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千手駐地,千語背著爛醉如泥的自來也,帶著滿臉的笑容。
門口,水門看到了兩人,上前接過自來也。
看到自來也這幅樣子,水門長嘆了一口氣,“你怎么找到自來也老師的?”
“他經常去的酒館。”將自來也交給水門,千語伸了一下有點酸的胳膊,“你死了十多年,不知道很正常。”
背過自來也,看著他滿臉一樣的紅暈,水門再度嘆了口氣,“自來也老師到底喝了多少。”
想了一下,千語伸出一只手,“大概……二十多瓶。”
水門苦笑,“自來也老師應該很傷心吧,”
“要是我,大概就直接去火影巖上跳下去了。”千語有些幸災樂禍。
“你會飛。”往自來也房間走去,水門本來悲傷的心被千語說的有點無語。
“生活總要有點儀式感。”千語毫不在意的笑了出來。
疑惑轉頭看著千語,水門有些奇怪,“為什么你好像一點也不替自來也老師感到傷心?”
千語給他的感覺,就好像那種看猴戲一樣,在看自來也耍猴。
“傷心?”千語露出詭異的笑臉,“水門,你還不夠了解綱手,你覺得,一個堅強、認真的人,內心中多了另一個人,她還能一如既往的選擇下去嗎?”
“什么意思?”水門不懂。
千語抬起頭,看著天空,“嘛,就看斷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我對他不了解,但無論是哪個極端,他都贏不了。”
沉默了一下,水門似乎有點明白了。
但他還是不覺得綱手會選擇自來也老師,“斷前輩,是一個正直的人,他喜歡綱手姐,那他就絕對不會變心。”
“就像綱手一樣?”千語問道。
“對。”水門點頭。
夜里的天空有些空檔,少了飛鳥和云朵,只剩下月亮孤零零掛在天上。
繁星在月亮的光輝下并不顯眼。
笑著,千語下頭看著水門,“不顯眼,并不代表不存在。”
看吧,哪怕不顯眼,繁星也在樂此不疲的散發光芒呢。
入夜,綱手獨自走在路上,迷茫的眼神中沒有任何雜質,她只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的疼痛。
不過,痛在平息,比起踏入加藤駐地的時候,現在的痛,已經算不上什么了。
隨著自己的腳步與千手駐地越加靠近,疼痛也變得越來越渺小。
良久,她停在千手駐地門口,雙眼迷茫的看著前方。
千語坐在駐地門口的建筑上,拿著一瓶酒喝著,身旁還放著一瓶酒。
露出笑容,千語出聲道,“不在斷那過夜嗎?你應該期待這一天很久了才對?”
沉默著,綱手看了一眼房子上的千語。
沒有猶豫,身形跳起落在千語旁邊。
坐下,綱手二話不說拿起另一瓶酒想也沒想的打開,放在嘴邊準備喝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綱手卻愣住了。
皺眉看了一眼手上的酒,綱手看向千語,“這里面加了什么?”
“一種能刺激大腦皮質和傳導神經,并激發自身內分泌,刺激分泌特殊激素,有目的性調節人生理機能的生物制品。”千語露出自己閃亮的牙齒。
順便豎起了大拇指。
皺著眉頭,綱手眼神變得冰冷,“藥?”
“是的呢。”千語笑的十分開心。
沒等綱手發飆,千語趕緊舉起雙手大喊,“我給自來也也灌了兩瓶!那家伙現在就在自己的房間里!”
“兩瓶?”綱手整個愣住,“這東西藥性……大嗎?”
驕傲的叉腰,千語揚起下巴,“那是,只需要一杯,就能讓兩頭成年野豬陷入愛河。”
一瓶大概有個六杯左右,也就是說,自來也喝了大概十二杯。
看綱手古怪的表情,千語笑道,“好了,我開玩笑的,這東西只能算是某種程度的輔助,沒有那啥藥的作用,基本是個人都能抗住。”
自來也可是忍者,他必然不可能被這種藥影響到。
嗯,如果他沒喝醉的話。
說完,千語就不再開口,默默的喝著自己的酒。
旁邊的綱手看著手中加了料的酒,整個人陷入沉思。
風吹動月亮,從上升的方向走向中央。
某一刻,綱手突然看向千語,“你能感知到爺爺他們的情況嗎?”
千語豎起大拇指,“別人不說,柱間、扉間、水戶、水門、玖辛奈、鳴人、香磷都已經睡了,我可以確定。”
再度沉默。
良久,仿佛下定決心,綱手拿起酒瓶,像個豪杰般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沒有停下,將最后一口喝下,綱手直接扔掉整個瓶子。
看著瓶子順著房頂落下,最后只留下‘啪’的一聲,千語知道,綱手是想毀尸滅跡。
咬著牙,綱手站起身,“反正是夢里……”
臨走時,眼中帶上警告,“不準把這件事說出去!”
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千語笑瞇了眼。
睡夢中,自來也感覺有點不對勁,大概是喝醉了,他沒想那么多。
晃晃悠悠的起身,將衣物脫下,只剩下一條清涼的內褲。
紅著臉,爬上床上繼續睡覺。
夢中,他又看到了綱手,那個剛剛拒絕了自己的人。
現實中無法哭出來,夢中自來也毫無威嚴,抱著綱手流著淚。
沒有聲音,只是流著淚。
他不敢看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觸碰。
夢會消失,所有的東西都會消失。
淚水劃過臉頰,順著臉龐來到嘴角,咸的。
夢中的綱手很溫柔,她抱著自己,安慰著自己,像一個天使。
恍惚間,有什么東西沖入大腦,恍惚間,他抱住了綱手。
醞釀已久的情感,像兩座相鄰的火山,挨著對方,火熱的巖壁和滾燙的熔漿相互交融。
醞釀著,等待著雨滴落下。
在黑煙遮擋天際的那一刻驟然爆發,熔漿和火山灰噴涌而出。
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柱間從房間里走出,剛出門就看到了坐在房頂上喝酒的千語。
愣了一下,柱間從地上跳起,落在千語身旁,臉色奇怪,“你還沒到能喝酒的年齡吧?”
千語笑著,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雖然我看上去年齡沒到,實際年齡已經足夠喝酒了,這一點綱手可以證明。”
柱間再次愣住,奇怪的偏過頭,“你不叫小綱媽媽了嗎?”
千語頓了一下,隨后訕笑,“我又忘了。”
無奈的笑了一聲,柱間挨著千語坐下,“還有酒嗎,給我也來一瓶吧。”
隨后拿過一瓶酒扔了過去,千語笑道,“大早上喝酒對身體不好。”
接過酒瓶,一邊打開柱間一邊吐槽,“你這個大早上起來坐在房頂上喝酒的小鬼沒資格說我。”
“抱歉,我喝了一個通宵。”千語笑了出來,“而且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我現在就是六道仙人二號,理論上已經是長生的存在,酒精對我而言,與白水無異。”
“長生啊。”柱間喝了一口氣,臉上浮現笑容,“聽上去很美好,不過想想好像又不那么美好。”
仰天喝了一大口酒,柱間看著東方升起的太陽,笑道,“如果長生的代價是要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我倒覺得,獲得差不多就死去,也是一樁美事。”
“我贊成。”千語十分贊同的點頭,“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
“但我覺得,或許還能加個壽終正寢時。”
上輩子一身毛病的千語,壽終正寢四個字簡直根本不存在。
那個時候他的夢想只是能稍稍多一點時間給他,疼痛不要持續太久,死的時候家人也別太傷心。
對他而言,三大喜事,應該就是這三個了。
柱間詫異的看著千語,“真不像你,居然能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
“我的話一直很有道理。”千語聳肩,“只是沒多少人聽而已。”
看著千語這幅輕松的模樣,柱間也跟著笑了出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酒瓶里的酒漸漸變少,笑容從未在兩人臉龐消失。
看著遠處的太陽緩緩升起,從一開始只有一道光芒,到最后露出全貌,如果不仔細觀察,甚至會覺得它沒有動過。
將酒瓶中最后一口酒喝下,柱間抹去嘴角流下的酒痕。
轉過頭看向千語,“還有嗎?”
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又掏出一瓶酒,千語臉上滿是笑容,“那當然,我這還多呢。”
笑著,再一次碰杯。
不過,就在下一秒,柱間突然愣了一下,放下酒瓶,眼神疑惑的看著另一處別院,“小綱?”
“怎么了?”千語憋著笑,他也沒想到柱間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這可怪不到他身上了。
柱間奇怪的指著那邊,“小綱從自來也的房間里出來了。”
扭頭看去,透過重重障礙,一個有些偷偷摸摸的身影正好出現在視野中。
是綱手。
此刻的她滿臉做賊心虛的表情,臉上還帶著紅暈,十分小心的從自來也房間走了出來。
腳步輕的,跟個貓一樣。
捏著下巴,柱間突然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容,“小綱不是去找那個加藤斷了嗎?為什么會從自來也房間里出來?”
喝了一口酒,千語快憋不住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轉頭看向千語,柱間表情更古怪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沒錯。”義正言辭的開口,千語拍了拍胸脯,“我!什么都!不知道!”
柱間也不是傻子,他瞬間明白了千語的意思。
然后,笑容就變了。
變得有些無奈,帶著慈祥和寵溺,柱間搖了搖頭,“嘛,你不知道就算了,就當我也沒看到小綱好了。”
你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人就有兩個。
反正這個時間大家還沒醒,只要綱手注意點,必不可能被任何人發現。
千語剛這么想,一個人影就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后。
二話不說搶過千語手中的酒瓶,坐在柱間身旁就開始喝了起來。
看著一臉冷淡仿佛什么都不關系的扉間,千語默默的重新拿出一瓶酒。
很好,這下不知道的人變成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