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之中。
敬次郎變成一個木偶,呆呆地躺在床鋪之上,雖然他失去對于身體的掌控權,但對于周圍的感官卻一點也沒有受到阻礙。
也就是因此,敬次郎全程目睹了沙紀和惠美的戰斗,同時,也是也是他第一次以第三視角觀看了詭異能力之間的對抗。
敬次郎心想,詭異能力之間的搏殺,雖然看起來似乎超凡脫俗,但實際上與傳統的忍者之間相互搏殺,其實差別并沒有多少。
雖然作為傳統的武器并沒有發揮多大的作用,但戰斗依舊一樣地殘酷,一樣地快速。
牢房之中,惠美和沙紀之間僅僅只交戰十余息,然后戰斗就以惠美抱著腦袋,痛苦地躺倒在牢房一側而結束。
在兩人戰斗的時候,敬次郎很想趁此逃走,但剛剛想操作身體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木偶。
最后,敬次郎只能無奈地放棄,他也沒有辦法,誰讓此刻的他只是一個木偶呢。
牢中中間,取得勝利的沙紀沒有去看惠美,而是快步朝著敬次郎而來,接著用手將敬次郎化作的布偶拿在手中。
喂,沙紀補刀啊補刀……不知道為何,敬次郎明明知道沙紀并非自己的戰友,但他的心還是稍稍安寧起來,接著便開始吐槽。
然而,沙紀顯然并不具有讀懂敬次郎內心的能力,同時她也沒有去管角落中的惠美,而是直接沖木柵欄外面走去。
對此敬次郎在心中當然翻了一個白眼,作為一名合格的忍者,竟然不知道補刀!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在滑稽的影視劇中,而是真實而殘酷的忍者戰爭中,所以敬次郎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沙紀另有安排,還是她真的已經自大到對另一邊的惠美毫無防備。
“敬次郎,我帶你去看看那名啞巴青年。”沙紀沖著手中的敬次郎木偶笑笑,然后猛地推開木柵欄走出去。
聽到沙紀要帶自己去英國青年那邊,敬次郎楞了一下,接著便是巨大的欣喜涌上心間。敬次郎方才已經想明白,相比于自己的老東家——內川,藤林家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通過方才沙紀和惠美的談話,敬次郎自己也推測出了一些東西。
這一次,似乎是內川家遭到了藤林家的襲擊,藤林家的目的,似乎正好就是自己以及那名英國青年,或許更住準確地說,是在圖謀他和那名英國青年身體之中蘊含的詭異能力。
但對于自己的身體之中是否含有詭異能力,敬次郎本身是半信半疑的,半信是因為,他作為一個重生了那么多世的靈魂,如果說本人一點詭異都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至于半疑的原因,則是從內川桂馬、中條哲還有英國青年那里得知,詭異能力的獲得似乎是要沐浴英國青年的血液。
但敬次郎知道自己的血液之中,蘊含詭異能力的可能其實并不大,因為在前面十世的經歷之中,他每一次戰斗,幾乎都是流出很多的血,同時很多情況之下,自己的血液也會濺到他人身上。
并且,如果敵人砍中了自己的動脈的話,那一瞬間噴射出來的血量,絕對能夠讓他人完成所謂的浴血儀式。
但敬次郎在進入牢房之中,仔細搜索過了自己的記憶,發現記憶之中并沒有發現敵人能夠獲得詭異能力的事情。
“啊,不知道到時候自己的身體如果沒有詭異能力的話,那群人的臉色究竟有多么精彩呢?”
敬次郎躺在沙紀的手中,腦海中想著內川貴馬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的心情不免開始愉快起來。
這邊,沙紀并不知道敬次郎此時心中的小劇場,她拿著敬次郎從地牢至中環走出,但很快就又受到了阻礙。
身邊,那名叫做颶的女忍戰力在十余步外,而內川桂馬此時躲在颶的身邊,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叫作惶恐的情緒。
數百息之前。
當彌左將手中的肋差刺中南部梨脖頸的時候,內川桂馬和颶整個心都涼透了。
但更加絕望的事情還在后面。
捂著脖頸茍延殘喘的南部梨,脖頸滲出的血液流的遍地都是。
然后,手中拿著肋差的彌左,慢慢走到秋守瞳的身邊。
“秋守瞳,這是你的新的能力嗎?”內川桂馬盯著秋守瞳的眼睛,心中一點點絕望起來,根據原來的情報,秋守瞳本人具有的操縱他人的能力,本來是對詭異忍者和女性無效的。
但此時內川桂馬剛剛看見的,分明就是秋守瞳將彌左操控,然后再將南部梨擊殺的。
“操縱?”秋守瞳重復了一下這個詞匯,然后對著內川桂馬意味深長地笑笑,“原來你以為是我操縱了彌左,呵呵。”
秋守瞳剛剛說完,彌左就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地盯著內川貴馬,然后開口說道:
“藤林家第三十五代下忍彌左,見過內川家家主。”
聽到彌左的話,內川貴馬的表情從疑惑不解,到震驚,絕望,最后則是感到了難以遏制的憤怒涌上心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內川桂馬指著秋守瞳,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跳動起來!“秋守瞳,你一定是再欺騙我,彌左一定是被你給操縱了的!”
“內川桂馬,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些低啊。”秋守瞳回頭看了一眼彌左,“將南部梨給殺掉,省得內川桂馬對你還抱著可悲的期待。”
這句話說完,彌左輕輕頷首,提著那柄肋差朝地面的南部梨走去。
另一邊,秋守瞳則處于半虛化之中,慢慢朝內川桂馬和颶走去!
“彌左!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內川桂馬見到此景,心中最后的期待也消失了,他臉色開始漲紅起來,最后一口郁氣堵在胸口,一口鮮紅的鮮血從口腔之中噴出。
“家主!”颶連忙上前攙扶內川桂馬,同時連連后退,因為此刻秋守瞳已經朝著兩人慢慢逼近過來了!
“南部梨,一路走好!”彌左站在南部梨的身邊,冷漠地俯視著南部梨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龐,他蹲了下來,然后舉起手中的肋差,就朝南部梨的脖頸再次捅去!
但此刻,空中之中的呢喃聲再一次響起!
南部梨受傷的脖頸之后,翻飛的傷口中數只單眼強行撐開!
彌左驚疑不定地看著頻臨垂死的南部梨,有些難以相信,因為方才他第一次用肋差偷襲南部梨的部位,就是對方后頸撐開單眼的地方。
本來他以為對方根本沒有可能再次使用能力,但此刻面前的場景,卻不得不令彌左贊嘆南部梨的驚人毅力。
“何必呢,本來看在我們相處如此之久的份上,還想讓你早一點死去,結果偏偏弄成這個樣子,不是平白遭受了許多痛苦嗎?”彌左看著南部梨的側臉,最終輕輕地說道。
說話的同時,彌左的后背上,成百上千只單眼也一齊撐開,隨著眼睛的開閉,最后宏大的呢喃聲也響起來。
彌左和南部梨周圍的空氣,頓時因為這呢喃聲,竟然出現了肉眼刻間的扭曲和蒸汽。
“南部梨,放棄吧,你現在重傷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彌左臉上噙著笑,“如果是完全狀態下的你,或許還能夠勉強戰勝我,但現在,你取得勝利的希望一點都沒有。”
站在內川桂馬身邊的颶,剛剛凝聚氣身邊的風刃,但對面的秋守瞳一下雙手結印,能力搶先一步施展而出。
頓時,颶的施展被打斷,轉而開始對抗秋守瞳的能力——占據身體。
此時颶的腦海中,秋守瞳的意識正與颶進行爭搶控制權。
雖然說秋守瞳的能力,最終依舊是無法成功占據颶的,但此時的秋守瞳,也并未占據對方的身體為目標,而是牽制住其而已。
最終,秋守瞳也成功了,颶被迫在腦海之中與秋守瞳的精神力量進行斗爭。
另一邊,秋守瞳將肋差橫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躲在颶身后的內川桂馬。
內川桂馬看著秋守瞳,明白對方是用一種輕蔑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再說:
“瞧,你一個內川家家主,結果也就只能躲在女人的身后。”
受到侮辱的內川桂馬,臉上一點點變得猙獰起來,今日的失敗,已經讓他覺得十分惱火了,他一點點腰間的打刀把出鞘,用刀尖指著秋守瞳。
此時的內川桂馬,因為彌左的背叛,馬上聯想起了秋守瞳和沙紀兩人的背叛。
一共三人的背叛,最后使得內川桂馬幾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他其實很想問一句,問三人究竟為何背叛自己?
內川桂馬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是沙紀去藤林家執行任務,接著不明不白地失去了聯系,緊接著,再次有了聯系的沙紀,就莫名其妙地宣布自己背叛了內川家,從而加入了藤林家麾下。
當時,內川桂馬派人去藤林家討要公道,畢竟忍者世家對于背叛一事都看得非常重,更何況,內川桂馬擔心藤林家會從沙紀身上研究出詭異忍者的秘密。
但令人失望的是,從派出的使者口中,內川貴馬得知沙紀叛變理由竟然是藤林家的月供比內川家更多。
月供?
內川桂馬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氣的直接將手中的瓷碗砸在地上,他當時心中非常不滿,沙紀是當他這個家主傻子嗎?竟然用如此敷衍的理由來回答自己。
內川貴馬覺得自己被沙紀侮辱了,內心中發誓一定要讓沙紀付出一些應有的代價!
即便不惜與藤林家開戰,也要沙紀不得好死。
但是最終,內川貴馬在秋守明的建議下,不想挑起戰爭,所以最終選擇了秋守瞳潛入藤林家進行對沙紀進行刺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秋守瞳潛入藤林家之后,也失去了音訊。
當時包括內川桂馬在內的內川家高層,心中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不過最主要的猜測一共有兩種。
一種是秋守瞳沒有殺死沙紀,或者已經殺死沙紀,但由于種種原因,最終在藤林家犧牲了性命。
而第二種猜測,雖然當時的內川家根本沒有人說出來,但其實很多人心中都想到了——秋守瞳背叛了!
不幸的是,這個猜測很快就被證實了,僅僅在秋守瞳消失兩天之后,就再次出現在了藤林家中,而且聲明自己叛出了內川家。
最令人困惑不解的是,秋守瞳用的理由,竟然與沙紀的一摸一樣——內川家的月供太少了。
當這樣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內川桂馬一個人在大堂之中,親手摔掉了所有的桌椅板凳,然后又打碎所有的瓷碗玉盞。
最后當內川桂馬從大堂之中走出來的時候,看向焦急的眾人,輕輕說了一句:
“內川家的家臣們,都準備好吧,即日起,與藤林家開戰!”
然而,內川貴馬萬萬沒有想到,他自己寫的宣戰書還沒有發出去,就收到了來自藤林家的宣戰書!
自此,內川家與藤林家第一次大戰正式爆發。
一直以來,內川貴馬對于秋守瞳和沙紀自稱的背叛理由,都是完全不信。
畢竟忍者并非町市之中的從業者,因為一點小錢就能被收買。
要知道,受過嚴苛訓練的忍者們,大多數的時候,就連死亡的威脅在前都能不皺一下眉頭。
所以,內川貴馬等人,其實一直在思考秋守瞳等人叛變的原因,最后得出的稍微有些說服力的結論便是——藤林家中很有可能藏著一名天生的詭異忍者。
而就是因為這名詭異忍者,他身上具有能夠蠱惑他人的力量,最終才讓沙紀和秋守瞳因為大意而著了道。
雖然對于這樣的猜測,一直以來都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但似乎除了這種猜測之外,根本就找不到其它可能性更高的猜測了。
通道之中。
內川桂馬向著秋守瞳,拿著手中的打刀,朝其沖了過去!
距離內川家十余里外的亭子。
藤林羽泉此時一人站在臺階上,面帶微笑地看著面前的人,說道:
“中條哲,恭喜你。”
原本“死去”的中條哲,再次出現在道路上,他同樣帶著笑:
“藤林家主,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