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搶了南唐后主李煜的皇后,大周后,周娥皇?!”
杜昭吃驚不小。
杜昭所處之地,是個詭異的所在,周遭白茫茫一片,沒有時間感與方向感。
對面站著一個怪人。
“錯!周娥皇是你明媒正娶,正兒八經用八抬大轎抬進府門的正妻;乃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及三書六禮等,也一個不少。怎么能用‘搶’這樣的字眼呢?”
“并且,南唐后主李煜,彼時還未登基稱帝;周娥皇呢,也未嫁他為妃。人家還是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呢!”
怪人解釋道。
“哦……這還好……”
“不過,這樁婚事的起因,卻是因為在金陵城的大街上,你調戲了人家周娥皇之故!”怪人又說。
“我還調戲了她?”杜昭驚叫。
“不錯。但是這也不能怪你,因為你‘穿越只穿了一半’,你腦子有病。與其說你調戲了人家,還不如說是無心之失,你不是故意的。”
杜昭:“……”
“完婚當天,洞房花燭之夜,佳人如玉,眼見一段姻緣即將完美。可是,你卻逃婚了!丟下新婚嬌妻以及父母家人不管,一路往西,竟逃到了蜀國!”
怪人語出驚人。
“逃婚?!等等,你說逃婚的是我?”杜昭側著頭,表示難以置信。
“對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你穿越只穿了一半,你腦子有病,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這也正是你出現在此處的原因。”
杜昭一愣:“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覺涼颼颼的呢?”
只見周遭除了白茫茫一片之外,就只有這怪人身后,掛著的一塊匾額,上書:“穿越異常管理局”幾個大字。
這——
是什么鬼?
杜昭悚然。
“如你所見,我是‘穿越異常管理局’的人。對于你本次穿越異常,我們將負全責,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對你進行補償的。”
怪人笑得很難看。
“怎么補償?”
“簡單,我們將會給你添加一個‘外掛’。外掛其一,名為‘望氣’。外掛其二,名為‘古今肆業’。‘望氣’可助你判斷人之善惡;‘古今肆業’可供你購買一些奇怪的商品。二選一,你選哪個?”
杜昭思忖半晌,遲疑道:“周娥皇所處的時代,應該是五代十國,據說亂得很,那我就選‘望氣’吧。”
怪人點頭:“很好。”
杜昭心里的疑問還有很多,正待仔細詢問,可是,眼前卻忽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了,那個怪人也消失不見。
接著,便是無盡的黑暗與深淵。
杜昭失去了意識。
只感覺整個人都在往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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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杜昭醒來后便是一聲悶哼。
兩眼微睜。
他的眼皮又干又澀,伴隨著刺痛,像是被燒紅的鐵棍捅過似的。
只匆匆一瞥。
兩眼又迅速閉合。
此處貌似是一個房間,古色古香,有木制的門窗,糊了窗紙,外面陽光熾烈,將窗紙照得透亮,有些刺眼。
“我果真是穿越了!”雖只有匆匆一瞥,但杜昭可以確定這一點。
隨著意識逐漸恢復,各種知覺不斷向他襲來。
首先,杜昭感覺好餓!
前胸貼后背的那種。
肚子里的腸子都快打結了,并陣陣抽搐,這種感覺堪比抽筋。杜昭咬牙吸氣,以此抵御這種痛楚。
“叮鐺叮鐺!”
身體稍稍一動的時候,杜昭又悲催的發現,他兩手的手腕上,竟然套著一條大拇指那么粗的鐵鏈!
不僅手上有,雙腳上也有。
“我去,這是什么情況?一開局就身披枷鎖,還餓得腸子亂抽筋……情況不妙啊,這么凄慘的么?”
杜昭頓時頭皮發麻。
此處大抵是一間柴房,堆了大半屋子的柴禾。地面鋪著干草,但這些草都發霉了,散發出陣陣霉味。透過門窗,可見外面的太陽挺大,但現在的季節應該是冬春之交,氣溫較低,杜昭感到陣陣陰冷不停向他襲來。
“好餓,好想吃東西啊!”
杜昭口干舌燥,喉嚨都快冒煙,于是又說:“好想喝水!”
自我檢查一番后。
杜昭又自言自語:“好想洗個熱水澡啊,最好能換身干凈衣服,再刮個胡子……”
杜昭醒來已有一會兒,雖然又冷又餓,但一些記憶卻已逐漸浮現心頭——
這個時代,的確是五代十國。
五代十國,是唐宋之間的一個過渡期,是個亂世。
隱約記得,北方有個“大周”帝國,應該就是史稱“后周”的那個王朝。
大周皇帝名為“郭威”,堪稱一代雄主。
郭威的繼任者“郭榮”,在打過“高平之戰”后,混亂了數十年的亂世,總算見到了一絲曙光。郭榮革除舊弊、改革軍制、體察民情,促使后周逐漸強大,郭榮也生出了一統天下的雄心。然而,郭榮死得太早,后周的天下,竟被趙匡胤以“陳橋兵變”給奪了去,建立了北宋王朝。
宋王朝自然有可取之處。
但北宋終其一朝,都被北方的遼金壓著欺負,還發生了“靖康之恥”這樣的恥辱。后來更是養出了蒙元那樣的巨獸……
“燕云十六州”、“兩腳羊”、“靖康之恥”、“四等人”等……每當讀到這些歷史,杜昭心里就發堵。恨不得穿越回去,重整山河、掃平蠻夷、重現漢唐盛世!現在,杜昭終于“如愿”了,穿越到了五代十國這段歷史中。但是不知為什么,杜昭卻很想哭……
言歸正傳。
杜昭前世的身份,是一個知識類博主、阿噗主,曾涉獵過許多領域,對歷史這一塊兒,他也曾深入研究過。
所以大致知道,郭威是在公元954年去世的。而后周的開國時間,是在公元951年。也就是說,現在的大體時間,是在公元951年至公元954年之間。
而杜昭本人,則是“吳越國”人士。吳越國,是五代十國中的“十國”之一。值得一提的是,杜昭的爺爺是一個節度使……
杜昭隱約記得,數十日前,他不知何故去了金陵城,在金陵城的大街上,又不知何故“調戲”了周娥皇。
接著,便是大婚當天的記憶。
令人不解的是,洞房花燭之夜,他逃婚了。
一路往西,竟逃到了蜀國……
“吳越國”大體在浙江,“蜀國”大體在四川。杜昭逃婚,從“吳越國”跑到“蜀國”,可謂千山萬水,何止千里,他自己都服了自己了……
遺憾的是,杜昭完全不記得,那周娥皇究竟是何容貌。這就尷尬了,不說碰她一下手指頭,就連她長什么樣都沒記住,杜昭就跑來蜀國受罪……杜昭總感覺有些虧。
“放著家里的嬌妻不管,竟在洞房花燭之夜逃婚,跑到蜀國來受罪……看來我腦子真的有病!”
杜昭苦笑搖頭。
隨后又自語道:“周娥皇,那可是歷史上留名的大美人啊。相傳,她精通音律,能歌善舞,創作了許多有名的樂曲。她本人更是長得雪瑩修容、纖眉范月、高髻凌風,堪稱一代佳人。卻不想,竟被我給娶了,算是截了李煜的胡……哈哈……有意思。”
遐思一會兒,杜昭的思緒回到當下。
他眉頭一皺,抬手,盯著手腕上的鐵鏈,納悶道:“我怎么又混成了現在這幅凄慘的模樣了呢?”
原來,杜昭跑到蜀國的時候,已經形如乞丐。
他只隱約記得,貌似闖進了一群大山,饑餓無食,餓得他發慌。
好不容易遇到一路人馬,杜昭剛打算上去討些食物來吃。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殺出另外一撥人……
隱隱約約,杜昭似乎聽見了“采花賊”三個字。
隨后……就是現在。
他被人鎖在一間柴房里。
手腳上都套著鐵鏈。
鐵鏈又拴在一根鐵樁子上面,用鐵汁澆鑄得死死的,他根本跑不掉。
“靠!該不會是被人當成采花賊了吧?”
“我只是想討點吃的而已……”
一個時辰后。
“水……水……”
杜昭已口干舌燥,意識開始迷糊。
房門忽然被推開。
呼啦啦進來一群人。
杜昭聽到聲響,知道來人了,忙睜眼去瞧。
然而,卻見一個水壺模樣的物體,在眼中快速放大。
水壺!
杜昭憑空生出一股力,一把將之接住,憑著記憶拔開水壺的塞子,捧著就是一頓猛灌!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杜昭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聳動的喉嚨上流過一道道水流。
現在的他,就好似一塊極度干涸的田地,地表裂開了深深的溝壑。他太干渴了,急需灌溉!一股清涼的甘泉,直入肚腹,像是一條線般,瞬間沁透全身。渾身的細胞都得到了澆灌,“極度干涸的田地”也得到了滋潤,活力逐漸恢復。
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爽啊!”
水壺不大,杜昭幾口就灌完,他舒服的靠在柴禾堆上,閉著眼,大口喘氣,水壺隨手拋到了一邊。
這時,有人打開了柴房的窗子,明媚的陽光透射進來,將杜昭渾身籠罩。冬春的陽光格外暖和,尤其是蜀國這樣的地方,曬太陽是一種享受。這不,杜昭的頭、臉、手、身體、雙腳等,全都籠罩在陽光之下,暖絲絲的,猶如溫泉。
他再也不冷了。
“爽!”
舒服之下,杜昭又大叫了一聲。
然而話音剛落,一個冷冽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亂嚎什么?老實交代,你們的同伙究竟藏在哪兒?你們當家的又是誰?你個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