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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鹿鳴宴

  正統三年九月十日。

  江南鄉試鹿鳴宴如期而至。

  科舉一般有四個宴會,又被稱為科舉四宴,那便是鹿鳴宴,瓊林宴,鷹揚宴和會武宴。

  鷹揚宴和會武宴是針對的武舉人,和武進士所設,在武鄉試和武殿試之后。

  瓊林宴是為文進士所設,在殿試后擇日舉行。

  而鹿鳴宴則是鄉試后,為考中舉人之人所設。

  鹿鳴宴由本地官員,監考考官,新科舉人及一些年老,有一定影響的舉人參加。

  江南鹿鳴宴因在金陵貢院舉行,故而包括應天府尹,南京吏部,禮部,戶部尚書,國子監祭酒,翰林學士等一批官員都會參加金陵鹿鳴宴,地點便是江南貢院之內。

  雖然一通高官到場,但實際上這之中真正有實權的只有戶部尚書和應天府尹。

  在明庭,雖然采用南北兩京制,但南京應天府并不是陪都,而是留都,在就是說,在南京實際上所有的中央班底都保留了下來。

  六部,五寺,翰林院,國子監一應俱全。

  基本京師有的,南京都有一套,而且官職,官階均是一般。

  只不過因為已有京師負責各種職權,所以南京基本就是擺設,大多官員都是作為榮譽虛銜或者養老頭銜。

  所有部門之中,除去戶部尚書因需管理地方而有一定職權外,也就只有掌握南直隸安防,防備的兵部尚書權利最大。

  只是兵部尚書大多也是由南京留守兼任,且大多是武職,后來又長期被魏國公府把持。

  所以目前南京實際上最大的文官就是南京戶部尚書。

  當時隨著時間推移,到明庭中期后,南京兵部尚書也由文官當任,只是這一時期實際上掌握南京軍權的還是以南京守備勛臣,也就是魏國公府掌握,南京兵部尚書最多加一個參贊機務的頭銜作為副職掌握南京防備。

  除去留守勛臣和兵部尚書外,南京還有一個鎮守太監負責南京留守,而鎮守太監除去可以管軍外,還可以干涉民政,可謂權利極大。

  而且因為太監可以視為皇帝親臣,故而實際上到后來,南京鎮守太監,成為了南京內最大的官。

  在家閉關幾日后,劉建再次盛裝出門。

  頭帶梁冠,身穿圓領袍服,腰束皮腰帶,內穿直裰,里衣,唯一與這個時代不同的是劉建穿了和后世差不多的喔內褲。

  在古代,實際上并沒有后世那種內褲,這時候下身主要穿著裳衣或者脛衣這是一種開檔的內褲,而上身褻衣,則是一種肚兜。

  到后來因為穿脛衣,裳衣實在是太涼了,而且也容易走光,于是一種被稱為犢鼻裈的小褲就出現了,這其實就是一種遮羞布,形如牛鼻而得名,穿法類似于后世那種系帶的,不過要寬大得多,畢竟古人可沒后世那么開放,開化,形制類似后世相撲那種小褲。

  不過這種內褲穿起來實在是太過緊身,讓人極度不舒服,所以劉建就直接利用棉布制作出了后世那種平底內褲,并推廣內部使用。

  反正也是穿在衣內,也無人會了解。

  一路來到貢院,剛一踏入,便引起鹿鳴宴中所有人的目光。

  “建德來拉,來快坐這”

  臺上的新任國子監祭酒,江南鄉試監考陳敬宗向劉建揮手笑道。

  陳敬宗和劉建一樣是浙江人,在如今的大明可算赫赫有名的儒學大家,地位可比將群益和李時勉高太多了,早年也參加過永樂大典的編撰。

  自李時勉北調京師后,陳敬宗在南京翰林院為學士,被右遷至國子監為祭酒。

  雖然和劉建并無交集,但是早先從將群益和李時勉口中得知了劉建,加上如今劉建的名聲在外,所以陳敬宗對于劉建也算知道的。

  何況和李時勉一樣,陳敬宗對于彭時也一樣看重,而彭時與劉建交情匪淺,故而陳敬宗對劉建也算多有了解。

  更別說這次也是陳敬宗親自將劉建定為鄉試解元,其所寫策問一文,不僅字跡工整,而且觀點獨特,令人眼前一亮,加上四書五五經諸文,以及劉建只用了三天時間。

  如此大才,怎能不為第一否,不為第一,那就是誤人子弟啊。

  “晚生拜見陳師”

  陳敬宗的大名劉建自然聽過,加上鄉試之時,劉建也和陳敬宗有一面之緣,所以劉建見陳敬宗叫住自己,便上前對陳敬宗一拜。

  “字行兄和仰升兄所言果然不差,果然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啊”

  陳敬宗打量了一番劉建笑道。

  “謝陳師夸獎”

  劉建暗暗打量一番已經六十一歲的陳敬宗,雖然已年邁,但看上去確非常有精神,神色自若,一點也看不出年邁。

  “真后生可畏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好,哈哈哈,真好”

  陳敬宗打量著劉建,捋了捋胡須,笑道。

  “來,建德我來給你介紹,此人乃應天府尹陳俊,陳大人”

  陳敬宗指了指一邊四十歲出頭,一身圓領蟒袍,頭戴烏紗帽冠,端坐一邊,不怒自威的應天府尹陳俊,向劉建介紹著。

  “鄙人劉建,拜見府尹大人”

  劉建向陳俊拜道。

  “建德無需多禮,陳師所言極是啊,真后生可畏也”

  陳俊打量一番劉建笑道。

  而劉建沒有多少,只是回禮一拜。

  “這位是戶部尚書張西銘,張大人”

  陳敬宗又指了指一邊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張西銘,介紹著。

  “鄙人拜見尚書大人”

  劉建暗暗打量一番張西銘,只見張西銘和陳俊一樣,正身端坐,不怒自威,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建德不必多禮,建德果然英姿勃發啊”

  張西銘笑道。

  劉建同樣再拜回禮。

  之后陳敬宗又向劉建介紹了吏部尚書王梁,禮部尚書趙傳均,翰林學士韓莫歉等人。

  劉建自是一一拜禮不提。

  一一拜完后,陳敬宗也將劉建留在身邊,攀談起來。

  而此時,一角落中,王竑看著坐在正席的劉建,暗自發怒。

  另一邊的施盤只是暗笑一聲,并未表現出來。

  “宗銘兄還真是坐得住啊,宗銘兄難道不想當眾給那劉建出點難題,讓其下不了臺嗎”

  一邊的倪謙看了看施盤,笑道。

  “你看看正席,誰敢去觸這個霉頭啊”

  施盤笑道。

  “那宗銘兄怎么不看看這里幾百人,大多都是新科舉人,那邊還有兩桌是地方名望,要是這個場合讓劉建下不了臺,馬上就可以聞名于世啊”

  錢溥笑道。

  “四書五經,博古通今,妙筆生花,丹青一絕,那劉建還能有何能考得住的,再說看見那陳師了嗎,他可是比李師更大的一代大儒,他欽點的解元,要是被我們考住了,那豈不是自取其辱嗎,要是考不住,馬上顏面掃地,無顏立世,這誰還敢抬頭啊”

  施盤揮手笑道。

  “看來一場好戲,就這些戛然而止了,也算那劉建命好啊”

  張和也笑道。

  “算了,由他去吧,我的目標,在京城之內”

  施盤抬頭看了看劉建的方向,目光透露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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