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皇宮門前,并不敢過于放肆與引起騷亂。
故此,騷動只是一時的,并不會像當初在會試放榜之時一堆人一股腦的湊過來,但就算是如此,仍然時不時有一兩個人過來套近乎,尤其是淮安府的學子。
在某個角落的周明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對這些殿試都還未開始便迫不及待行旁門左道的所謂才子嗤之以鼻,看向李安逸的目光很復雜,有戰意、有不服、有不甘、還有那么一絲的怨恨。
察覺到有目光在緊緊的盯著自己,李安逸不由轉過頭,與那雙眼睛正好對視在了一起。
那雙眼睛并沒有因此而移開,反而是更加的情緒化。
李安逸頓時懵逼了。
這人誰啊?他在干什么?自己和他認識嗎?
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安逸兄。”
張子楓不禁有些困惑的問道,然后順著李安逸的方向看去,不由更為困惑了。
“無事。”
李安逸收回了目光,聳了聳肩。
貢士們陸陸續續的到來,剛開始的時候挺頻繁的,然后漸漸地越來越少,想來是已經基本都到齊了。
其間,還發生了一件讓李安逸頗為詫異的事,那張銘遠竟是面帶著微笑過來與他打了聲招呼,就像是朋友之間那種隨然的打招呼,完全看不出一點兒的別扭,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敵意,仿佛完全沒有受到上次李安逸擺他一道的影響。
這讓李安逸不禁有些錯愕,最后到底還是笑著也跟他打了聲招呼,但這張銘遠對一旁的唐柳風仍是與往常一樣,冷嘲熱諷。
如此,大約又過了半個鐘頭左右,一位大太監領著幾個小太監終于是姍姍來遲。
那太太監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用他那尖細的聲音說了些皇宮的規矩,然后便大手一揮帶著眾貢士走進了皇宮。
雖然說自己之前的那個世界有著那紫禁城,但到底是沒有親自去過的,只不過是在電視上瞧見過幾番。故此,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所謂的皇宮,倒是氣勢磅礴、宏偉豪華以及冠冕堂皇,只是不知道那紫禁城是否也如此這般......嗯......大概也是如此吧。
其余大多貢士亦是與李安逸一般都是第一次進入這皇宮之中,難免不由好奇的左顧右盼,由于方才那太太監的警告,倒是沒人敢出聲,那怕是竊竊私語也沒有,安靜得異常。
不知走了多少步了,在太太監的帶領之下,一眾貢士終于來到了目的地,一座宏偉的宮殿,保和殿。
接下來,他們的殿試便在這保和殿中進行。
抽了好座位號以及一番例行公事的搜查之后,一眾貢士便陸續進入了這保和殿中。
這一次的座位倒是與鄉試、會試的座位有較大的區別,其一,座位上的墨水與毛筆是官家所配有的,并不用自己攜帶進來。
其二,這里的座位之間是沒有擋板隔開的,只是位置之間離得有些遠,好在這保和殿的空間足夠大,倒是能坐下所有的貢士。
參加殿試的貢士雖然說要比會試上的人數要少上不知多少倍,但也是差不多有兩百多人的。
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之后,大概又過了差不多半個鐘左右的時間之后,一位老太監徒然出現在了這保和殿內,身后跟著幾位小太監,那些小太監各自捧著一沓考卷。
方才那帶領眾貢士進來的大太監一看見這老太監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小跑到那老太監的面前,恭敬的說了幾句話。
那老太監點了點頭,指著身后那幾位小太監捧在手上的考卷,吩咐了幾句之后,那大太監便連忙招來幾位小太監接過老太監身后那幾個小太監手上的考卷,然后分發到每一個座位之上,每一張考卷都是反過來放的,以背面面對貢士。
期間,各個貢士的雙手要交叉起來放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不能觸碰那考卷半分,否則直接被趕出保和殿。
與此同時,那老太監坐在了首位之上,太太監坐在下位,而眾貢士的周圍站著大約十來個小太監,監視著每一個貢士的一舉一動。
如此,不知道又過了多長的時間,那大太監忽然對老太監說了幾句,那在假寐的老太監睜開了渾濁的雙眼點了點頭,那大太監便站了起來,下令!
殿試正是開始!
眾貢士渾身一震,頓時從有些走神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連忙翻開自己桌面上的考卷。
待看到考卷上所寫的內容之時,李安逸卻是一怔。
不會這么巧吧?
那考卷上面赫然是寫有關于解決西南土司叛亂的問題,前幾天剛在那天然居與張子楓幾人略微商討了一番,卻不曾想到會是此次殿試的題目。
同一時間,張子楓、何敞以及唐柳風也是一怔。
張子楓倒是還好,只是略微有些驚訝,內心里輕輕一笑,感慨這次倒是承了安逸兄的情,而何敞與唐柳風狂喜之情頓時油然而生,臉上的喜意怎么遮也遮不住。
李兄!大恩不言謝!
沙沙沙......刷刷刷......
有的貢士已經開始在考卷上書寫,有的貢士還在苦思冥想。
李安逸自然是已經開始書寫的那些人之一。
之前,在天然居,張子楓問他如何才能在西南那一塊地方有效的實行改土歸流這一政策,他說他并不知道,也懶得問度娘,而此次看來是不得不問度娘了。
天意可真是難以琢磨,難以預料啊。
李安逸微微搖了搖頭,然后果斷打開了edge瀏覽器。
有了度娘的幫助可謂是有如神助,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李安逸便寫出了一篇自認為不錯的策論,這大概是自己有生以來寫得最好的策論了吧?
李安逸滿意的點了下頭,然后放下手中的毛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右手,順便等待考卷上的墨水被晾干。
偷瞄坐在自己前面的貢士以及使用余光看向周圍的貢士,嗯......都還在孜孜不倦的書寫著,有的人越寫越順暢,有的人寫寫停停,時而皺眉,時而露出了然的神色來,當然也有的人還在苦苦冥想著,一張臉全皺了起來......
收回了目光,此時考卷上的墨水不一會兒便干了,李安逸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策論,確認確實沒什么問題之后便從考卷上收回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