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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偶爾流氣

  明日之宴仍舊在繼續。

  較為詭異的是,宇文君所提出百花齊放一策,既沒有被人反對,也沒有人支持,謝一鳴也偶爾打個圓場,誰也不得罪。

  直到此時此刻,宇文君才意識到自己想偏了,人皇陛下此舉還真是為了團結各方勢力,一些勢力,明面上去調動,難免會出現出工不出力的尷尬情況,反倒是宇文君和景佩瑤這么唇槍舌劍亂戳一通,將明日之宴的主題升華了。

  那就是共御外敵。

  就北海主權一事,暫時也無人提出異議。

  換言之,令隨意一方勢力,去占據北海之地,他有把握鎮壓出以后可能會來進攻人族的神族大軍嗎?

  就算是岳擘,也沒有這樣的把握,且岳擘本就是人族的大將軍,他要做的事,不僅僅只是對抗神族那么簡單。

  當下局勢,陷入了這種僵持當中。

  后又有井寒清陳述出當下諸多具體安撫民生的政務。

  如大戰過后,出現不少孤兒寡母,地方財政受到巨大沖擊。

  如此形勢之下,掌握資源的世家大族,是否需要做出一些具體的實在事情。

  其中更是明言,南王殿下謝一鳴,為了百姓,不惜動用大量資源,助恒昌宗擴建橫龍四城,安撫流民,使得隨風飄零的百姓,有事做,有飯吃。

  這很具體,無論是哪一位官員去了恒昌宗地界,只需一眼便可看出端倪來。

  更有先前宇文君率領龍族高手,強殺神族五位無極強者,這份軍功,雖不如塞北城的勝利來的浩大,可含金量是絲毫不虛。

  而那個時候,廟堂之上的袞袞諸公又在做些什么,地方豪強是否依然存在變相欺壓百姓的行為?

  處理政務,靠的不是一腔熱血,而是具體的策略,以及大量的錢糧,資源,而非上位者三言兩語,便將所有的事推脫給其余的人。

  如此一來,原本想要針對宇文君和景佩瑤的南北名宿,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從哪里找一個理由。

  而人皇這一次也沒有和稀泥,對恒昌宗更是擊節贊賞。

  “盛世百姓苦,亂世百姓依舊苦,這個道理我們都明白,細細想來,是我們很多事都做的不夠好。”人皇這般言道。

  兵部尚書大人孔沖聞后,慷慨激昂道:“是啊,無論局勢如何惡劣,一些生活上的難堪,總歸是沒有難堪到各位的頭上。”

  在場眾人,均一時難以言表,順帶擺出一副表面上的認可。

  宇文君看著形單影只,卻泰然自若的景佩瑤,想起了不久之前去魔界的事情,微微清了清嗓子,大殿安靜了起來。

  一時間,謝一鳴也豎起了耳朵。

  大將軍岳擘也對宇文君的眼神多了些許復雜之意。

  只是稍微清了清嗓子,就能讓整個大殿安靜下來,宇文君算是第一個在近代以來達成如此壯舉的年輕人。

  饒是人皇陛下也露出一臉和善笑容,問道:“不知宇文宗主要說些什么?”

  宇文君也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看向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很慢,就是搖擺姿態,要讓他們知道,他如今有資格與實力在如此重大的場合下賣一個不緊不慢的關子。

  一些老一輩的人見狀,尤其是當初和顧雍有過私人恩怨的老人們見狀,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給宇文君一頓暴打。

  可他們沒那樣的魄力,世上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實在是太多。

  良久后,宇文君徐徐說道:“前些日子,我為探查情報,去了一次神魔邊境之地,大戰如今是魔族略占上風,不過這會是一場持久戰,一時的輸贏勝負也無法證明什么。”

  “不過我卻在偶然之下,發現了另外一個重大情報。”

  說到重大情報時,宇文君又停頓了下來,效仿酒樓里的那些說書人,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停頓下來。

  這是一場宴席,宇文君也越發覺得這場宴席有意思了起來,所以他也要擺出一些有意思的姿態。

  突然間的停頓,令眾人心神不寧,便是人皇陛下,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陛下知曉顧雍還活著,且也知道顧雍當下可能就在魔界某個風水寶地里默默的蟄伏。

  國師李洪山無需陛下暗示,便心領神會的望向宇文君,一臉謙卑道:“八顧之首果然智勇雙全,敢孤身一人前往魔界探查情報,據我所知,八顧之首前些日子,也曾屢次進入妖族王都之地,為我人族大軍探查情報。”

  “不知這一次,在魔界得到了一個怎樣的情報?”

  在場眾人一聽此話,紛紛心頭一震。

  一個人去妖族王都之地,一個人去魔界,這的確需要莫大的勇氣與智慧。

  便是凌霄強者,想要一人獨自去那樣的龍潭虎穴,也要得有門道才行。

  岳擘看宇文君的眼神,明顯與以往有所不同了。

  宇文君就等著有人主動來詢問他,這人是李洪山,份量足夠了。

  隨即徐徐言道:“神魔邊境之地,我偶然遇見了消失很久的扶搖女帝,雖我不知她到底有何想法,可我略微猜測一番,就知曉,她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足以改變歷史走向的機會。”

  此話一出,謝一鳴頓感雙肩一震,南北名宿們粉粉嫩瞳孔放大。

  扶搖女帝雖說昔年不如顧雍那般風風火火,可她的威名,震懾了人族太長時間。

  她一身修為造化,除卻顧雍之外,近乎人族境內無敵手,如今更有紫薇真元加持,其殺力之大,恐難以想象。

  倘若塞北城之戰,有扶搖女帝這樣的絕世強者現身,那么便無需大將軍岳擘血戰一場,更無需人皇陛下御駕親征。

  謝一鳴臉色變幻不定,是真的狐疑,暗中也有抬高宇文君地位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不知這情報是真是假?”

  懷疑,是在場所有人的本能。

  宇文君微微一笑道:“我以八顧之首的榮耀作為擔保。”

  袞袞諸公臉色微妙,有不少人下意識的將眸光投向了景佩瑤。

  景佩瑤面色如常,似乎是正在經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內心早已在昨夜震動過了,身為夫妻,這類事自然會提前通氣。

  眾人也似乎明白了,為何景佩瑤今時今日孤身一人,卻有了一代宗師的大氣象。

  景佩瑤見狀,眼神不為所動,果然都是些老套的小人心思。

  景佩瑤本身就有著一代宗師的大氣象,這種氣象,是渾然天成的。

  人皇心中暗爽,顧雍與扶搖女帝一同出手,看來北方暫時無憂啊。

  宇文君卻又話鋒一轉道:“這場明日之宴,我恒昌宗與北海,已拿出明日的誠意,不知諸位心里的那朵花,是否也會盛開?”

  “我所言,是為百花齊放,而非一兩朵花獨自盛開,那樣顯得我們太自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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