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
今天的大學城商業街，也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小小的寫字樓后，一輛平平無奇的白色小奧拓停在了后門。一名帶著假發、眼鏡的鬼鬼祟祟男子從駕駛席上鉆了下來，瞅著四下無人，鉆進了“理智堡壘”的小樓。
“我滴MA呀……”華國游戲業的領軍人物石挺長出了一口氣，把假發、眼鏡和假胡子都摘了下來。天氣很熱，他滿臉都是汗水。
那幾個老外倒好說，D市大學城從來不缺老外，在很多華國人眼中老外都長一個樣的。學界的幾位也好說，大學里這種老學究模樣的人滿地都是，就連本專業的學生，也不一定能認出面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就是自己課本的總編。
而石挺因為經常代表雙石游戲公司在公眾面前露面，被圍觀的概率就太高了。在陳強的要求下，他特意喬裝改扮，幾乎是“秘密潛入”溜進了“理智堡壘”。
“咦，武導，你就這么從正門進來了？”樓梯上，看著大搖大擺上樓的武城導演，石挺吃驚。和辛辛苦苦化妝的石老板不同，武城導演這次直接是本來面目進來的。
陳強的“最初的十二人”之中，在華國國內知名度最大的就是他和武城導演了。
“早上的時候我來這邊參加兒童節活動，”武城導演淡淡的說，“而且大家早就知道我和陳總有合作，我進來的時候還給幾個學生簽了名呢。”
少傾。
華醫生、羅教授、鄭教授、吳城導演、石挺、神代幸太郎、羅貝托、撒佩羅夫、崔天杲，被陳強選中的合作者們在“理智堡壘”的游戲測試里集合了。
理智堡壘的員工幾乎都在這里。秘書小夜子和眾人最后核對著發布會的安排——現在她不用兼職保鏢了，蘇應流和秦逸仙大手一揮，現在陳強有了塞茜露這個全職保鏢負責人身安全。
“還有十五分鐘。”陳強看了一下表。
古詩音這位首席技術員的狀態似乎不好，讓陳強擔心發布會是否能如期舉行。不過古詩音最后還是很快恢復了原狀。
滬市。會場正門。
來自D市時報社的邱盈豐邱記者，昂首挺胸，從朋友的別克車上下來，走向會場。
按理說D市時報社這種級別的媒體是絕對拿不到采訪機會的，但是嘛……
他從未報道過這個級別的會議，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東張西望，和一位大腹便便的同行撞了個滿懷。
“邱盈豐！”那名帶著長槍短炮團的胖記者認出了邱盈豐。
“王凱龍。”邱記者也認出了面前這個家伙。他們在D大讀新聞系時候是很要好的同學，但自從王凱龍靠著關系進了滬上的大媒體之后，兩人就愈發疏遠起來。
“媒體是走這邊！你朝貴賓通道走，是幾個意思？”王凱龍發出不滿的嘟囔，“嫌自己不夠丟臉？”
王凱龍瞧不上在D市混日子的邱盈豐。而邱盈豐瞥了一眼自己的這位老同學，沒吭聲。
“邱盈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這次的報道證的。”見邱盈豐不說話，王凱龍不依不撓。
王凱龍求爺爺告奶奶，財政上沒少出血，才終于為自己贏得了這個近距離報道發布會的機會。連自己的電視臺都只有報道權沒有直播權，邱盈豐他一個日薄西山的報紙記者憑什么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里？
王凱龍的老板不清楚“發布會”到底要發布什么東西，但參與發布會客人的級別說明了一切，不知多少媒體擠破頭也要拿到報道權呢。
邱記者依舊沒說話，只是用呵呵的表情看著王凱龍。
“你那是什么眼神？”王凱龍怒了。
“王哥。”身后的攝影師捅了捅王凱龍，示意他應該注意點兒影響。
王凱龍瞥了一眼遠處正在進會場的幾名老外，以及緊隨其后幾個老學究模樣的人。那名模樣俏麗的“理智堡壘”女員工正在歡迎他們。
這兒大人物太多了，王凱龍終究是克制住了吐臟字的沖動。
不必急于一時，他想。回頭，回頭再收拾這不懂禮貌的家伙……
“小邱啊……”
王凱龍以川劇變臉的速度，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
“你以前沒有采訪過這種場面，沒有經驗，犯錯也怪不得你，”他做出一副溫和的口氣，“你這次不要多問問題，跟著我來……”
邱盈豐搖了搖頭。
“不，我這次不是以記者的身份來的。”邱盈豐說。
王凱龍：(⊙_⊙)？？？
邱盈豐拿出手里的與會證晃了晃。
“我是來參加會議的客人。”邱盈豐說。
王凱龍：“！！！”
邱盈豐面無表情：“所以不是來采訪的，我也并沒有走錯，我是走那邊。王凱龍，麻煩你讓你一下路。”
“你怎么可能……”王凱龍憋了半天憋出三個字。
“我家閨女是‘理智堡壘’的正式員工，”邱盈豐自豪的說，昂首挺胸，指了指那邊正在和章影后合影的邱曉蝶，“王凱龍，拜托讓一下。”
“理智堡壘”的每個員工都有邀請客人的權力，邱曉蝶秋姐就邀請了她的父親邱盈豐。
“喂……”王凱龍還想再說什么，但邱盈豐已經走開了。
王凱龍怔怔的瞧著邱盈豐遠去的背影。只見他沿著歐洲代表團、東瀛代表團、院士團、專家團……走過的紅毯，和女兒簡短的搭了兩句話，然后就在侍者畢恭畢敬的指引下，進到會場去了。
王凱龍和他的“長槍短炮團”，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有關系了不起啊！”
半晌，王凱龍才擠出這么一句話。
終于。
所有客人都在會場內就坐。客人們來自各行各業，而媒體們則是在稍遠的地方單獨劃出了一塊區域。
距離發布會正式開始，只剩下最后五分鐘。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
負責主持的秋姐臉上滿是甜美的笑容。
會場上方的大屏幕里，直播放映著另一邊巴黎會場的畫面。鏡頭掠過那一側的大人物們，同樣的，巴黎會場也在播放著滬上會場的影像。長鏡頭特地給到窗外，巴黎和滬上的街景。
“我代表理智堡壘，再次歡迎大家的到來，”她微笑著說，“現在，請大家看自己的座位下面……”
“VR頭盔？”邱盈豐邱記者從座位底下摸出了那個東西。
“請大家確認時間，并戴上頭盔，”秋姐溫和的說，“工作人員會指引大家……”
臺下議論紛紛，但所有人都聽從了安排。很多人注意到，大屏幕上的畫面切成了兩塊，一邊繼續顯示著巴黎會場的情景，對面會場的客人也正在秦逸仙的指揮下戴著頭盔；還有一邊則是雪山風景片般的畫面，不知用意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