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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八章:再次搶先

  宋裕德對于劉文耀這小子沒大沒小的稱呼,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不解的眨著綠豆大的眼睛:“劉兄,你說我們勝了?可是城下的軍隊……”

  劉文耀大笑:“宋兄,我們贏了,我們大勝了啊!”

  “哈哈哈!”

  劉文耀笑的肆意張狂,笑的氣都喘不過來了。

  他雙手扶著宋裕德的肩膀:“看到了嗎?壕溝里那些蓋著鋪蓋的都是我們的士卒,看到了嗎?壕溝前面的那些甲衣,正在反射著陽光,這可都是達子的甲兵護軍啊,就是白甲巴牙喇和紅甲巴牙喇,看到了嗎,這可是達子的精銳啊,就像是我朝將領的家丁一樣,只要是干掉了這些人,就算是十倍、百倍的傷亡,也是值得的啊!”

  “我們真的勝了?”

  宋裕德眨眨眼睛,依舊茫然的很。

  一旁心驚膽戰了一夜的兵部小主事,邁動著還在顫抖的雙腿,我滴個親娘咧,昨晚上打得真兇殘,大炮、火槍、喊殺聲都不曾停止了的!

  他嚇得躲在城內的民居里,還是不敢入睡,一會下令將燈火點起來,檢查有沒有達子進城,一會兒又趕緊讓人將燈火熄滅,生怕達子萬一進了城,看到了燈火就會破門。

  等到天明的時候,槍炮聲終于停了下來,他等了許久,這才敢顫顫巍巍的上了城墻。

  “敢問侯爺、劉大人,這真的是勝了?”

  劉文耀瞥了這個倒霉蛋一眼,兵部里的主事足足有七八個,至于掛名的更多,但是,偏偏是這個倒霉蛋,抽到了上城的差事。

  不得不說為了了解戰事的動向,兵部的那些文官大佬也是拼了,竟然學習期了于少保,上城防守起來。

  只是,當年的土木堡之變,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亦或是公侯世家,大明的高層們被王振一股腦報銷了頂尖的一百余人。(這廝自己也死在了瓦剌亂兵手上,英宗親眼所見。演繹中此人被大漢將軍樊忠用金瓜錘死。)

  因為整個高層一股腦報銷了,所以當年的于謙就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帶領大明取得了勝利。

  當年的兵部侍郎乃是剩下的文武之首了,所以才總領朝綱,統領全局。

  但是現在兵部一應大佬具存,卻派遣來了一個小小的主事,這事……

  宋裕德隱晦的看了劉文耀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劉文耀看懂了。

  對于到了現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宋裕德與那主事還要掙功奪利,劉文耀很是看不慣,但是身為頂層勛貴家庭的子嗣,劉文耀卻是天然的站在文臣的對立面。

  再說了這一戰不管是滿桂、黑云龍、麻龍云,還是孫祖壽,亦或是張書堂,實際上都是他們勛貴一系的人馬,那文臣一系與勛貴多利耗費了朝廷近半錢糧培養出來的寧錦系,卻是在袖手旁觀。

  只有他們這些勛貴一系的兵馬,拿著只給了半數不到的錢糧,反倒是站在了保家衛國的第一線!

  不管是出于派系,還是出于情感,劉文耀都不希望這一次的功勞又被文臣一系搶走了。

  自從土木堡之變以后,大明就有勛貴領軍進入了文臣領軍之中,甚至,大明前中期那種文臣與武將分庭抗禮的政治平衡,已經變成了文臣一家獨大。

  不得不說文臣的所作所為也實在是太過了,自從崇禎登基這兩年來,崇禎帝先是布局產出魏忠賢一系,是以騰不出手清理各地的軍務。

  而朝臣袞袞諸公,竟然沒人去過問朝廷邊關將士的餉銀有沒有發下,甚至出現了崇禎元年到崇禎二年,大面積的官軍欠餉之事出來。

  只有文臣掌握的寧錦、登萊、天津諸地,才給與調撥了糧餉。

  也正因為這件事,讓本來不成氣候,就連地方守備也能平定的流民叛亂,因為叛逃官軍的加入,是以變得越來越強大,最終徹底傾覆了大明朝,讓滿清撿了個便宜。

  而李自成進京之后,那些官軍早就在流民軍中形成了派系,心中懷著憤恨的他們,反過來將京城的那些大佬連根拔起……

  不得不說,因果輪回,實在是難以盡言。

  劉文耀笑道:“宋兄,看到了嗎,有人來報捷了!”

  果然一個小卒跑到了城墻下,正在揮手吆喝著。

  宋裕德讓人放下了吊籃,拉小卒上來。

  許是城下的張書堂或者是黑云龍已經吩咐過了,是以小卒倒是認的清楚:

  “西寧侯、劉大人,我軍經過一夜苦戰,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殺死達子纛章京一人,甲喇章京一死一傷,牛錄章京八人二傷,白甲巴牙喇、紅甲巴牙喇七百余人,真達子九百八十七人,之上數據有達子尸體為證,另有達子乘亂帶走的尸體無法統計,此外打死蒙古旗管旗章京一人,梅林章京一重傷者,可惜被達子搶走了,蘇木章京三人,扎蘭章京十一人,漢軍旗打死參將一人,備御官七人,滿漢假達子共有尸體四百余具……”

  劉文耀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不聽使喚了,天啊,這是一晚上的功勞嗎?

  宋裕德只覺得呼吸急促起來,必須要盡快與那張書堂結好了關系,天啊,這廝簡直是一條金光鋪就的上升大道啊!

  一旁的兵部主事就要轉身疾走。

  昨天被這宋裕德搶了先,以至于滿朝的大人們都沒有見到陛下的臉面,是以失去了敘功的機會,這一次可不要落后了啊!

  他顧不上去聽身后的小卒還在說什么,當即趕緊下了城頭。

  兩人抬的綠尼小轎,他也不坐了,雖然不會騎馬,但是不是還有毛驢嘛,這家伙也比坐轎快多了啊!

  主事喝退了湊上來的抬轎下人,吩咐常隨去租一頭毛驢,常隨下意識的就要與那牲口行的老板講價,卻被主事喝止,他肉疼的從懷里掏出一塊散碎銀子,當即搶了一匹毛驢,就朝背上爬去。

  毛驢實際上是一種脾氣暴躁的生活,所謂拉著不走,打著倒退,說的正是這個玩意。

  很多磨坊,因為無法馴服毛驢,只得給他倒裝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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