趙子龍。

  一桿長槍,捅他個七進七出,殺的敵人膽寒。

  馮起一聲暴喝,長槍出手,漂浮著怪獸內臟的渾濁海面分成兩邊,大海為他夾道相迎。

  風卷殘云,長槍的勁氣將魔獸四分五裂。

  馮起再一聲暴喝,嚇的周圍魔獸不敢近身。

  馮逸辰的眼前又出現一個英雄人物。

  那人豹頭環眼、面如潤鐵、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海下扎里扎煞一部黑鋼髯,猶如鋼針、恰似鐵線。

  頭戴鑌鐵盔、二龍斗寶,朱纓飄灑,上嵌八寶——云、羅、傘、蓋、花、罐、魚、長。

  身披鎖子大葉連環甲,內襯皂羅袍,足登虎頭戰靴,跨下馬——萬里煙云獸,手使丈八蛇矛。

  大喊一聲,魔獸嚇退;大喊二聲,順水橫流;大喊三聲,把小小的海島喝成兩半。

  魔獸殷紅的鮮血將馮起的戰袍染紅,那戰袍如火如飛,馮起憑虛御空,飄飄忽如遺世獨立。

  馮逸辰好像看到千年前,那桀驁不馴的孫猴子。

  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

  我要這地再也埋不了我心。

  我要眾生都明白我意。

  我要萬千魔神都煙消云散。

  馮起一棒下去,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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