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前來的將領,正是陳奇瑜提拔起來的人,雖然是河南道之人,但是卻也算是晉黨的一員,因此,只要是坐穩了張書堂的功績,自然就是他返回朝堂的動力。
吏部尚書閔洪學站了出來,開口道:“陛下,正所謂賞罰有度,國之大事,前番耗費朝廷錢糧無數的寧錦所部,卻是無所作為,然則這不曾得到了戶部一粒錢糧的鄖陽營,卻是建功頗多,臣也認為,此事當慎重!”
他剛頂替了王永光的位置,正是急需要建樹的時候,偏偏這時候張書堂這個典型展露了出來,閔洪學自然是要抓住了。
“臣查閱了鄖陽守備的過往文牘,次子僅以從五品的勛職,以千戶之身,就能取得如此大的戰功,實在是堪稱是知兵的,臣以為,當獎賞此子。”
身為吏部尚書,這個選拔天下官員的大佬,閔洪學知道張書堂這一次的功勞在,必然是會崛起的,那么先行賣一個善緣,才是他坐穩了吏部尚書的不二法寶。
不得不說,因為袁崇煥所部的偷奸耍滑,與張書堂所部對比起來,不管是哪一個黨派,都會掂量一二的。
在則說,張書堂背后的可是晉黨的核心人物之一的陳奇瑜,作為一個簡在帝心的封疆大吏,適當的給陳奇瑜臉面,也是維持臣下心思的法寶。
因此,崇禎的心中也是偏向于提拔張書堂的。
宋裕德傻眼了。
啥時候這些互相攻堅的大佬,啥時候這些互不統屬的文臣,竟然也抱成團了?
只是,這終究是好事,要知道那張書堂可是他們勛貴一系的小卒子。
恩,雖然此子家世算得上是最底層了,但是就算是世襲的八品,也是武將勛貴不是!
他當即站出來道:“陛下,老臣以為張守備處的軍功雖然很不少,甚至先前的兩次大戰,也已經收割了上千的達子首級,其中真達子就已經近千了,但是,此時卻不是封賞張書堂的時候。”
“哦?”崇禎終于見到了一個理智的人了,可惜的是此人卻是粗鄙的武夫。
“愛卿此言何意?”
宋裕德不知道是不是將祖先遺留的智慧全部拿出來了,他頭頭是道的開口道:“陛下,此次大戰還未平定,再說了這一會張書堂所部需要的不是官職的封賞,而是物資的支持,臣在城頭觀戰一夜……”
天可憐見,他擔驚受怕的躲了一夜。
宋裕德毫不臉紅,猶自開口道:“然則,臣發現此子因為成軍時日太短,再加上軍械不足,是以軍中的火槍手卻是不夠,至于是因為槍械不足,還是人員訓練的不足,這老臣無法判斷,但是,臣卻是看懂了,此子若是有更多的火槍手,戰功理應更大才是!”
崇禎皺眉:“卿家可曾看得清楚?”
雖然宋裕德去睡覺了,但是劉文耀看了一夜啊!
宋裕德早已聽到劉文耀的分析,是以這時候卻是毫不怯場:“啟稟陛下,昨晚,張書堂所部,數次都有機會取得更大的勝利,可惜的是他人馬不足,火槍手更少,就算是滿總制支援了數千火槍手,但是,當達子大部壓上的時候,就算是張書堂使用了新式的防御工事,使得己方與達子的交換比例很是喜人,可惜的是,因為火槍手、弓箭手不足,竟然被達子逃了大半回去。”
崇禎皺著眉頭。
宋裕德繼續道:“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若是勻得出火槍手弓箭手,當給鄖陽營送去,若是勻不出了,那么諸如彈藥、火藥、糧食、棉被,這些后勤保障物資,不能短缺了,只要是能夠保證鄖陽營正常戰斗不受影響,只要達子不退卻,鄖陽營就算是硬耗,也能將達子耗死在永定門外的!”
崇禎開口道:“西寧侯說的,諸位卿家以為若何?”
眾臣巴不得這樣,雖然這樣的話功勞就全是張書堂和滿桂的了,但是若是他們支持派遣軍卒出城,遭受了挫敗,那么也是要擔責的啊!
再說了,京師若是還能抽調人馬,滿桂就也不會只有四萬老弱殘兵了!
“西寧侯此言,乃是老成之道,臣等附議!”
“啟稟陛下,西寧侯乃是仗打老了的大將了,此言乃是軍旅正事。”
看著一個個滑不溜秋的大臣,崇禎氣的想罵娘,宋裕德打個屁的仗,這家伙就是一個太平侯爺,還是出了名的最沒有軍事才能的貨!
只是,朝臣都是這樣的一副樣子,而他為了鏟除魏忠賢一黨,卻是將有主見的袁可立孫承宗等人,都不曾招入京師,為的就是借著這一群善于見風使舵的家伙,能夠支持自己的心思。
此時,崇禎只得壓制著內心的火氣,準了宋裕德的奏報。
一夜的急行軍,白桿軍所部已經距離京師只有二十里了,甚至在中午的陽光下,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京師那高大的城墻。
秦良玉騎在馬上,一夜的急行軍這個年逾五旬的老夫人,絲毫不見疲憊。
“翼明,注意不要讓后隊的士卒掉了隊!”秦良玉開口吩咐道。
“是!”
秦翼明打馬離開。
秦良玉再次對著秦拱明開口道:“你帶著騎兵,散開了境界,記住了一定要在五里之內預知達子的動向!”
“老夫人放心吧!”秦拱明也抱拳離開。
“鳳兒!”秦良玉看著遠處巍峨的城墻:“就要到京師了,周邊必然是有著游兵散勇,以及達子的哨騎的,許你一千精銳,若是遇上了達子大部,只管示警,給我提供時間。若是遇上了達子小部,給我全殲了!”
張鳳儀抱拳領命,身為女將的他,竟然格外的英姿颯爽。
馬祥麟這個馬家軍的嫡系長子,這時候正押運著糧草,在后隊跟隨呢,秦良玉將自己身邊的大將都派了出去,這才對著身邊的親兵隊長,同樣出身秦家的小將,秦常禮開口道:“吩咐下去,加快速度,一定要在日落之前趕到永定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