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雷聲作響,足足有十下。
同時在眾神死去的時候,天空便裂開了無數的裂縫,此時隨著十聲雷響,這些恐怖的虛空裂縫在緩緩地修復。
與此同時,九重天兜率宮,太上老君自擺棋局,棋子一落含笑道:“快了——快了——”
說回此次大戰,看似簡單,卻也少說有小半人間年。
而眾神爭戰的這些年,奧林匹斯神庭治下的人間地府海洋可是很不好。
尤其是此時的地府大海,失去了最高神,頓時開始泛濫,陰氣肆無忌憚的自地府往外涌出,大海再無平靜之日,不知淹了多少百姓國土。
同時供奉眾神的塑像紛紛斷裂,大地不斷地震動,百姓驚恐萬分,紛紛跪地祈求眾神。
大部分的人是憧憬喜愛眾神的,他們不知道為什么眾神要拋棄他們,難不成是他們做錯了什么嗎?
百姓們迷惘,困惑,恐懼,氣憤,等等。種種情緒都涌了出來。
“主神大人,請救救我們吧。”有人哭喊。
“神明們,原諒我等的過失吧。”有人認錯。
“這就是身為神的作為嗎?放棄了你們的子民?”有人質問。
這些聲音通過種種信仰,傳到了神山,在場眾仙沒有感受到,但是還殘存的一些神明感受到了。
此時十二主神,宙斯赫拉波塞冬哈迪斯等直接受過火圣控制過的三代神盡皆死去,至于德墨忒爾安菲特里忒之類沒有受過直接控制的三代神倒是還活著,只是也只是活著,因為他們的神格中的神力已是干枯粉化,如今的他們還不如一個凡人。
至于赫爾墨斯這樣的四代神,哪怕是如阿波羅這樣被控制的,還留了一口氣,雖然也是活不了,但是終歸是因為其占有神晶的比重沒有那么大,吊了一口氣。
如今的他們聽到了百姓的呼聲,看到了百姓的嘶吼,竟然生起了一股悲涼,一股哀默,一股愧疚。
想他們神明從不將凡人的命放在眼中,如今將死之際竟也感受到了這種力不由心,命不由己的感覺,想到自己之前對凡人做過的事,難得的愧疚。
如今還殘存了一些神力的赫爾墨斯,感受到了這股信仰,毫不猶豫的將體內所有的神力,順著信仰之線,回到了凡間,救助百姓黎民。
那些信仰都是涌向十二主神的,如今看到赫爾墨斯還能理會信仰,紛紛往赫爾墨斯那里涌。
只不過,莫說其殘存神力,便是其全盛之時,也無法同一時間回應這么多的信仰,更多地百姓死在了災難之前。
但是這信仰之力絲毫不停,竟是讓赫爾墨斯重新有了神的光輝,只是如今他的身體就好似一個漏斗,根本就存不住,信仰之力來回穿梭。
“創世神在上,我阿波羅自覺對不起神庭百姓,自愿分解神體,成就赫爾墨斯神王之位,解救天下百姓之劫……”阿波羅見了這樣的赫爾墨斯,眼中一亮,忙敬上天道。
本來他以為他們神庭要斷絕了,或許會被天庭收納,或許會自生自滅,但是看到如今赫爾墨斯的樣子,或許可以賭一把。
“創世神在上,我德墨忒爾自覺……”德墨忒爾亦是如此道。
“創世神在上,我阿瑞斯……”便是一直同赫爾墨斯不對付的戰神也甘愿成就一代神王。
不光是在場還存活的三代神四代神,便是遠在各處的一些自覺無有生機的三代神亦是如此道。
至于那些個四代神或五代神就沒有了,一來他們離得遠,神晶又少,最多是化為凡人一般,沒有傷到生命,二來,若是日后赫爾墨斯重組神庭,也不能沒有人啊。
“阿波羅——大家——”赫爾墨斯此時被信仰之力沖擊,根本就阻攔不住,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眾神獻祭了自己。
只見阿波羅等人身體化為星光消散,殘存的神力神格一部分歸于天地,讓天空上的裂縫修復的更快。一部分歸于赫爾墨斯,連同信仰一起,為其鑄就了一個萬古神體。
隨著神體的漸漸成形,大海漸漸平穩,被波塞冬關起來的海洋之心,感受到這股力量后,漸漸的放下了心,身軀亦是漸漸消散。
他本就是因為海洋無有真正的主人才會自發凝成的,如今大海已是有了關系愛護他的主人,他自然也該身退了,或許日后還會再有海洋之心,但是那個已然不是他了。
冥界漸漸安穩,陰氣重新被吸了進去,亡魂也自發的引入其中。
大地不在震動,裂縫漸漸會合。
凡塵供奉十二主神的神殿,斷壁殘垣盡數修復,內里的石塊金磚重新會合,化為一個碩大的神明——眾神之王赫爾墨斯。
下界百姓被這個嚇呆了,紛紛叩首,隨后便漸漸的流傳了兩個傳說。
一說是赫爾墨斯將其余神明都殺了。
一說是神明都放棄了他們,唯有赫爾墨斯聽到了他們的呼聲又回來了。
兩種信仰一開始都洶涌的流傳,漸漸地眾人便越發相信第二個了,畢竟在凡人的印象里,神明是不死的。
而在赫爾墨斯成就神王之位的時候,真武大帝已然是領著天庭神兵回返天宮,至于西海龍王亦是同行,他要回天宮復旨。
至于西海水兵,則就是敖烈領兵回去了。
“不知是否有幸邀請醫仙大人來我西海飲茶?”敖烈問道。
“我還需等赫爾墨斯醒來,等改日在下定然前去西海,還望三太子莫要嫌棄在下才好。”許仙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辭了。”敖烈執了一禮,轉身便欲離開。
這時候強撐著身體的特里同來到敖烈身前,支支吾吾的,最終問道:“三太子,不知我還有資格做您的朋友嗎?”
自己父母還在的時候,他是海神的兒子,海洋中的生靈都懼怕自己的父親,雖然極度討好他,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父親而與自己真心相交。
赫爾墨斯或許算一個,但一來赫爾墨斯算是他的家人,二來赫爾墨斯比他大了不少,雖然是同輩相交,但是他一直將赫爾墨斯當成自己父親那樣尊敬。甚至可以說,赫爾墨斯是看著他從小長到這么大的。
敖烈才是他在外面交的第一個朋友了。
當初因為身份差距,他沒有什么朋友,如今自己父母盡皆離去,如今的親人好友,唯有赫爾墨斯與敖烈了。
赫爾墨斯暫且不說,他害怕他真心交好的朋友,因為自己不在是海神的朋友,而不理會自己。
自己當初是那么的厭惡海神之子的身份,如今竟然因為它心亂不已,還真是諷刺啊!
敖烈聽了他的話,燦然一笑道:“當然是了,日后若有事只管吹海螺,我能聽到。”
“嗯!”特里同鄭重的點頭。小心翼翼的樣子,他要好生經營這唯有的情感了。
敖烈感受到特里同的小心,輕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要不要來我西海?”也好走出自己父母離世后的影響。
親眼看到父親離去,他沒有哭——因為還有母親姨娘需要照顧。
親眼看到母親姨娘化虛,他沒有哭——因為只有他一個人了,他要撐起這一個家。不能再懦弱了。
而今聽了敖烈這句關心的話,卻再也忍耐不住,號聲大哭。
他再也看不見父母親人了!
再也回不去那明亮宮殿了,就算是回去,也不過是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明明前不久還要為自己準備慶生會的,如今卻再也看不到了!
特里同哭著哭著就撲進了敖烈的懷中,碩大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砸。
敖烈也沒有催促他,任由其哭,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特里同才抽搭著鼻子,道:“是我打擾你了,你快領兵回去修整吧。”
“那你可要同我一起回西海?”敖烈復而問道。
“不了,我要留在這里建設神庭。”特里同堅定地道。
“那好,日后有事盡管海螺聯系我——”敖烈拍了拍他的腦袋,隨后便轉身,領著海兵駕云回了西海龍宮。
許仙尋了一個勉強存活下來的宮殿,豎了道結界,在里面療傷,他有羊脂玉凈瓶,修復傷勢很快。
且說奧林匹斯的事不光是傳入了中原天庭,便是另外兩方神界也聞到了。
東瀛高天原。
此時三位主神聚在了一起,面面相覷。
他們很是驚恐,身為弟弟的須佐之男命卻寬慰自己的姐姐兄長,道:“放心好了,我等既然早已投誠,那便是天庭的一份子,他們不會滅了我們神國的。”
聽到他的話,另外兩位卻是略微放下了心來,只是月讀命還是問道:“我們不去分一杯羹嗎?”畢竟那邊的國土很大啊,他們眼饞的很。
“不妥,我們不宜先動手。還有更急地呢。”天照大御神道。他們終歸是早早投靠了天庭,若是此時出手,豈不是打了天庭的臉面?
“不過還是要讓人去試探試探。”月讀命退而求其次的道。
“這個倒是可行。”天照大神點頭道。
身毒乳海。
三大主神與其妻子共六位主神級別的神明面色凝重的看向那羅陀仙人。
“奧林匹斯神庭竟然被滅了?”梵天一臉不敢置信。
“此消息屬實嗎?”毗濕奴亦是問道。
濕婆在一旁沒有說話。
三位美麗至極的女神亦是沒有說話。
那羅陀仙人點頭道:“確實如此,據說一開始是因為宙斯神王綁架了冥后與海神,最后哈迪斯與大海聯手,借來了西海水兵,將宙斯他們滅了,如今的西海水兵已然是返回了西海。”
辯才天女道:“如今這奧林匹斯失去神王,我等可要……”
吉祥天女問道:“此事中原沒有插手?”
“我等不知,我等只查到是西海出的兵。”那羅陀回道。
“若不然我們就去分一杯羹?”梵天問道。
“不妥,你們想一想,中原西海有這么大的力量?能將一個神庭徹底覆滅?若是我等看不明白,在這個時候出手了,讓中原天庭尋到理由,你我可還有活路?”帕爾瓦蒂搖頭道,隨后其看向自己的夫君,毀滅之神濕婆。
濕婆沉思許久,點頭道:“我亦是覺得有些不妥當,這樣,那羅陀,你且繼續派人跟著,若是中原真無意的話,我們再做打算。”
“是!”那羅陀應了一聲,等了等,其又問道,“我主尊神。下界的一些小國,爆發了大量的疫癥,一開始這病沒有大的傷亡,凡人沒有放在心上,如今每日都有大量的百姓葬生,還請主神示下。”
“你且讓他們虔誠祈禱,心誠自然百病皆消。”梵天道。
“是!”那羅陀仙人應了一聲,隨后見眾神沒有別的吩咐,便下去準備了。
“若果真是中原動的手,我們該當如何?”毗濕奴問道。
其妻子吉祥天女道:“不若我們學著東瀛神國,同中原投誠?”
看那東瀛因為投誠的早,如今國中一派繁榮,哪怕一個彈丸之地,神明力量都不比他們弱。
“我等怎能投入天庭之中,那豈不是與那叛亂之將一樣了?”梵天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當初釋迦牟尼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成事,最后更是帶走了一批強力修者,他們直接拜入了天庭之中,竟是混到了一個五老之位。
若是他們過得不好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活的這么滋潤,若是他們這時候也投靠天庭,一來落了面子,二來豈不是會低了如來一頭?
這讓他如何能忍?
“可是,若是中原天庭打過來,你能扛得住嗎?”辯才天女薩拉斯瓦蒂毫不客氣的懟道。
他對自己的丈夫是恨其不爭氣啊,讓人家濕婆壓制成什么了,凡間廟宇少也就算了,竟然連獸主的位子都被濕婆搶走,這樣的丈夫到底有什么用?
吉祥天女出來打圓場,道:“投誠可以,投靠就不必了。咱們凡間不是有了瘟疫嗎,可以去請天庭醫仙啊,向天庭展示我們的無害之心,他們也沒有理由攻打我們,便是打來,我們便請求母神守護。”
雖然這樣可能會削掉他們數個境界,但是只要能活著,別的都不是事。
“愛妻說的不錯,我同意如此。”毗濕奴那羅延道。
“我亦是同意他們的法子。”帕爾瓦蒂道,然后便是滿臉愛意的看向濕婆。
“好,既然是這樣的話,我等便走一趟吧。”濕婆道。
至于梵天,已然是沒有人理會他的意見了,而且少數服從多數,他也只能是捏著鼻子認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
不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