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淼的解釋，真的有點兒不像人話，別人在打生打死，他們竟然還在睡覺？一般人這樣說肯定是要被轟出去的。不過考慮打眾人本來也沒把他們當成戰斗力，沒有希望，當然也就不會失望，所以這個話題就這樣過去了。
“說起來你們這的食物真是難吃。”張淼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對方：“……”
“真不是我故意挑毛病，我跟你們說，我平時吃的東西比這好多了。”張淼繼續往下說道，對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鄙視漸漸轉為了平靜，那眼神仿佛是在說：“吹，繼續吹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吹到什么樣？”
可惜的是，張淼的話沒能說完，就被打斷了。
“這么早就起了，我還以為你們要再休息一會兒呢！”楚威說道。
“還行，已經休息夠了。”張淼站了起來，和楚威一起往外走，“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情要和你說。”
“我們也有話對您說。”楚威一邊走一邊說道，“我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向您和您的隊伍表示感謝。”
“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反正我們也是順手罷了。”張淼說道。
“果然……”楚威的臉上露出無奈的微笑。
“關于我們的身份問題……”
“放心，我沒往出所。”不能張淼說完，楚威就接上了話，“不過現在可能多少有一部分人已經猜出來了，畢竟紙里包不住火。”
“嗯。”張淼點頭，“這樣就行，我這次主要是想和您說，我們可能要離開這片戰場了。”
“……”楚威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但最后卻還是沒說話。
張淼沒有看向對方，在說之前，這句話仿佛重如千鈞，但說出來的瞬間，張淼卻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再去想什么力量與責任，不再去想人類面臨的危機。楚威看到張淼的神情，明白了一點什么，“看樣子你是已經做出決定了。”
“嗯。”張淼干脆地點頭。
“既然這樣，站在我的立場上也不好多說什么，還是希望你們好運吧！”楚威說道。
“也祝你們好運。”張淼說道，“對了，在離開之前，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們。”
“什么東西？”楚威好奇。
“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我回去后給你們郵。”張淼說道。
“哦。”楚威點頭，沒再追問。
“昨晚玩家方面的傷亡怎么樣？”張淼問了一句。其實，這句話應該是一開始兩人見面的時候就應該談的話題，但是這種事情如果楚威主動提起，就如同是賣慘和道德綁架。而如果張淼來問，又不好開口，所以直到確定了自己會離開之后，張淼才提起這件事。
“稍微……有點慘重。”楚威臉上露出苦澀，“陣亡率超過20，最糟糕的區域超過了25。”
“精銳部隊的傷亡呢？”張淼問道。
“精銳部隊的陣亡率更高。”楚威說道，“平均傷亡是30左右，我們兄弟會的精銳損失還要更加嚴重。”
超過三分之一了，張淼的心底一沉，普通玩家的平均陣亡率和最大陣亡率也分別超過了五分之一和四分之一！人類的隊伍，幾乎是這一次的戰斗，就已經被打殘了，張淼知道人類的未來很黑暗，但他第一次覺得人類的未來這么黑暗。
“你不用為我們難過，其實局面還沒壞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像我們這樣公會都有預備隊，實力也都不錯，繼續培養下去很快可以成為新的精銳，并不會因此一蹶不振，下一次大戰，我們依然有拼搏的余地。”楚威猜到了張淼的想法，反倒主動開口寬慰張淼。
“但是……”張淼長出了一口氣，“傷亡最大的，恰恰是最勇于面對敵人的一批玩家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楚威聽到張淼的話后沉吟了一下，但隨后卻抬頭露出了微笑，“不過如果你擔心人類在一次次的挫敗之中喪失了勇氣，那么我敢說，你的擔心是多余的！”
“你說是多余的？”張淼驚訝，其實自從得知深淵怪物的真相之后，張淼最擔心的就是人類在面臨浩劫的時候，每個人都只想著保存自己，沒有人愿意為了人類的未來舍命一搏。而所有人都畏縮膽怯的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毀滅。人類終究是自私的，在危難之際能挺身而出的畢竟只是少數，就連人工智能蓋亞也覺得這可能是人類面臨的最大挑戰只有。
“沒錯。”楚威點頭，“確實，最具有勇氣的一部分人，已經死在了戰場上。但是，英雄會死，但是勇氣不會死，勇氣會被傳遞下去，激勵著后人，與敵人與災難奮戰。只要還有一部分人活著，這種精神就一定可以延續！”
“……”張淼聽到對方的話后，愣了許久，然后才喃喃地開口，“為什么你這么肯定？”
“憑我的直覺！”楚威答道。
張淼：“……”
“我不是開玩笑。”楚威繼續說道，“這確實是我的直覺，沒有經過客觀的驗證。但這個道理，是我在面對著Boss，生死懸于一線的時候想到的。在那一刻，我真的覺得死亡并不是值得恐懼的事情。如果后人能沿著我的腳繼續和敵人戰斗，甚至取得勝利，那么我的付出一定是值得的！”
“但是你這是站在先驅者的角度來考慮的吧？”張淼發出疑問，確實，如果站在先驅者的角度，肯定是希望后來者能不讓自己的犧牲白費，但這種想法，畢竟是有些一廂情愿的。
“確實，這只是我的個人想法。”楚威點頭，“但換位思考一下的話，如果我是后來者，前人的所作所為，對我會不會有激勵呢？肯定是有的，最多只是強度的問題罷了！”
張淼聽到這里，陷入了沉默，確實，人類的情感，在很多時候并不互通，所以個人的想法，很難被推及到整個群體當中。但是，這種事情，自古以來也有過不少的例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