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來了嗎”
彭時插手問道。
“來了來了,就等彭公子了,誒,這位公子是?”
小二這時注意到了彭時身邊的劉建,問道。
“行了,頭前帶路”
彭時揮了揮手,小二也不敢多問,只是低頭引著劉建,彭時走進了酒樓。
雖然劉建并不是第一次進酒樓。
但這匯生酒樓還是頭一遭。
雖然相比于清風樓,歸云居,青云館等雅韻酒樓,酒肆要俗套一些,但因此地匯集南北,融匯中原美食,也有別樣風雅。
故而也成為了如今金陵城一絕。
劉建跟在彭時之后,一路走過臺階回廊,看著酒樓內此起彼伏的歡笑聲,還有一樓舞臺上那些敲鑼打鼓的樂手,以及懸掛在正中的對聯,劉建微微一笑,酒樓之中甚為熱鬧啊,而且這酒樓真不小啊。。
一路上樓,不知走了多久,彭時,劉建被小二引到了一處雅座門前。
“彭公子,就這了,您的客人也都到齊了,有何事可以叫喚小的,小的就在外面伺候”
小二向彭時拜道。
“恩,你去吧”
彭時揮了揮手,小二向彭時劉建一拜后,便離去了。
“走建德兄,向你介紹幾位我的好友”
彭時一手拉著門,一邊對劉建笑道。
劉建則一臉疑惑,什么人這么神秘啊。
彭時推開門后,劉建與彭時走進了雅座。
只見這是一座靠窗的雅座,裝潢得非常典雅,而且非常大,外面還有陽臺,陽臺上還有茶座,在陽臺上還能細細觀看街景,更別說這雅座位于角落,相對僻靜,非常適合那些喜歡安靜的文人騷客。
看著雅座內七位年輕文士,劉建又是一陣疑惑,看這些人的穿著,家境應和彭時差不多,都屬于書香門第,士紳豪族。
難道這就是彭時想向自己介紹的好友。
“來我來給你們介紹,這位便是被我恩師李師所看重,浙江童子試,童試皆第一,大儒蔣公弟子,劉建,劉建德也”
彭時先向眾人介紹了一下劉建。
“建德兄,幸會幸會,早就聽說建德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啊”
一人笑道。
“就是就是,建德兄有禮了”
另一人也笑道。
“多謝眾位兄臺抬愛,小可慚愧至極啊”
劉建自是拜道。
“建德兄,這四位均是為兄同省好友,豐城人羅瑛,羅固謙,李郁,李長信,聶智,聶永彥,上饒人李奈,李正合,這三位乃為兄同鄉好友,吉水李茂,李出尹,劉觀,劉良褚,安福劉玭,劉懷德”
彭時向劉建介紹著。
“小可杭州劉建,拜見諸兄”
劉建拜道。
“建德兄不必如此,我等皆同歲之人,不必如此客氣”
李茂拜道。
“正是,你我也同姓,又何須如此見外”
劉玭也笑道。
“建德兄不必客氣,他們與我同齡,又是同鄉,同省好友,懷德兄又乃我總角之交,秉性相同,前日他們前來金陵相會,故而我將其等留下,以待與建德兄今日相會矣”
彭時笑道。
“諸兄皆虛長小弟幾歲,自當以禮待之”
劉建看了看彭時笑道。
“今日皆是舊友相會,我等也無需如此冠冕,建德兄快快入席,今日在下定與建德兄不醉不歸”
這之中最為年長的羅瑛拍案笑道。
“好,哈哈哈,固謙兄難得如此雅興,小弟也當舍命相陪也”
李郁也笑道。
“長信兄乃酒中豪俠,要如此說,讓我等與建德兄情何以堪乎”
聶智笑道。
“休要多言,要說比酒量,我怎可比得過永彥兄”
李郁瞪了聶智一眼,說道。
“你倆就別斗嘴了,今日為建德兄而來,我等皆該暢飲一番,方為美事也”
李奈笑道。
“我看你們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一邊并沒多說的劉觀也笑道。
“好了,都別多言了,來建德兄請上座”
彭時揮了揮手,眾人皆靜,于是彭時拉著劉建,讓劉建坐上席。
“不可不可,小弟何德何能,敢為上席”
劉建立刻搖頭拒絕。
“誒,今日為建德兄接風洗塵,且我等與建德兄初會,甚為投機,建德兄才德也早已傳遍東南,久后高中狀元,榮登廟堂,也不是不可能,建德兄勿要推辭也”
羅瑛也上前,扶劉建坐下。
“可這……”
劉建還有些疑惑。
“建德兄不必擔心,來先喝了這一盅”
聶智先向劉建敬酒。
劉建無奈,只得拿起眼前酒杯。
“如此我便先敬諸位兄長,小弟先干為敬”
劉建舉杯說道。
“好,哈哈,建德兄酒量驚人啊,果然豪爽也,來我愿與建德兄對飲,今日不醉不歸”
李奈見此大笑。
劉建聽后,也不想反駁,要是讓你們喝過后世那種高度蒸餾酒,怕是就不會這么說了吧。
于是你來我往,一片歡笑妙語。
而劉建也從眾人口中得知,眾人為何會來金陵。
原來眾人來金陵是為詢問彭時今年會不會返回江西,參加會試,若是參加,那就一道返回。
只是彭時如今無心仕途,只是希望在國子監內繼續潛心學業。
所以眾人原本打算返回,但此時彭時通過與劉建的通信中得知了劉建返回金陵的消息,于是將眾人留下。
方有今日之局。
席間,劉建也得知,眾人會一同參加江西鄉試,皆通過后,會一起結伴北上京師趕考。
而且劉建也了解到眾人家世。
七人之中,以豐城三家地位最高,羅瑛,李郁,聶智三人不僅是書香門第,還是官宦豪族。
如羅瑛其父祖皆是朝中五品高官,這一點與李出源類似,不過與李出源不同的是,羅瑛可沒有家道中落。
三家之中最差的是聶智,父親只是一個七品知縣,而且如今也已四十有八,估計最后也只能以此致仕。
另外四家就比不了三家了,四家中最好的也就是吉水的李茂,其祖曾也官居五品,但其父僅僅只是一個舉人,多次參考皆未高中,故而如今全家的希望便落在李茂頭上。
劉觀,劉玭之家也是舉人之后,也算書香門第。
最差的是上饒的李奈,其父祖皆是秀才出生而已。
但也能算書香之家。
至少就家世來說,比劉建的商賈之家要好得多吧。
當然眾人也并沒有因為劉建出生而看不起劉建,與劉建把酒言歡,甚為投機。
一陣歡笑后,眾人皆醉,不省人事,劉建見此,暗暗搖頭,這酒量還不如我呢。
不久彭時結了飯錢,便與劉建等人紛紛告辭,各自離去。
劉建一路返回了家中,關上大門,坐在臺階之上,抬頭看了看天上殘月。
若有所思起來。
蓮兒則上前為劉建批上了一個棉披風。
“夫君,地上涼,還是先回屋休息吧”
蓮兒說道。
“舟山和臺灣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劉建問道。
“一切如常,流民也已分批進入了舟山,岱山等地,東南移民也已到達呂宋,南興縣”
蓮兒說道。
劉建聽后,長嘆一聲。
“千萬人的生死啊,難道他們就那么不在乎嗎”
劉建又嘆息一聲。
“夫君怎么了”
蓮兒問道。
“沒什么,對了,獵艷隊訓練得怎么樣了”
劉建又問道。
“妾已命人從各地募集人手二百人,這些人大多來自底層的仆役,主要皆是中原人,妾先教他們識文算學,再慢慢教其訓練,只能說基本可用,派出去也可打探一些消息,但妾以為要想大用,恐怕還有些困難,如琴棋書畫,舞文弄墨,刀槍劍戟等就不是幾個月就能培訓出來的”
蓮兒拜道。
“恩,這些的確需要時間,目前只要夠用就行,人數不必太多,以后再慢慢物色人員慢慢培訓即可”
劉建點頭說道。
“妾身明白”
蓮兒說道。
“只是夫君今日不是會友去了嗎,怎么看著心事重重的”
蓮兒問道。
“如今南洋加上這一批意外收獲外,已有千萬漢民,他們將性命寄托在我手,我自當要為他們負責,只是南洋人才缺乏,特別是一些頂尖人才急缺,李出源算是一個,其他的只能算中規中矩,但是李兄年幼,目前不可能委以重任,所以我本想趁這一年光景,物色一些人才,去南洋,可今日與那些士紳子弟交談,雖然如彭時,羅瑛這八人皆有過人之才,特別是彭時,更是頂尖大才,只是他們一是明庭教育體系培養出來的,思維有些古板,而不會開創,更不開眼,開明,另外就是這些人字里行間和一些行為舉止之中,也看出對于如店小二,伙夫,掌柜這些底層百姓的不屑,這也是如今這些士紳子弟和以此選擇出來的官員的通病,畢竟如李兄這樣的實在是太稀缺了,和珍稀動植物一樣,可遇而不可求啊”
劉建嘆道。
蓮兒聽后,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夫君自有大才,只要盡力不就行了嗎”
大明豪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