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她應該很有錢!
她自己預估,所有金銀珠玉全部加起來,起碼也得有……十萬貫吧!
可是這丫鬟算得太慢,以至于讓她生生錯過了前三次拍賣。
現在終于好了,丫鬟終于算出來了,她就等丫鬟說出“十萬貫”三個字,然后參與第四次拍賣!
嘿嘿,這次她要將其他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雪膚膏,是屬于她的!
“……加起來一共有……”丫鬟臉上猶自帶著邀功的笑容,最后口齒清晰且大聲的吐出五個字:“足足一千貫!”
“一千……什么,才一千貫?!”少女大吃一驚。
她原本以為,她的“資產”怎么也得有十萬貫吧。
可是……“一千貫”是什么鬼?
她一下子從富家千金便成了貧窮少女?
一千貫,有個屁用啊!
第一次拍賣兩千貫成交。
第二次拍賣五千貫成交。
第三次拍賣一萬貫成交。
照這種趨勢來看,第四次、第五次……往后的拍賣怎么也不可能低于一千貫。
她手上這一千貫能干什么?
“內圈”中的這些女扮男裝的千金們,全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算來算去最多的也才四五千貫的“資產”,這點錢在動輒上萬貫的拍賣中甚至濺不起一個水花。
她們急沖沖不惜逃出府門而來,本以為可以大獲豐收。
可是結果呢?
恐怕半塊雪膚膏她們都得不到……
第四次拍賣開始了。
許下重諾的丈夫們決心拼死一戰,這塊雪膚膏他們一定要拿下。
而且,這次不僅要與樓里的姐兒們爭,“內圈”中所有人都是競爭對手。
拍賣剛剛開始,現場便硝煙四溢。
“一貫起拍。”掌柜高聲喊道。
“兩貫!”
“一百貫!”
“兩百貫!”
“八百貫!”
女扮男裝的“貧窮少女”醞釀了許久,趕在八百貫的當口舉牌用力喊道:“一千貫!”
這話剛喊出口,她便側著耳朵仔細傾聽。
并在心里默默祈禱:“不要喊價了,不要喊價了……”
她手里只有一千貫,自然希望其他人看在她如此“貧窮”的份上讓她一回。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兩千貫!”一個聲音緊隨“貧窮少女”的聲音響起,甚至喊價之人想都沒有多想。
“貧窮少女”腦中猛然炸開,完了,完了……
“五千貫!”
“六千貫!”
被自家夫人以哭泣逼迫的丈夫們,已經殺紅了眼。
對面那些樓里的姐兒們,也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雙方你來我往,簡直不把錢當錢。
所以很快,價格便突破了一萬貫大關。
“一萬三千貫!”一個姐兒聲音妖媚喊道。
“一萬四千貫!”這些權貴、富商們也不甘示弱。
終于,拍賣價突破了兩萬貫的大關。
權貴們已經殺紅了眼,在自家夫人的慫恿下,接連喊出一連串驚呆吃瓜群眾們的數字。
對面的姐兒們相對理智得多,見權貴們似乎志在必得,如此喊下去就沒有意思了,于是她們紛紛閉嘴。
“兩萬三千貫第一次。”
“兩萬三千貫第二次。”
“兩萬三千貫第三次!成交,恭喜……”
“郎君我們終于成功了,成功了。”貴婦心滿意足,笑容滿面抱著自家郎君的手猶如小鳥依人。
很快,拍得的雪膚膏由牙兵送來,貴婦立即打開蓋子看了起來,愛不釋手。
她的丈夫雖然面有胡須,但此刻也能看見他面色脹紅,就跟喝醉了酒似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心跳得厲害。
這可是兩萬三千貫!
雖然昂貴,但他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這貴婦的歡笑聲,對其他貴婦與她們的丈夫們造成了成噸成噸的傷害。
而且還是持續不斷的。
尤其是那些貴婦們,這次不惱恨樓里的姐兒了,而是羨慕嫉妒恨這位歡笑聲不斷的貴婦……
各樓里的姐兒們都默不作聲,看起來比較理智。
另外一邊,“貧窮少女”們的聚集地,則是一片愁云慘淡。
拍賣會的盛況,第一時間傳入牙堂。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杜建徽終于忍不住了,仰天張嘴哈哈大笑起來。
杜昭、周庭、侯仁矩等,也被一萬貫和兩萬三千貫的成交價驚得不輕。
但因見杜建徽又張嘴哈哈大笑起來了,眾人哪里還有心思高興,忙圍攏過來,像是看大熊貓似的盯著杜建徽。
“阿翁,您別笑了……”
“大帥,您的傷還沒好利索……”
“是啊大帥,此事雖然值得高興,可是……”
大家七嘴八舌,勸杜建徽不要大笑了,但杜建徽根本止不住,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莊嚴的牙堂中回響個不停。
“來人,來人。”杜昭忙大叫道。
“公子有何吩咐?”李安反應過來。
“速去將母親大人請來,快!”
“遵命!”
李安自然知道杜昭的母親大人陳雪梅,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大夫。
眼見杜建徽大笑止不住,那就只有將陳雪梅先請來候著,以防不測。
中吳書坊門前。
在攀比心的驅使下,各府的貴婦們已經魔怔了。
受此影響,貴婦的丈夫們也已殺紅了眼。
現在的問題,已不再是區區一塊雪膚膏的問題了。
事關顏面!
權貴、富商們的顏面。
雪膚膏只有十塊,而他們這么多人,對面還有樓里的姐兒們手握重金,虎視眈眈。
所以,若誰能在這次拍賣中哪怕只拍得一塊雪膚膏,那就說明他的確財大氣粗,是一方人物。
與樓里的姐兒們爭,與各位權貴、富商們爭,中吳書坊門前這里,儼然已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中圈”和“外圈”的吃瓜群眾們,已經集體呆傻,好長的時間都未曾傳出過一句議論聲,宛若木雕泥塑。
從第五次拍賣開始,到第九次拍賣截止,中間這五次拍賣那可真是戰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成交價雖然沒有像前四次那般節節攀升,但也大都在一萬至三萬貫之間浮動。
權貴、富商,還有樓里的姐兒們,全都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雙方互有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