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完全就是在褻瀆圣賢,強詞奪理,無中生有,惡意中傷”
李時勉怒道。
“是嗎,對此我們不想過多復述,建德兄還有一句話經常掛在嘴邊,事實勝于雄辯,真理越辯越明,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所以如今席卷整個南洋的新思潮連同已經深入到最后的掃盲運動,建德兄都沒有讓我們出面阻止,甚至讓我們月報,周報專門拿出版面去給那些人提供一個激辯的平臺,廣開言路,暢所欲言,言論自由,你們要是有興趣就深入臺灣,呂宋,南興縣看看吧,有些人當街激辯,甚至大打出手的都有,不過那些聚眾斗毆,行為過激的最后都是在巡警軍的號子里蹲著呢”
韓雍笑道。
“好了永熙兄,多說無益,我們走吧”
李出源搖了搖頭,便拉著韓雍一起離去。
“等等,你李出源不是官宦之家,書香門第嗎,你不是想振興家業嗎,那為何你還要從逆”
高巖上前問道。
“官宦之家,書香門第,振興家業?哈哈哈,以前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了什么”
李出源瞪了一眼高巖,心中散發著怒氣。
“前元至正年間,我高祖為知縣知府,最后死于紅巾賊,洪武之時我曾祖曾以翰林入仕,一向勤勉,確因胡藍案而罷官奪職,最后憂憤而死,我祖父曾為員外郎,主事,確應怒斥燕王謀逆而獲罪而死,全族被剝奪民籍,打入刑籍,奴籍,若非洪熙,宣德大赦,我家至今都不得翻身呢,但后來就安穩了嗎,原本我與父母小妹守著家中祖地,雖不算富裕,但也算平安,可最后確被惡霸豪強勾結府衙一起奪了祖地,我父據理力爭,確被無端迫害至死,我母也被羞辱至死,最后雙雙曝尸荒野,尸骨無存,若非建德兄,我與小妹怕是也難逃厄運吧,這時那朝廷哪去了,天理又哪去了,如今我已不再想什么振興家業了,正如建德兄所言,要想改變世界,改變黑暗的未來,就必須來一場徹徹底底的浴火重生,涅槃重生,如鳳凰一般,否則就如如今中原這般故步自封,自以為是,思想僵化,白日做夢,不思進取,為了自己的利益,迫害無辜百姓,固化百姓,靜止百姓求學,這樣的思想指導下早晚也要危急我華夏蒼生,天下大勢也”
李出源怒道。
“你們,你們……”
高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道這就是你們反叛,造反的理由嗎”
李時勉捶胸頓足的說道。
“反叛,造反?不我們是在革命,一場自上而下,徹徹底底的變革,我們就是要打破舊時代的枷鎖,去迎接,開創一個全新的世界,就如這電燈一般,你們好自為之吧”
韓雍拉了拉李出源,于是二人再也不多言,轉身離去。
看著二人離去,眾人心中的神經悄悄松懈了一些。
“字行兄啊,我害了你們啊”
二人走后,將群益癱坐在地,一時老淚縱橫。
“仰升兄切莫如此,保重身體要緊啊”
高巖和李時勉則上前勸道。
彭時,商輅等人見此,紛紛長嘆一聲。
“弘載兄打算如何”
彭時問道。
“先去看看那書架上的書吧”
商輅嘆息一聲,說道。
羅瑛,李郁等人對視一眼,哀嘆一聲,紛紛拜辭返回了自己的房中。
見眾人紛紛回房,高巖,將群益,李時勉三人也自覺沒趣,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房中。
商輅回到自己的房中,在仆役的教授下,打開了電閘,又打來了電燈的開關。
看著墻壁上將整間屋子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又想著先前劉建,韓雍,李出源所言,以及舟山,臺灣,交州城東城見聞。
特別是那沿街的路燈。
商輅陷入沉思。
建德兄,你的心究竟在哪里。
沐浴,洗漱完畢,商輅換上了一套干凈衣服。
而在這之中,商輅又是一陣恍惚。
因為商輅在仆役的話語當中得知,肥皂和玻璃杯在百貨商行中的售價,哪怕是最好的也不過玻璃杯一對五錢,一坨肥皂八分,哪怕是香皂也就是三錢。
更別說自己新換的棉布睡衣及那些新絲綢衣物。
棉布最好的一匹只需八分,一般的五分,三分都有,絲綢最好的也就是二錢,一般的八分,五分都有。
雖然商輅不通商貿,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這些衣物的布料一看就是上等布料,絲滑精細,放在大明絕對價值不菲,恐怕上百兩,最差幾十兩也值吧,可這絲綢最貴的也不過二錢銀,這也太便宜了點吧。
商輅完全不敢相信,而仆役確告訴商輅,這是蒸汽機帶來的工業化流水線生產的結果。
這下商輅坐不住了,因為商輅發現了劉建真正可怕的地方。
這蒸汽機不僅可以帶動發電機發電,給電燈提供如此明亮的燈光,居然還可以帶動織機進行大規模工業化流水線生產。
而大明如今雖然也有水車織機,但是效率怎么也比不了蒸汽機織機吧。
不然怎么價格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也正因如此,這帶來的改變巨大的,因為大明的任何一樣生產效率和規模,都沒法和劉建的蒸汽機想必。
而劉建可不止有蒸汽機啊。
在淡水城見到的那可以精確到分秒的巨型擺鐘,新式福船,風帆戰列艦,望遠鏡,天文望遠鏡,還有那神奇的可以觀察微觀世界的顯微鏡。
當然如今的顯微鏡還只是一個直筒,并不如后世那么復雜,最多也就是調節底座來改變燈光亮度以看得更清晰,沒有變焦等等。
但即便如此,已經足夠讓商輅驚駭,驚恐萬分了。
更何況接下來仆役所言,更是大大刷新了商輅的認知。
這仆役也是南下的移民,經過簡單的掃盲,不僅識字認字,還會一些簡單的算學,科學知識。
更別說在這里,仆役并不是奴仆,這些仆役是有合同關系的雇工,每月是可以拿月錢的。
一個仆役居然也會掃盲,會識字認字,會算學,科學,雖然至今商輅也不知道這科學是何物。
還有合同,每月可以拿月錢。
這讓商輅只覺難以接受,難以置信。
當然合同和月錢也只有漢人移民有這個待遇,那些南洋土著就沒這待遇了。
忽然商輅發現無論從哪個方面說,劉建都是完全碾壓大明,如果不是時間太短,立足未穩,或許如今大明早就被平推了吧。
別忘了劉建可是漢人啊,是華夏苗裔,炎黃子孫,他入主中原可不會有任何阻力。
不過以劉建如今的立場,或許底層百姓會翹首以盼,但那些被打為土豪劣紳,地主老財的士紳,士人就不會答應了吧。
可他們有能力對付劉建嗎。
不說劉建去打他們,哪怕是劉建不動手,放他們來打,以這樣的實力,大明也根本不是對手。
這或許是一場一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戰役吧。
忽然商輅被一個長木盒所吸引。
拿起長木盒,商輅將其放在書桌上打開,是一卷長畫。
商輅將其平展開來,這是一副地圖啊。
商輅心中想著。
但隨著地圖越拉越大,商輅的神色也越來越驚恐,驚懼。
地圖上,神洲,泰西洲,西昆侖洲都被清晰標注,西洋,泰西,西昆侖諸國國界,也以藍色的線條標注得非常清楚。
商輅懷著驚愕神色,看著這幅世界地圖。
神洲之上,西域,河西,河中,西洋,嶺北,大漠,東北,東洋等也都非常清晰的畫著,當然還有以紅色線條特別標注出來的大明。
看著地圖上的大明,商輅難以置信,因為大明相比于整個地圖來說,實在是太小了。
而大明之南,商輅終于找到了標注著永興商行后面還有一個括號,其內寫著一個中華漢國的文字。
這應該是劉建的新國名吧。
商輅心中想著。
但隨著深入的查看,商輅終于明白了為何劉建麾下根本不缺錢花。
地圖上除去清楚的畫著臺灣,呂宋,大呂宋,婆羅洲,蘇門答臘,爪哇等島嶼外,在南洋之南,還有方丈島,新臺灣島,新瓊崖島等島嶼。
當然還有那旁邊寫著多金礦,鐵礦,多資源的南嶼洲。
建德兄啊,你瞞我們瞞得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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