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顯然是沒有的,且就算是有,南柯也不會真讓李家家主把人給砍了。
往前走了兩步,南柯蹲下仔細端詳了一下村長兒子,面貌跟他爹有幾分相似,但身材明顯要胖了好幾圈,此時正憋屈地蹲在墻角,兩只手被繩子捆了起來,身上有明顯地血漬,但傷口應該被簡單處理過。
看了一會兒,南柯轉頭問小女孩,“怎么回事兒?”
說好偷偷摸摸拿了寶貝就跑,怎么繞一圈出來,寶貝沒看見,倒是多了個人?
女孩指了指李家家主,反問道:“你怎么回事兒?”
“說來話長,總的來講,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南柯揉了揉太陽穴。
“這話說得妙!”李家家主輕輕拍了拍巴掌,轉頭對小女孩舉了一個躬,道:“先前是我手底下人沒分寸,得罪了二位,各中緣由,我跟他已經解釋過。”
女孩看向了南柯。
南柯點了點頭,道:“暫時算是自己人。”
“本來我是準備偷偷摸進他們家拿寶貝,誰知道還沒進去就遇上了他兒子和這男人......”
小女孩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李家家主,這位家主雖說一進來就把姿態放得很低,但那種隱藏在深處的敵意,或許能夠瞞住南柯,但真瞞不住她。
“外面那事是你干的?”南柯插了一句,要是李家家主的兒子真是小女孩殺的,那么他們現在顯然要改變一下計劃,這李家家主是不能帶的。
誰能保證他呆會兒會不會改變主意,準備拼著自己一條老命去為自己兒子報仇?
“我沒有殺他兒子。”小女孩很認真道。
李家家主的呼吸一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小女孩,而后雙目有些泛紅,看向了蹲在墻角的村長兒子,道:“難道真是他?”
“如果硬要找一個人,那就是他,至于具體情況,你可以去問他。”小女孩回答。
“你胡說,如果不是那頭狼突然撲過來,我怎么會......”
“啪!”
一巴掌直接打斷了村長兒子的發言,李家家主一把攥住了村長兒子的衣領,用力把他往后面的墻上一推,隨即,反手又是一巴掌上去。
“啪!”
“我沒有,你別聽她胡說!”
“啪!”
“你是不是老糊涂!”
“啪!”
“你...”
“啪!”
連續被抽了幾巴掌,村長兒子算是老實了下來,而李家家主則是喘著粗氣,甩了甩自己有些刺痛的手掌,轉過頭對小女孩慢慢道:“謝謝。”
這句謝謝,算是給這事兒畫上了一個結局,也算是給他兒子的死添上了句號。
說句實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眼前這男人真不是殺他兒子的兇手,他能怎么辦,難道他一個人還真能干得過南柯和這有可能會妖法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話,起碼給了他一個臺階,給了他一個情緒的宣泄口。
南柯在旁邊默默地看完了一場戲,對于其中的默契,倒也沒覺得奇怪,畢竟一個是老商人,另一個,雖說看起來才十一二歲,但顯然不能拿前世的小學生去類比。
現代人在某些方面或許會比古代人優秀,但在這人情世故和心眼兒上,還真不一定誰能夠比過誰,畢竟你平時有無數娛樂方式去消磨時間;
而人家,閑暇時唯一能琢磨地也就是這人際關系和交際手段。且在很多時候,如何當一個有b數的人,關系到人家能否存活,在這種背景下,誰強誰弱一目了然。
“這事兒就先放下。”南柯打了圓場,“我就想知道,東西,拿了嗎?”
“沒拿到。”小女孩搖了搖頭,看向了李家家主,“我翻遍了他家,也沒找到。”
“呵呵..”李家家主笑了笑,手伸進了自己的腰間,從里面摸出來一塊石頭,石頭看起來很普通,但仔細觀察能夠發現,這石頭上面似乎有一股怪異的香味兒,“這寶貝我可不敢離身。”
說完,
他直接把石頭遞給了女孩,“既然到了這兒,我也不再掖著藏著,這塊石頭算是我的誠意。”
小女孩沒有接過來,而是整個人猛地往后縮了縮,道:“拿走。”
“嗯?”李家家主一愣。
南柯見狀,起身把石頭拿了過去,問道:“這石頭有什么用?”
“也沒什么其他作用,但是所有野獸或是蚊蟲都不怎么情愿靠近這塊石頭,我們也就是靠這塊石頭才能來往城市和村子之間。
畢竟這少了蚊蟲野獸的威脅,這山里路就算是再難走,也擋不住村子里那群人的熱情。”
南柯皺了皺眉,默默地把石頭收了起來,“聽起來似乎也沒什么用。”
要是他自己一個人,或許還真有用,但既然旁邊有一個能夠控制動物的人,那么這石頭,也真就只能夠當個石頭來用。
當然,這是那位始終和自己在一邊的情況下。
石頭被收起來后,小女孩明顯變得正常了一些,她看了一眼南柯,問道:“現在,怎么辦?雖然外面之前一直沒動靜,但我覺得這里呆不久。”
“你說呢?”
“我不知道,我把這人留下,就是想著當一個人質,萬一他們要是發現了我們,起碼能夠讓他們有點忌憚。”
“我們之前的計劃,是等明天一早,李家家主會想辦法聯系他在村子里的其他暗樁,到時候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從其他位置溜出去。”
“那這人呢?一起抓走?”小女孩指了指蹲在角落的村子兒子。
“我覺得有些欠妥,這人,還是先殺了好...”
李家家主搖了搖頭,剛準備繼續說些什么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密集地腳步聲,隨即就是一團團火光從外面匆匆走過。
南柯下意識地縮了縮頭,而后忽然反應了過來,轉過身剛準備拿斧頭抵住蹲在自己身后的村長兒子時,只見這一直不言語的男人突然躥了起來。
“救我,救我,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南柯瞳孔猛地一縮,要遭!
要怪,就怪自己是真沒經驗,雖說前世看電視看到了許多類似場景,但看是一回事兒,真到了那場景里面,完全就是另外一碼事。
南柯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只手抓住了村長兒子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著斧頭準備抵住村長兒子的頸部當人質。
但由于村長兒子也正在往前使勁,南柯只感覺斧頭才剛剛抬起頭,就遇上了一陣阻力,而后,就是熟悉地感覺和熟悉地聲音。
斧刃在經過短暫地停滯后,輕而易舉地割破了村長兒子的頸部。
“......”南柯。
“......”小女孩。
“......”李家家主。
“這......”南柯有些發懵,還沒等他解釋,就看見村長兒子往后踉蹌了一下,或許是回光返照讓他沒一下子倒下,而是靠在了墻上。
血一下子噴涌了出來,大部分都撒在了窗紙上,村長兒子一只手捂住了脖子,滿臉血跡讓他看起來有些像是從地獄爬回來厲鬼,
他瞪著自己的眼睛,
死死地盯住了南柯,
而后,
他忽然看向了李家家主笑了起來,
“我等,我等你...你家里那位陪我,不,我等...你兩個兒子...一起...一起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