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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暴風雨前夜

  正統四年二月一日。

  離會試日期越來越近。

  劉建自是將自己關在房中,刻苦研讀,準備著。

  但劉建此時還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英國公給盯上了。

  也不知道那神秘女子,是英國公孫女,還看上了自己。

  當然這些暗藏在英國公府內的獵守隊確偵查到了,并報之了李安,只是劉建對此并不感興趣,故而李安并沒有上報劉建。

  一邊是劉建積極準備應考,一邊是張婉清在家中焦急的等待著結果。

  但誰也不知道,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正悄然而至。

  二月開始,氣溫逐漸回暖,春雨綿綿,又帶來多少草長鶯飛,百花齊放。

  只是對于劉建來說,春色踏青完全無興趣,如今諸事已然做出安排,只需靜候各地安置妥當便可。

  特別是中西部地區,畢竟東南和東部沿海均可由船運直接到達各地,唯有中西部,如河南,四川,山西,陜西等地只能通過陸路聯系,更別說西南的云貴地區。

  要想前往這些地方的府縣,就只能走陸路進入。

  所幸電報機可以拆解成眾多小零件,再放入大箱中利用馬車或者牛車運輸即可,如此就算路上有盤查,也不會被人發現這是何物,再遞一些銀子,自然便暢通無阻。

  到地方后,自然要重新組裝,調試,不過這些電報機員都是通過劉建給的專門訓練手冊培訓出來的,組裝自不是問題,哪怕出現機械故障,這些人也可通過現有的一些東西修理,除非是非常嚴重的機械故障,否則電報機便可持續性的工作,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如果真要找一個問題,那便是信號接收和發送了。

  為了強化信號接收和發送,劉建專門命人打造了天線,天線有長有短,將其接在電報機上,不過為了保證暢通收發,所以劉建打造的天線又粗又長,而這雖然強化了信號的收發,哪怕相隔幾千里,上萬里也可朝發夕至,延遲最多也就一個多時辰。

  但正因為天線又粗又長,并且為了保證輸送,避免干擾,所以天線必須要放置在空曠的院落中。

  故而天線并不能如電報機一般被隱藏在暗室之內。

  所以天線的隱藏也是讓劉建頗為頭疼的事。

  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平常把天線收起來,要發報的時候再立起來,但如此依然不保險,畢竟有些天線高約數米,甚至比房子還高,要是立起來,遠遠就會有人看見,如何保密發送。

  更別說劉建要求各地要每日匯報情況。

  故而天線最好是立在那里不要移動的好,如此天線就必須要隱藏起來,至少也不能讓人起疑。

  但劉建是誰,要想解決這問題那還不容易。

  在仔細研究了各種房屋結構后,劉建忽然發現每一個建筑房屋都有一種名為雷公柱的梁柱,他的作用和另外一個結構鴟尾一樣是用來避雷擊的。

  這由一根大柱加上一些銅鐵等易導電材料,再沿著房檐,梁柱一路連接入地下,如此一但有雷擊,雷電所產生的電流便可通過雷公柱內的銅鐵等鐵柱再用屋檐兩旁的銅線將電流引入地下,如此以達到避雷效果。

  而這也正是這個時代的避雷針,所以這個時代很多萬丈高樓,三四層的小樓都很少遭受雷擊,也正因為這套避雷針系統。

  在感嘆這個時代頂尖技術和勞動人民的智慧時,劉建忽然想到可以利用這一套系統,將天線直接插入雷公柱內。

  如此外人看見也只會覺得這只是一些避雷器,并不會懷疑這是電報機天線。

  還可以把他當避雷針用,要是損壞,直接翻墻維修,更換即可,外人更加不會懷疑。

  于是利用雷公柱架設天線,再利用柱子走線連接電報機,如此一套系統便算完成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除非收發報,否則天線和電報機必須處于斷路狀態,而且雷雨天不得使用電報機。

  劉建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弄出的電報機會被雷劈。

  有了電報機,又有了天線,如此各地信息傳遞,自然更加便利,便捷。

  二月九日,劉建又起了個大早,一早便由朝陽門走進貢院。

  會試正式開考。

  和鄉試一樣,會試同樣是三道題目,四書五經各一文加一篇策論,也同樣是連考九天,同樣是在一個極小的空間內考試。

  唯一不同是策論的題目。

  這次會試策論的題目是論圣賢之學,圣君之道。

  不過有了鄉試的經驗,劉建這次自然更加從容,更加淡定。

  只用一天多的時間劉建就完成了四書五經的策問和論文,開始全力投入策論當中。

  只是劉建參考的同時,一場大變故,也悄然降臨在張婉清的頭上,陰影開始籠罩整個英國公府。

  二月七日,奉天殿外。

  剛下大朝的張輔被楊寓叫住。

  “英國公慢走”

  楊寓說道。

  “楊大人喚老夫何事”

  張輔回身站定向楊寓一拜。

  “前日那謠言者不知英國公可有眉目”

  楊寓上前問道。

  “未曾,我也為此事擔心,此人心思縝密,計劃周詳,短短一日便讓京師風聲鶴唳,而到頭來居然沒有一點風吹草動,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讓人頭疼不已啊”

  張輔嘆道。

  “這段時日我也細細思索了一番,我覺得或許此人在計劃之前,就已經考慮到會盤查,故而等消息傳開之后,便立刻消除了所有的痕跡,我曾命人一路追查,到是發現了一些端倪,也發現了一些可疑人等,然等我派人繼續調查之時,確發現這些人早已不知蹤跡,或者就是用假名,假身份四處行事,我們的對手不簡單啊”

  楊寓一邊走,一邊與張輔說道。

  “還有這等事,這京城之中也有用假名的,誰給他們辦的假身份”

  張輔一聽大驚,在這大明京師之中居然還有在用假名字,假身份的人。

  雖然這在其他地方并不罕見,但這是京城啊,天子腳下,誰這么大膽啊。

  “這我就不知了,我之前派人通過這個假名,假身份進行追查,想看看究竟是誰辦理的這些假身份,發現這些假身份來自永清,固安,武清,東安,涿州等順天府南部諸縣,但我派人去諸縣探查時,確發現那些知縣并不知道此事,原本我以為他們是在有意隱瞞,有意搪塞,推脫,但細查之下,發現他們的確沒有做這些事,于是我便命人徹查了諸縣縣衙內的所有屬吏,屬員,雜役,衙役,發現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收過地方士紳,富商的賄賂,而其中有些人便是收了一些士人的賄賂,幫忙辦了假身份”

  楊寓緩緩說道。

  “如此不是找到了嗎”

  張輔一聽,更加疑惑了,聽楊寓所言,不是也找到了辦假身份的人嗎,那樣順藤摸瓜,豈不是就可以找到究竟是誰在散播謠言啊。

  怎么看楊寓的神色,言語,反而更加復雜凝重了呢。

  楊寓停下看了看張輔,長嘆一聲。

  “找到之后,我立刻派人去那些士人之家查看,確發現他們要么一夜之間消失不見,要么全部暴病身亡,于是此事到此線索便徹底斷絕,無從查起,而這些士人的身份,我發現他們在地方也算頗有聲望,也算一時良民,只是或多或少和沈家都有些矛盾”

  楊寓嘆道。

  張輔一聽,大驚失色,這天下還有這樣的奇聞啊。

  這還是大明王化治下嗎,這可是天子腳下啊。

  “消失不見,他們去哪了,還有那些暴病的,怎么可能如此湊巧”

  張輔驚呼。

  “這幾日我細細斟酌了一番,我覺得這些士紳,士人雖然與沈家有矛盾,且所有證據都指明是他們辦理假身份,散播謠言,可是為何會一夜之間全部暴斃,就算失蹤之人估計同樣兇多吉少”

  楊寓看了一眼張輔,搖頭說道。

  “如此此事豈不成懸案了,一定有誰幕后主使了此事,而這些士人只不過是用來麻痹我們視線的”

  張輔想了想,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究竟是誰,為何要如此做,如今已無從查起,所以此事目前只能作罷”

  楊寓嘆道。

  “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如此把你我玩弄于股掌之間”

  張輔也低頭思索著。

  “我大明之內有此人,讓人寢食難安啊”

  楊寓說道。

  “他們廠衛有消息嗎”

  張輔想了想,又問道。

  “我昨日問過馬順,他們錦衣衛并未發現有任何異動,而東廠那邊,那王振也表示自己已經監控了京城內外,也沒有什么異常,我估計他們也是一無所獲吧”

  楊寓說道。

  張輔一聽,心中一緊。

  難道就這么讓此人逍遙法外嗎,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把整個大明最頂層,最精英的一批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必然有一個組織嚴密的隊伍在暗中操作,不然單靠一個人,怎么可能會一夜之間,流言四起,不過這個隊伍行事風格太過縝密,至今任何線索都沒有,毫無頭緒,我們就是想查,也無從查起啊”

  楊寓嘆道。

  “是啊,這隊伍一定是服務于這幕后主使之人,他們這次出手,行事精緊縝密,不露絲毫破綻,不留任何痕跡,不顯山不露水,出手則雷霆萬鈞,動搖京師,收手便平靜如水,毫無波動,讓人防不勝防啊”

  張輔也頗為認同楊寓所言。

  這個隊伍甚至比這個神秘人更加可怕。

  楊寓一聽,長嘆一聲,如今要想查也查不了了,只能等其再出手才能繼續追查,只是不知道這要等到何時啊。

  有這樣一個秘密隊伍在隱伏暗地里,讓人如何能安寢。

  二人一路出了宮門,楊寓還打算和張輔深入交談之時,一英國公府家仆跑來。

  “老爺,公子患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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