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鶯作為倚紅樓的頭牌花魁,出了事,自然要去倚紅樓通知一聲。
于是,倚紅樓的老鴇便帶著張雨鶯的侍女小紅以及幾位姑娘浩浩蕩蕩的前來,看見張雨鶯這副樣子自然免不了泫然欲泣,噓寒問暖,小紅更是淚眼婆娑,哭得甚是厲害,好生讓張雨鶯安慰一般。
一個時辰過后,老鴇帶著幾位姑娘離開了,倚紅樓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處理,自然不能待在這多久,至于小紅當然是留了下來,自家的小姐還需要她來照顧呢。
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得益于秦茹寧的金瘡藥和小紅的悉心照顧,張雨鶯恢復得很快,雖然離痊愈估計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但起碼在小紅的攙扶下能勉強下床走動幾下。
這一天,蕭瑤來了,她最近遇到算術上的難題,總是百思不得其解,而這幾天又不見李安逸來靖王府,于是,今天便安奈不住的前來。
當蕭瑤看到被小紅攙扶著從房間出來走動的張雨鶯時微微有些意外,有些意想不到張雨鶯會出現在這里。
張雨鶯是淮安府第一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在琴技這一方面,蕭瑤對其自然是有一定的了解。
而蕭瑤更不用說了,她不僅是身份尊貴的郡主,更是在淮安府,乃至整個齊國有著號稱第一才女的女子,可謂是家喻戶曉,像這樣的大人物,張雨鶯怎么可能不認識,自是一驚,正想行個禮,只不過馬上便被李安逸拉住了。
她的傷勢這么大,自然是不能做激烈的動作。
蕭瑤并沒有任何的在意,目光移到李安逸身上時,微微皺眉,雖然相對而言,李安逸身上的傷不算嚴重,也過去了好幾天,但現在還是能看出些許端倪來。
“怎么回事?”,蕭瑤微皺著眉頭道。
“沒事,只不過是被一條瘋狂追著咬罷了”,李安逸不在意的道。
“那條瘋狗?”,蕭瑤問道。
李安逸目光微微一凝,雖然那一晚黑袍老者從不曾透漏出什么信息來,但也不難猜出其是誰派來的,在這偌大的淮安府里,與自己有仇,且有能力派出此等武功高強的殺手,除了淮安府知府的某人,還能是誰?
雖然沒有證據百分之一百指向他,但八九不離十!
“需要吾幫忙嗎?”
見李安逸臉色微重,蕭瑤又道,她并不是在關心李安逸,只是并不希望因為別的什么事而耽擱到她的新算術之路。
李安逸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但話剛要從口中而出,便突然反應了過來,把欲要沖口而出的話給重新咽回肚子里。
蕭瑤作為淮安府最具有有權勢,身份最為尊貴的靖王的最疼愛的千金,不僅有著皇親國戚的尊貴身份,更是擁有堪稱妖孽般的聰慧,對付一個知府應該不成什么問題吧?
如此這般想,李安逸越來越意動,看了看四周,忍不住湊近,壓低聲音試探的問道:“能幫我直接干翻淮安府的知府嗎?”
蕭瑤微微一怔,然后很干脆的道:“不能,他上面有人。”
“什么上面?”,李安逸疑惑。
“京城,有一位皇子為其撐腰,就算吾要扳倒楊庭也要大費周章,且不一定可行”,蕭瑤淡淡的解釋道。
好吧,李安逸略微失望。
不能把其怎么樣,但還是可以惡心惡心他的,李安逸想到了一個自認為絕妙的方法,于是,便想附在蕭瑤耳邊輕語。
蕭眉頭微微一皺,與其拉開了一段距離。
李安逸微微一怔,隨后意識到自己這是離得太近了,但也不太在意,在距離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繼續壓低聲音輕語。
半刻鐘過后。
蕭瑤有些疑惑的看了李安逸一眼,并不清楚他這樣做所謂何意,但這個忙對于她來說確實信手拈來,輕而易舉,故此,便不以為然的點了下頭。
接下來,便是蕭瑤的正事了,當蕭瑤說出在算術上遇到的難題之時,李安逸算是被徹底問到了,只能表面上裝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實則在腦海中早已打開edge瀏覽器,用度娘瘋狂的搜索。
度娘果然還是強大無比的,沒有讓他失望,歷經十分鐘,在蕭瑤有些等得不耐煩之際,總算是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蕭瑤問李安逸,李安逸問度娘,李安逸再給蕭瑤解答,就這樣持續了幾乎一個下午,期間,小紅扶著張雨鶯頗為好奇的湊上來,但卻聽得云里霧里,根本不知道李安逸與蕭瑤在討論什么。
當太陽開始落山之時,蕭瑤終于意猶未盡的停止尋根問底。
李安逸暗自松了口氣,現在蕭瑤的算術已經達到他要靠百度才能回答的程度,加上策論現在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好好多練習就行,看來得找個時間好結束一下這個互相教學的局面,與蕭瑤待在一起實在是太打擊人了,久而久之會讓自己變得很不自信的。
在蕭瑤離去之后,丫頭林雪兒與秦茹寧以及小懷也剛好從對面隔了一條街的雪逸軒回來,雙方都恰好錯開,并沒有碰見。
不一會兒之后,芳香四溢,讓人垂涎欲滴的飯香開始飄蕩,飯桌上的歡聲笑語隱隱傳出,這一切看起來與平常并無差別,唯一不同的是,在燭光下折出的影子多了兩道。
次日一早,李安逸被小懷從床上拉了起來,說有什么人要帶走張雨鶯。
迷糊中的李安逸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走出去一看,發現正是倚紅樓的老鴇,她又一次來訪,身后跟著一頂華麗的轎子。
李安逸走上前,疑惑問道:“徐媽媽,你這是?”
倚紅樓的老鴇姓徐,人稱徐媽媽。
徐媽媽笑道:“李公子,這段日子多謝您照顧我們家的雨鶯了,老身在在這萬分感謝,這是老身的一些薄禮,望您一定不要嫌棄。”
說著,便有一位倚紅樓的姑娘從老鴇的身后走出,端著一個打扮精致的盒子遞給李安逸。
“雨鶯,走吧,該回家了。”
老鴇來到張雨鶯面前,親自扶著張雨鶯往轎子方向徐徐走去。
在橋子前,張雨鶯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李安逸、林雪兒幾人,目光有些黯然。
倚紅樓雖然對她很好,山珍海味,珠寶首飾應有盡有,但對于她來說卻是如同一處囚牢,壓抑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而在這里盡管只有短短的幾天,可卻讓她感到發自內心的快樂。
與其說她的家在倚紅樓,倒不如說這里能讓她感到家的感覺。
她很不舍,但卻無可奈何,只能告別:“李公子,還有諸位,這段日子承蒙你們的照顧了。”
說罷,在老鴇與小紅的攙扶下就要鉆進橋子里。
“等下!”
李安逸皺眉,看向老鴇道:“徐媽媽,雨鶯現在深受重傷,驀然移動恐會對她的傷勢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先讓她暫且住在這,等她傷勢好得差不多的時候,你再來接她。”
聞言,張雨鶯眼睛微亮,看向老鴇的目光隱約帶著些許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