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竟然能夠認出我。”沙紀將旁邊持槍子弟的尸體推開,尸體倒在地上發出“砰”的輕微響動。
敬次郎此時才從方才重逢的喜悅中清醒一些,脫口而出道:“為什么要殺他?”
敬次郎對眼前的局勢已經有些分不清了,因為在敬次郎原主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關于內川家詭異忍者的情報,就像之前的內川平所說,關于詭異忍者的信息,一直都被內川桂馬下嚴令封鎖著,只有本家中少數高層,以及分家家主能夠知曉具體的內容。
所以,即便是內川家本家的袴服子弟們,對這些東西也沒有知曉多少,更何況一個分家的忍者敬次郎。
敬次郎此時看著沙紀,陷入非常疑惑的情緒中,因為他既不知道沙紀早已背叛了內川家,同時也不清楚自己曾經的導師——秋守瞳的經歷。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知曉我的名字,不過,這不重要,重新介紹一下,我叫沙紀,藤林家忍者。”沙紀對著敬次郎笑了笑,然后雙手扶在木柵欄上面,接著巨大的力量從她的手臂中傳出,小臂粗壯的木柵欄,就這樣直接被她徒手掰開!
聽著木柵欄發出的哀嚎,敬次郎心中的喜悅一點點消失,他早該想到的,沙紀作為那一屆身體素質的杰出的忍者,怎么可能不會像南部梨和彌左一樣,成為詭異忍者了呢。
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沙紀怎么會成為藤林家的忍者呢?這一點很是令敬次郎困惑,因為沙紀和當時被賣到內川家的繪理子不同,繪理子等人成為忍者,完全就是被逼無奈,或者更加浪漫一些的說法,那便是命運的選擇。
但沙紀的父母,原本就是內川家的忍者,所以作為忍者的后代,沙紀天生就是應該接受忍術,天生就應該繼承忍者的身份。
而且,這種依靠血脈傳承的忍者,從小就開始接受密宗的思想訓練,所以和一般的人相比,他們的精神力量也會更加強大,因此所帶來的,就是對于家族幾乎無法撼動的忠誠!
這種忠誠的穩定,其實外人非常難以想象,曾經敬次郎對這種繼承型忍者的評價,便是他們的信念,絕對比狂信徒還要穩固。
然而,敬次郎萬萬沒有想到,曾經被認為永遠忠誠的沙紀,竟然就這樣成了內川家叛徒!
我不在的這九年里,你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啊……敬次郎看著沙紀臉上沒有一絲溫度的笑容,再次握緊了手中的木棍。
現在他已經清醒過來,既然沙紀脫離了內川家,那這種場合之下,沙紀的身份,明顯就是一個奸細!
但沙紀為何現在開始暴露出來呢?要知道,現在內川家實力如此強大,單槍匹馬而來,被殺掉絕對是毫無懸念的,即便沙紀擁有那種詭異能力。
所以,此刻的沙紀不惜暴露自身身份,也要將持槍子弟殺死,那就說明沙紀的目標一定值得這樣冒險。
敬次郎不是生活在童話中的人,也沒有那么自戀,因此絕對不相信沙紀是來救自己的,更何況,敬次郎很確信,沙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曾經的繪理子。
所以,結合之前所有的情況,那最后的猜測只有一個——沙紀的目標是將內川家地牢中的英國青年以及自己劫持回藤林家的!
“別緊張,你很快就會不再痛苦的。”沙紀跨過那道柵欄,手中依舊提著那柄肋差,一步步朝著敬次郎而來。
隨著兩人的距離不斷接近,敬次郎的耳邊忽然傳來了呢喃之聲。
“糟糕,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現在的沙紀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戰友,她的目標可是劫持自己啊!如果自己被劫持到藤林家,雖然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但想必與內川家相比也好不到那里去!”
床鋪上的敬次郎的精神一下緊繃起來,想將被子下的木棍拿出來。
然而,很快敬次郎就發現自己的的身體如同生銹的機器一般,充斥著一股阻滯感!
而在沙紀的視角下,敬次郎此時就像木偶戲中的木偶一般,動作無比遲緩,一點點地將木棍拿出!
看到這里,沙紀嘴角勾勒出的笑容愈加燦爛!
“沙紀……你究竟要……干什么。”敬次郎一點點說著,但說話斷斷續續,如同擠牙膏一般結結巴巴。
“放心,我不會傷害的,我的任務僅僅是將你捉回去而去。”沙紀這個時候走到敬次郎身邊,然后舉起手中的打刀,猛地擊打在敬次郎的后腦上!
敬次郎只覺得腦中劇烈地嗡鳴一聲后,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識,直直地躺倒在了床上。
昏死前,敬次郎腦中飄過一個一個想法——這應該是自己第四次昏迷了吧。
沙紀看著床鋪上的敬次郎,眉眼出忽然撐開數只單眼,然后那數只單眼僅僅同時注視了一眼敬次郎,躺著的敬次郎,身體開始詭異地縮小,同時整個人也開始變得虛幻和不真實起來。
最后,敬次郎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布偶,靜靜地躺在鋪床之上。
“任務,完成一半了。”沙紀冷漠地看著敬次郎化身的布偶,然后將手伸向布偶,但手伸到一半,牢房外的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波紋,快速地向著沙紀蔓延而來!
沙紀的動作阻滯了一瞬間,然后身邊呢喃聲再起,眉眼的數支單眼同時開閉,緊接著,那些纏繞在她身邊的波紋就全部破碎!
遭人打擾的沙紀,慢慢轉過頭,看著牢房外的惠美,輕笑一聲:
“內川桂馬那個膽小鬼,竟然舍得將你派來,就不怕會死在守瞳姐姐手中嗎?或者說,你們已經自大到認為,那個叫作颶的女忍能夠打贏守瞳姐姐嗎?”
沙紀手中提著內川桂馬的那柄打刀,慢慢靠近地牢:
“家主的安全就不必你費心了,畢竟,你已經不是內川家的家臣,所以也不要在我面前裝作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了。”
“說的也對,內川桂馬的死活我根本就不在意,不過我還是為內川桂馬感到幸運,這一次算他撿回一條命,守瞳姐姐和我都不會殺他。”沙紀將提著手中,也面朝牢房外面。
“什么意思?”惠美聽的有些皺眉,因為他們見到秋守瞳的第一面,就認為是藤林家想要暗殺家主內川桂馬,然后取得戰爭的勝利,但此時看沙紀的說法,藤林家似乎還要留下家主一命似的。不夠惠美也并未完全信任沙紀,因為忍者之間的欺詐本就是一種常態。
“什么意思?難道你還奢求我會給你解釋?不過我想,即便解釋了你也不會相信的吧,最后還是免不了要打上一場。”沙紀走出幾步,就站定在位置上。
“是啊,還是免不了要打上一場,話說,其實你和我的能力有一項很相似的吧,你能令他人的行動慢慢阻滯下來,最后變成一個布偶,而我的能力,也能用波紋來捆縛在他人,但實際上,我們兩人從未打過一場。”
惠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即便是一年前藤林家的偷襲,我們兩人也從未正面交鋒過。”
“惠美,你講這么多,不就是在拖延時間嗎?”沙紀歪著腦袋看著惠美。
“你不也一樣嗎?”惠美笑起來,然后一下將手中的打刀劈在木柵欄上面!
刺耳的摩擦下,木柵欄直接被鋒利的刀刃砍斷!
惠美后背成千上萬只眼睛齊齊撐開,然后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沙紀瞇了瞇眼睛,在惠美消失的一瞬間,就一下將手中的打刀劈砍在側后方的空氣之中!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同時帶起大片的火花!
沙紀身后原本是空無一人的地方,惠美的身影一下顯現出來,手中拿著那柄刀,與沙紀打刀撞在一起!
然而,下一瞬間,惠美收力,然后再次消失在原地!
沙紀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同時也沒有絲毫的驚慌,她直接翻轉手腕,再次朝自己的右側劈砍出打刀!
惠美再次刺出的打刀,一句被沙紀格住!
惠美的身影再次消失!
“何必呢?你的第二項能力,根本對我沒有任何優勢。”沙紀此時做出了一個舉動,她直接閉著眼睛,然后劈下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阻礙了惠美的襲擊,“你的超高速度或許對別人有用,但……”
說道這里,沙紀的瞳孔剎時變得血紅起來!
空氣之中響起凄厲的呢喃聲!
惠美的身影,一下跌倒在地牢角落中!
“內川桂馬,膽子不小啊,我還以為你還像以前一樣貪生怕死,沒想到這一次,你竟然舍得派出惠美。”秋守瞳站在原地,看著數十步外的內川桂馬,嘴角含笑,面露譏諷。
而在這段地牢之中,一道又一道的風刃,帶起尖銳的嘯叫,從颶的身邊朝秋守瞳的身體激射而去!
然而,秋守瞳此時的身體,處于完全的虛幻狀態,所有的風刃全都穿透這虛幻而過!
“秋守瞳,在你和藤林羽泉眼中,該不會以為我是傻子吧,談判進行了數月,而你們偏偏在這兩天發動進攻,分明就是查探到了敬次郎的消息,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其搶走。”
內川桂馬盯著秋守瞳的眼睛:“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不出,即便你們真的將敬次郎搶到手,那又要如何突破內川家的防御呢?”
“內川家的防御?呵呵,你現在絕對內川家的防御能攔住我?”秋守瞳笑了笑。
“我承認你的虛化狀態很強,內川家的確也無人能夠將你留在這里,但攔不住你,還攔不住敬次郎嗎?還攔住你的同伴沙紀嗎?”內川桂馬說道。
“好了,廢話說了那么多,我的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秋守瞳甩了甩手,然后她朝后面看了一眼,“都出來吧,內川家的援軍們,既然來了,為何還要躲躲藏藏,難道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成功偷襲我嗎?”
秋守瞳的話一說出口,內川桂馬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他的視線也越過秋守瞳,看向更深處的地牢,然后吼道:
“都出來吧,你們這群廢物,被秋守瞳發現了都不知道。”
這一次,內川桂馬的話剛一說完,距離秋守瞳身后數十步的黑暗中,彌左和南部梨齊齊邁了出來,其中彌左出現的第一句話,就讓內川桂馬大為驚駭:
“家主,不好了,藤林家開始大舉進攻我們了。”
“什么情況?”內川桂馬脫口而出,其實如果沒有彌左方才的那句話,他是準備責問一下兩人的,責問對方為何只帶來了兩人!
在他心中的設想中,最好將家中全部的詭異忍者帶來,然后集中圍剿秋守瞳,以及暗中潛伏的沙紀兩人。
其實真的按照實力來說,秋守瞳和沙紀兩人,是絕對無法對抗內川家十余名詭異忍者的聯合攻擊的!即便兩人的實力的確超出他人一大截!
就拿上一次藤林家襲擊內川家屋敷來說,如果沒有大量的藤林家忍者的掩護,秋守瞳和沙紀很有可能早就死去了!
“家主,情況很糟糕,非常糟糕,內川家已經守不住了,不僅半數的人員全部死亡,最關鍵的詭異忍者也死去了兩名!”南部梨此時急切地說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給我說清楚!”內川貴馬聽到南部梨的話后,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
半數的人手死亡,詭異忍者死去兩名!內川貴馬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作為內川家家主的他,很明白這種情況下,內川家分明是要被藤林家滅族了!
“家主,藤林家的進攻部隊中不僅有大量的忍者,還有成規模的數千足輕大隊,甚至于……還有武士團的出現!”彌左進一步解釋著說道。
足輕大隊,武士團……內川貴馬腦子中有些轉不過來,因為這種規模的軍隊,根本就不是一個藤林加擁有的,絕對不可能,所以剩下的猜測只有一個——藤林加聯合了外地大名!
想到這,內川桂馬一下轉頭,看著秋守瞳。
“細川家。”秋守瞳在幾人對話,一直沒有出手,直到最后看到內川桂馬一臉絕望地看過來,才笑著說了句。
然后她就看到,內川桂馬的臉上,愈加地灰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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