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南柯開始大口喘氣,每一口吸進來的氣里頭,都有著濃濃的鐵銹般的味道,同時,溫熱的液體順著木質的手柄沾染到了南柯的手上。
男人臉上的獰笑在此時被凝固,他的雙眼瞪得很大,兩只手握住了已經嵌入自己身體的斧頭,嘴里發出了無意識地‘嗬嗬’聲。
南柯的反擊很突兀,同時,也很致命,像是把畢生力氣都藏在了這一斧里頭,半個斧頭差不多都陷進了男人的胸腔,血肉更是模糊一坨。
“你.........”
男人很驚訝,
同時也很茫然,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已經到手的小白兔,怎么會突然變成張開獠牙的豺狼。
有幾滴血濺到了南柯的臉上,本來俊俏的臉,此時因為肌肉的活動和飛濺上來的血跡而顯得有些恐怖猙獰。
南柯小時候曾經見過一家餐館的老板拿著一根鐵棍殺狗,狗被一根鐵鏈子鎖住,老板手里握住鐵棍,就這么一下一下地敲下去,大概連續敲了四五下,那條狗才倒下去,到死,那條狗可能也不知道眼前這人為何要攻擊它。
但狗臨時前的哀叫和亂撒的鮮血,仿佛就這么刻在了他的腦海當中,從那以后,南柯再也沒碰過狗肉,甚至,在菜市場遇見有人殺魚殺雞都會躲得遠遠的。
這倒不是圣母,而是單純地不想給自己愉快的生活添堵,畢竟,正常人其實都對很難去面對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特別是那種生物還是你生活中隨處可見的那種。
且在很多時候,死,其實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一次還死不了,你還得一次一次地去承受,偏偏,你還無法逃脫這種必死的局面,這不像是一種殺戮,更像是一種折磨。
“砰!”
隨著南柯松開斧頭的手柄,男人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而南柯,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殺狗和殺人,是不一樣的,特別是對于一個連狗都沒殺過的人來說,直接跳過種種環節,一越到了最后的等級,心里難免會有些承受不住。
這就像是一個幼兒園的幼兒忽然去做一張高數的試卷,腦子里,除了空白就是疑問。
我剛剛做了什么?
我現在要做什么?
感受著手腕和臉上傳遞來的溫熱,聽著耳邊輕微地痛呼聲和嗚咽聲,南柯忽然感覺自己的雙手和面前的場景開始變得有些陌生。
我,怎么可能會殺人?
殺人,難道不是犯法嗎?
自穿越之后,南柯幻想過許多種自己的余生,或是四處漂泊,或是尋道修真,亦或是,憑借自己的經驗和知識去當一個妻妾成群的富家翁。
他似乎是本能地忽略了這世界的殘酷,就像是一個站在垃圾堆的人,忽略了自己身上和周圍的垃圾,硬是去幻想自己要去游樂場玩什么。
好在,在他還沒真正接觸世界時,世界已經提前給他上了一課,用事實告訴了南柯,這世界,跟之前的世界不同。
在之前的世界,或許你一事無成,或許你身患殘疾,但最起碼,你能夠有活下來的資格,你能有健全的法律給予你人身最周到的保護;
但在這世界,沒有的,一切都是沒有的,或許這里也有相應地法律法規,但那就像是灑落在地上的陽光,總會有些陰霾和角落是照射不到的。
而這時,你就需要靠你自己,靠你自己的雙手,來捍衛自己的生命!
兩個人面對著面,南柯的表情有些茫然,男人的表情則是從茫然中清醒過來,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南柯,有些艱難地抬起兩只手想要去握住插在自己胸前的斧頭。
他的命,很硬,要不然也不可能數次遇險卻都得以逃脫;
獵手的本能讓他察覺到了眼前這只獵物的不對勁,多年的捕獵經驗告訴他,他還是有機會的,且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就得用盡全力去嘗試和努力。
然而,就在男人的兩只手即將攀上斧頭的手柄時,另一雙更加白皙的手出現在了手柄上。
”你......“
男人抬起頭有些艱難地發出一個音節。
“你現在,很難受吧。”
南柯咧著嘴問道,他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難去專門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這就使得,他現在看起來并不像什么受害者,反而像是一個變態殺人狂。
南柯沒有等男人回答,實際上,他也不需要去等男人回答,他現在的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聲音,仿佛有一個人正在告訴他該如何去做。
既然無法忽略,既然已經融入,那么,就接受吧,就順從吧,就,殺吧!
“死不了,很難受吧?”
南柯低下頭,湊近了男人,隨后伴隨著男人驚恐的眼神,用力拔出了嵌在男人胸口的斧頭。
“我來幫你,幫你,結束。”
“噗!”
視線中重新暈開了紅色的漣漪。
南柯腦子里有些混沌,身體則是機械式地開始重復劈砍的動作,身下的慘叫和哀嚎,并沒有讓他能夠清醒過來。
相反,這慘叫就像是一根木棍,在他的腦子里不斷攪動,以至于讓南柯下手的頻率和動作越發頻繁和用力了一些。
隱約間,一絲絲紅色的光澤在南柯的眼眸深處凝聚起來,像是夜幕下的螢火,星星點點地匯聚到了一塊兒。
最終,徹底占據了南柯的眼白位置,然而,就在這時,之前從那頭那里得來,被南柯仔細放在胸口位置的玉佩,卻像是被某種信號給激活了一樣。
“嗡‘
無聲的震顫讓南柯的動作忽然一頓,
眼眸里幾乎要完全占據理智的紅茫也在此時為之一震。
隨即,
便如同潮水般開始消退下去。
‘呼’
‘呼’
‘呼’
南柯回過了神,
整個人的目光中透露出了濃厚的迷茫;
自己剛剛,是在干什么?
似乎是有另一道意識在影響自己,但。。。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男人,
又看了看近乎被染紅的雙手。
嘴角,
忽然露出一道弧度。
自己,
好像并不排斥那股意識,甚至,還覺得甚合我意!
“你說你,怎么命就這么硬呢?”
南柯停了下來,面對身下幾乎已經是踏進了鬼門關的男人自語道:
“不懂事,你真是不懂事,我要殺你,你趕緊死了就行,撐這么久,你是誠信膩歪我?”
說完,
南柯深吸一口氣,
斧頭又被高高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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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再不投票收藏,懂吧,我這斧頭已經舉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