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聽得嘴角狂抽。
他已經大概猜到嚴霜松的手法了。
很簡單,但確實有效。
只要白晝將‘原圖’拿去給嚴霜松,嚴霜松就會向訴檢部提出仲裁。
到時候,嚴霜松拿出‘原圖’。
楊岳卻有一張九層相似的‘仿圖’。
誰真誰假,有得爭辯。
但看嚴霜松似乎有所恃重。恐怕一不小心還真會被他得逞。
一旦真的成功,楊岳不至于被定罪,但前途肯定是毀掉了。
‘這么毒,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完全是想致人于死地啊。’
“考慮得怎么樣了”
在魯大勇看來,這么好的條件完全沒必要考慮。
一方面是五年的老上司,一方面卻是剛來才一個月的小年輕。
怎么選擇,根本無需考慮。
白晝笑了笑,
“要我做也行,我也不需要什么地位,什么享受,我只想嚴大師告訴我,四年前,我父母,到底是為什么會去探險隊!”
“你父母?”
似想起什么,魯大勇驟然沉默了一下,才勉強道。
“你父母的事只是意外,探險隊的事情,有誰能影響得到呢?”
“但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望著他堅定的眼神,魯大勇下意識的移開目光。
“好吧...我去問問...”
白晝微笑道:“謝謝!”
魯大勇搖搖頭:“你可別謝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任何事情。當初你父母不是我這一組的。”
“但,他們倆確實是很不一樣的人。怎么說呢?很有...希望!也對,要是我有你這樣一個孩子,也會有...希望的吧!”
望著魯大勇的身影走進里面的某個包間,白晝低頭陷入思考。
如他想的一般,嚴大師確實對‘原圖’勢在必得,也不知道為什么?
但不管他用怎么樣的伎倆,都必然失敗。
要想辦法將關于原主父母的信息全部敲出來,說不定,他敢怎么頭鐵,也有那幕后黑手的原因。
不一會,魯大勇領著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人走進來。
魯大勇對著白晝使了個眼色,笑著說道:“哈哈,小白晝啊,你看是誰來了,還不趕快問候一聲。”
男人哈哈一笑:“魯大勇啊,都是老熟人了,說得這么見外干嘛!”
“小白晝,好久沒見,最近過得如何?”
“托您的福,還不錯。”
白晝禮貌的說道。
“哈哈,你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當初我也是答應過你父母,要好好照顧你的。被調走之后,我還一直擔心你。”嚴雙林點頭,一副關系極近的長輩模樣。
可白晝還清晰的記得原主是怎么死的!每天勞動量沒有半點減少不說,工錢也是照例扣一半,要知道,原主父母去世時,才10歲而已。
不過這就直接進入正題了?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白晝好似真的信了的模樣,一臉純真道:“真的嗎?嚴叔叔,我父母當初到底是為什么會參加探險隊。據我了解,這種事情一般都會選擇罪犯。”
“唉!”嚴霜松搖搖頭,一臉沉重:“他們都是為了你啊!”
“啊!”白晝瞪大了眼睛:“這,怎么會!”
“你不知道,如果一般平民自愿參加探險隊,無論能否成功返回,都可以得到一個功勛,可以讓家人住進內城區的機會。本來你父親準備一個人去的,但得知如果兩個功勛,就可以換一個就讀學院的機會,你母親也決定一起參加了。”
白晝瞳孔霎時一陣收縮,心臟劇烈跳動,仿佛要炸裂一般。
洶涌的熱血在血管中如江濤般流向全身每一個角落,沖擊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一瞬間,深潭幽湖般的悔恨與似沖天噴發的劇烈熔巖般的憤怒,如混沌的暴雪般,將他全身包圍得不留一絲縫隙。
見他渾身,特別是臉上,青筋暴起,突然像被炙焰燙過一般,通紅得幾乎要溢出血來。
兩人都是嚇了一跳。
“賢侄,你...沒事吧?”嚴霜松下意識小心翼翼問道,像是怕驚擾到他。
白晝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就是聽到父母為我而死,一時接受不了而已!”
“你沒事就好。”
“那我的入學名額呢?為什么會沒了?”
聽他這么問,嚴霜松反倒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在心中嘲諷。
結果最關心的還是名額嗎?可惜,你的名額早就注定了歸屬,你父母的犧牲是值得的。
不過也好,關系利益就會上鉤,到底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罷了!
“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講的重點。”嚴霜松一臉沉重,似過去這么多年,依然不甘不屈:“你的名額,被內城區那群上等人,吞沒了。”
“我曾經去找過他們,甚至去過訴檢部,但沒有任何作用。甚至我自己也因此受到牽連,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升遷,只能在工廠養老了。”
“原來,是這樣嗎!內城的上等人!!!”白晝咬牙,一臉仇恨。
“對,你現在還相信楊岳那個內城的上等人嗎?他們制定法令,每年必須要組織探險隊,害死了你父母,更將你成為一名工程師的夢想剝奪。”
“現在,他們還想繼續利用你,甚至搶走了我努力了多年的成果。那張圖紙是我多年的心血,但現在也一樣要被他們無情奪走。”
“你說,你還能忍下去嗎?”
嚴霜松越說越順溜,越說越激昂,連自己都意外。
“不能!”白晝惡狠狠道。
“那你該怎么做。”
“殺!!!”白晝大聲吼道。
外面的叫喊聲驟然一靜。
但轉瞬,更大的浪潮涌起。
“殺啊!!!”
“用力啊,打他要害!”
“吼吼吼!!!殺殺殺!!!”
二天后的一個晚上。
親手重新繪制了一副完全體圖紙的白晝,將其交給了嚴霜松。
“嚴叔,這是楊岳今天帶來的圖紙,你趕緊看看。”
嚴霜樹將圖紙展開,突然冷冷一笑 “白晝啊,你被楊岳那小子騙了,原來的圖紙才是真的,現在的才是被他亂改過的。”
“啊,怎么會?”白晝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
“這群內城的上等人就是這樣,外城的普通人不管怎么樣努力工作,都會被他們視作理所當然,又怎么會好心給你回報。只是為了讓你盡心工作,的謊話罷了”
嚴霜樹冷笑道。
“那我豈不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見白晝深受打擊,甚至想放棄報酬。
嚴霜樹連忙道:“也不能這么說,最起碼幫我們排除了一個潛在危險,如果萬一他真的留了一手,那我們豈不是危險了。”
白晝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套說法。
畢竟報酬只是空頭支票,萬一白晝說者不要,但行動時膽子一縮,退出了,才是壞了大事。
“你是一直看著楊岳繪圖的吧,他除了這張原圖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圖紙。”
“沒有。”
“他是一圖繪制好?中間沒有過廢稿?”
嚴霜松瞳孔一縮,不敢置信道。
“嗯,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問題。”嚴霜松目光陰冷了幾分。
‘只是,我就更有把握了。’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