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南。
一支看起來十分狼狽的隊伍走在靡靡雪塵中。
在他們的前方不遠處,是一個被暴風刮出的建筑。
“快快快,得救了,得救了!”
隊長咋呼著,號召著隊員進去躲躲。
地堡般的建筑似乎建造之時便考慮到時間與風霜的侵蝕,經歷了數十年的時光,依然堅挺如初。
一行人齊心將雪層挖開,露出埋在下面合金鋼門。
或許是為了減少意外,門用的是是機械旋轉門栓。
“來兩個人,搭把手。”
“我來。”
“我來!”
兩個人都套著厚襖子,行動時仿佛一個大球。
胸口出還斜掛著一個貼身的發熱燈,時刻散發著熱量,驅除寒冷。
三人低吼一聲,用盡全力,門栓依然紋絲不動。
他們身后,一個戴著工程師眼鏡的人走出來。
他也不說話,默默走上前,低聲禱告一聲。
“太陽之光,驅散寒霜...”
同時,將一些液體倒進門栓的關節軸承處。
奇怪的是,如此寒冷的環境,液體居然沒有凝固,反而慢慢滲入軸承。
“再試試吧。”
嚴霜松輕呼一口氣,退身道。
兩月的風霜洗禮,幾乎將他的面容變成另一個人。
朱力沒有跟他在一起,而在另外一個安全得多的探險隊。
“是。”
幾人似乎都對他極為尊重。
聽了他的話,立刻上前再次嘗試。
旋轉門栓緩緩轉動,發生一聲輕響。
門,打開了。
隊長戴上一個防雪面罩,提上暖燈,走了進去。
“進來吧,是個防寒堡,我們今天可以在這里歇息一晚上了。”
密封了數十年的地堡,空氣混濁。
還有一些老舊的設施。
與現在的風格,很明顯就看出是完全不一樣。
嚴霜松提起燈,湊近墻壁。
上面貼了一張被灰塵掩蓋的圖紙。
‘種子計劃行進路線圖?’
上面大半節路上畫了叉,顯然代表已經走過的路程。
而代表了終點的位置,也標注出來了。
什么東西?
隊長看了一眼,大喜道。
“這些都是功勛,只要能活著回去,我們都能有大功勞。”
“大家快找找還有什么有用的東西。”
隊員們也都萬分驚喜道:“沒想到居然在行程的中段就有如此大的收獲,超額完成目標任務。”
幾人在地堡內部的空間一陣搜索,又找到不少的零件,甚至有一些冰霜時代之前的精致金屬制品。
外觀完好無損,但不知為何都不能使用了。
“嚴哥,放心吧!就算你的罪罰,也能用功勛洗掉。”一個隊員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
“嗯!”嚴霜松表情僵硬的點了點頭。
“是啊,我們家也能搬到內城去了。如果我家那小子能考上技術學校,那我就把功勛讓他去大學校。”
“哈哈,程哥,你家那小子爭氣,肯定可以的。”
聽了他們的話,嚴霜松的目光微微一動,似想起什么,握緊了手中的地圖。
十天后。
望著前方空中似明亮星辰般的燈塔,嚴霜松緊了緊背包,如同行尸走肉,一步一步,走進他們的...家園!
“嚴霜松,你的罪行被赦免了,你自由了。但被剝奪的職業資格,功勛值不足以恢復。”
......
里城區。
市庭議會。
正在進行一場秘密的會議。
議員中,也只有資格極老的幾位才有資格參加。
敞亮的蒸汽燈下面。
擺放著兩張圖紙。
正是‘種子計劃路程圖’
“真的是那個計劃的路線圖?”
“對比過了,不會錯的。”
“有了兩個基點,就能準確推算出真實位置了。”
“真是天佑我冰汽城啊,之前能量塔差點出故障時就檢查過,資源只剩下不到50年份。正愁該怎么半,就送上門來了。”
市庭原來就有圖紙。
但現在外面荒原的環境變化太大,不知東西南北,曾經的地圖,只能做參考作用。
真的沿著走,外面白雪皚皚,覆蓋萬物,地標消失很多,只會迷路。
“想不到居然在極南方,那可是極寒之地。怎么會建立在那種地方?”
“據說,正是因為那里在冰霜降臨之前就很冷,所以早先就建立了極多的御寒措施。”
“說不定還會有人呢!”
“哈哈,怎么可能?天夜之后,整座大陸的已知范圍之內,就只剩下我們冰汽城了。”
“其他的小城,要么并入,要么成了冰雪中的遺跡。”
“誰叫他們一開始的研究方向就錯了,蒸汽科技,豈是他們短時間就能研究透的。”
“好了,不必再緬懷過去。”
城主穿著厚厚的衣服,將全身籠罩,下壓雙手道。
“現在討論種子計劃的事情。”
“是。”
在幾人的交談中,年輕的城主也終于明白所謂的種子計劃到底是什么。
寒霜時代降臨之時,人類從未想過,冬天會如此漫長。
在大部分人自顧不暇之時,卻有一些人開始考慮起未來。
提前在世界搜集各種種子,運至極南的凍土保存。
期望著某天寒冬過去了,這些種子能夠讓世界重新變成生機勃勃的春天。
“如今,我們冰汽城,有了蒸汽能量塔,有足夠的能量,重新將這些種子栽培。”
“是啊,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保存的種子是否還完好。”
“我們必須去一趟。將種子取回。”
城主靜靜端坐在屬于他的位置上,不發一言。
眸中倒映出浮動的影像,深邃如幽潭。
‘種子!呵!你們當中,又有幾人是真心為這一座城著想的呢?’
“這一次的人選,就在那些人中選擇吧。極寒之地,是一般的人承受不住嚴寒世界。”
“沒有意見。”
“各自選人吧!”
“還有一年的時間,要等明年夏始節后才會出發,最好先培養一番,確保成功。”
......
太陽教會。
“種子是神圣的,代表著希望,代表太陽最后的仁慈。”
“太陽還未降臨之時,種子是不會發芽的。”
“不能讓他們破壞了希望。”
“經歷了寒霜之后,你對于太陽的信仰更加虔誠了。”
“去吧,嚴霜松,阻止他們。”
儼然被改造成一見小教堂的密室中,傳教士站在背景的黑陽之下,凜然神圣的傳達‘陽’的旨意。
“是。”
嚴霜松微微低頭,雙臂在身前交錯,手掌貼在后頸,仿佛在擁抱虛無的靈魂。
“你放心,這次不會讓你一個人,有一位大人物也會參加這次的探險隊。”
“至于是誰,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