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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陳芙蓉不坐繡樓欲上門

  陳芙蓉忽然一驚,作為前分守道的侄女,對于南陽流官現在私下里的動作,陳芙蓉是知道的,那么自己若是求到了府衙那邊,這些人必然會通過徐念嬌這件事來落了張書堂的面子的。

  要知道徐娘子玩偶的后臺是張書堂這件事,在城內可不是秘密,沒看到一個外鄉人開了店鋪,但是本地的混子卻是不敢上前招惹的么!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所在!

  既然徐念嬌的背后是張書堂這事他們都知道,那么自己就算是求上門來,也必然是會被人拖延的,因為他們需要落了張書堂的面子,來證明自己的地位!

  也就是說,從徐念嬌被抓的這一刻開始,他就成為了雙方博弈的棋子了!、

  陳芙蓉想通了關節,當即急道:“你那轎夫可能堅持?”

  左蘭道:“這人是在南陽尋得長工,身體素質倒是還可以的,只是濕冷的衣裳若是穿久了,怕是!”

  陳芙蓉點頭:“無妨,你先去找一個郎中在家里等著,待我回來便與他看病,我帶上這轎夫去張府!”

  “姐姐這是……”左蘭驚詫道:“難道不是應該去府衙或者是縣衙報案嗎?”

  “蠢!”陳芙蓉呵斥道:“以后在做事情,先動動腦子,有自家的關系不去動用,卻要走官府的渠道,就算是救出了徐娘子,又等到什么時候去了!”

  背后的原因陳芙蓉不愿多說,若是讓這廝知道徐念嬌已經是成為了南陽官場上的大鱷爭搶利益的棋子,此時這一個小女人已經是成為了攪動南陽甚至是左右朝廷的一個棋子,還不知道左蘭會不會被嚇死呢!

  陳芙蓉自然是知道這背后的原因的,此時牽連的還不深,還只是南陽這邊官場與張書堂一系的博弈,若是任由事情發酵……

  一旦是到了成為文臣一脈與張書堂的博弈、文臣一脈進而與武將之間的博弈……

  陳芙蓉能夠確信,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是難以救出徐念嬌的。

  左蘭雖然被呵斥了,但是也知道陳芙蓉話語里面的意思,怕是徐念嬌馬上就會回來了,他頓時欣喜起來。

  “那我在鋪子里面等著姐姐的好消息!”左蘭破涕而笑道。

  “去吧!告訴左大叔,徐娘子沒有事情,最遲今晚就能回來了!”

  左蘭欣欣然的離去,陳芙蓉想了想,然后開口道:“王媽讓外院備轎,我要立刻趕往張府!”

  老媽子王媽楞了一下,有心想要勸解小姐幾句,只是見到小姐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只得嘆息一聲,出去吩咐了。

  陳府的下人都是知道小姐的心思的,甚至老爺故意留下陳芙蓉在南陽,是什么樣的心思,他們也是知道的。

  雖然明朝一代男女大防已經是盛行了,但是還沒有到了清朝時候的那種變態的地步,這一點在明代的演繹里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是以,這時候雖然是沒有唐宋的那種奔放,但是因為距離前朝太近,加上沒有統治階層的推波助瀾,是以這時候的女子,還是能夠能自由活動的。

  實際上兩朝女子地位最突出的表現就是繡樓。

  繡樓這一建筑結構,存留最多的就是山西晉商修筑,與安徽明清古建筑群。

  實際上這兩個地方的繡樓,從格局上是有著本質的區分的,安徽明代繡樓素有跑馬樓的說法,甚至朝外開有窗口,而時間越久的繡樓,朝外開放的程度也就越大,甚至還有供人通行的走廊。

  山西繡樓建于明末直至清末時期,這個地方的繡樓就變成了狹窄的建筑了,窗戶則是朝著內部天井所開,并且繡樓朝后推移,使得在繡樓的視野只能凝聚在狹小的天井里面,甚至繡樓上還出現了樓梯口的蓋板鎖止結構。

  明朝時期的小姐素來是十三盤頭蓄長發,十四上樓待閨閣。

  而清朝時期的大家閨秀則就是變成了清初的十二蓄發,十三上樓,二十若是還不能出嫁,一輩子都將在狹窄的繡樓里渡過一生了。

  甚至這個上繡樓的年齡,隨著清朝統治時間的增長而變得更加的年輕,我外祖母的母親,九歲就上了繡樓,外祖母十歲要上繡樓的時候,被他的叔父阻止了,他家當年是大儒,她叔父據說是全省最早的蒸汽機船隊的東家,是支持漢口的金主之一,也是老牌會員。

  而在新中國之前,國人使用的都是虛歲!

  陳奇瑜在外做官,眼界自然是沒有拘泥與山西一地,加上當年大哥大嫂對他恩重如山,是以面對長嫂留下的唯一的女兒,陳奇瑜自然是不愿意讓他遭受那一份只有丫鬟一人說話的罪的。

  是以,陳奇瑜直接將陳芙蓉帶在了身邊,并且沒有拘束了他的行蹤。

  對于陳奇瑜來說,自己可是貴為一高官官(明朝天下只有十三省以及西部高原、新疆、遼東三個羈糜屬地,當然早期還要加上安南)。

  他的侄女自然是不乏追求之人,是以,陳奇瑜無視了家族的壓力,將陳芙蓉帶到了南陽隨他上任。

  實際上在晚明的歷史之中,陳奇瑜是一個繞不過的人,這人是當之無愧的大才,又忠義無雙,最后在看到南明已經是無望的時候,而天下早已剃發易服,他披頭散發穿著崇禎賜下的蟒袍玉帶,頭上戴著進賢冠,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保德州大街之上,徑自來到知州衙門找知州賀飛熊。

  賀飛熊是漢官,對前明內心還有些感情。沒有馬上拘捕陳奇瑜,勸他如今已是大清天下,萬不可如此招搖,自取大禍,苦苦哀求其早早回家為妙。陳奇瑜執意不肯,賀飛熊怕受牽連,寫奏本請示朝廷,清廷馬上將陳奇瑜殺害,兩名姬妾不愿獨生,隨同喪命。

  也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盤恒在陳奇瑜腦海的只有當初故意放縱流民軍,以求對手的那種高手寂寞的悔恨吧!

  正因為這樣,他才是采用了披頭散發這樣的一個罪囚的打扮,而衣著大明蟒袍玉帶頭戴金線冠,則是心中對于大明的眷戀……

  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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