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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章 應仁閑話

  從1467年開始的應仁之亂,就如同在日本丟下了一個大風暴,僅僅一年時間,就將八大家族全部被卷入其內。

  然而參戰的家族雖多,但大多全部都是小弟,真正的領袖就只有兩個——細川家、山名家,只需要認準這兩個氏族就能理清戰亂脈絡。

  一月份,細川家的小弟畠山家,率先和山名家起了爭端,兩軍隨即展開對戰。

  首先,畠山家在京都郊外的神社布下軍陣。山名家雖慢了一步,但它更加粗暴狠辣,直接遣軍隊劫持了天皇和上皇。挾持住兩皇的山名家,就比畠山家多出大義名分,最后自然也擊敗了畠山家。這場戰斗又因發生于上御靈神社,故也被稱作上御靈之戰。

  此戰過后,細川家作為大哥出手了。細川家勢力極其龐大,接受了畠山家的求助后,它先是調集了自己九個領國的軍隊,之后又邀請京極家、赤松家、斯波家、武田家等大名,共計云集十余萬軍力,組成了東軍。東軍一旦成立,戰火也一度蔓延開來,很快就有赤松家攻播磨,斯波家攻越前、尾張,武田家攻若狹。

  然而,最大最重要的戰場依舊還是京都。

  以細川家為首的東軍,列陣于京都東北;以山名家為首的西軍,則對峙于京都西南。史料記載:東軍兵力達16萬,西軍則達11萬,兩軍駐扎京都后,戰爭一觸即發。于是繼一月的上御靈之戰后,東西兩軍爆發上京之戰。

  東軍為奪取大義名分,率先偷襲將軍宅邸——花之御所,成功將里面的天皇、上皇、將軍三人全部劫掠走。此后兩軍再戰,東軍仍舊戰敗。戰敗后的東軍感覺支撐不住,便威脅剛劫掠來的幕府將軍寫了封調停書,雙方這才暫時收兵。這場戰亂中,軍隊焚毀了大量的町屋,昔日繁華的京都也遭遇了第一場劫難。然而,更大的戰亂還在醞釀。

  六月初,兩軍再戰,東軍終于一雪前兩戰之恥,西軍潰敗。戰斗結束后,京都一片火海。

  六月中,古市家、畠山叛軍抵達京都,皆加入西軍。

  八月初,大內家、河野家等上萬援軍主力又加入西軍。

  九月初,三寶院之戰爆發,得到了強援的西軍大舉反攻,重創東軍。戰后,京都三寶院被付之一炬。

  十月初,相國寺之戰爆發,兩方不斷調派全國軍力,紛紛會師于京都,東西軍之間最大規模的戰役開始!此戰首先是西軍大勝,東軍局勢岌岌可危。然而畠山家關鍵時刻抵達戰場,使得東西軍又戰成平局。戰亂中,相國寺被焚,將軍宅邸——花之御所也被燒毀一半。

  整整一年的戰亂中,東西兩軍皆傷亡慘重,卻沒有分出勝負。另外,大名們竟還將幕府一分為二,變成了東西軍各挾持一位將軍的局勢。這樣造成的結果,無疑是幕府威信全失,又埋下一顆百年戰亂的種子。

  戰亂開始后的第二年,京都中數十萬軍隊依舊未撤走,但因上一年的廝殺實在令人心悸,所以局勢也暫時停息下來。然而京都雖暫時平靜,但戰亂卻以京畿地區為中心,猶如秋日野火焚林一般,一點一點地燎至全國各地。

  首先,是京都周圍的“五畿”——山城、大和、河內、和泉、攝津五個領制國,全部被迫卷進東西軍的兵燹。

  其后,戰亂再次擴散至畿內的近江一帶,甚至最后導致京極家一分為二,開始了長達34年的“京極騷亂”。

  接著,隸屬東軍的斯波家后院起火,三大領國——越前、尾張、遠江全部陷入烽火狼煙之中。

  此外,西日本也亂成一鍋粥,東軍赤松家進軍山名家控制的播磨、美作、備前,西軍大內氏與東軍武田氏也進行內戰。

  還有……

  僅僅一兩年間,如此多的亂戰紛紛爆發。

  最后直到山名和細川兩家大名逝世,導致東西兩軍都失去了精神領袖,這才于1477年全面休戰。

  然而,這場戰爭的損失已經無法挽回,將軍宅邸花之御所毀于一旦,千年京都化作一片廢墟,日本立國根基——莊園公領制瓦解,室町幕府政權瀕臨崩潰,野心家和陰謀家亦趁亂而起。

  1477年的日本國人,誰也未能料到,剛煎熬過11年的應仁之亂,又不得不迎接長達150余年的戰國時代!

  加賀郡,松任城·城下町。

  酒屋廂房內,新九郎的笑意愈加有些凄哀:

  “復仇呀,盡量學會享受它,不然……很累的”

  此時,第九世的新九郎對屋拓哉提出了第一次交易,時值1470年,應仁之亂亦尚且還有8年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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