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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你竟然是五品

  “咱倆都是一條船上的,還分什么彼此,裝什么客氣?”

  留都城衙門案牘房內;

  南柯懶散地坐在一張木椅上,在其對面的書桌后面,廖必會有些無奈地扶住自己的額頭。

  “你先下去吧。”

  廖必會對引南柯進來的衙役揮了揮手。

  “是,大人。”

  衙役彎腰拱手,退后兩步,隨即轉身離開。

  南柯看衙役退下去,撫掌笑道:“好家伙,這才多久,這上上下下,治理得服服帖帖啊。”

  梧桐在南柯身邊坐下,兩小手撐住了腦袋,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開始打架。

  她這副模樣,像極了過年時被家里大人拉出去走親戚的小孩兒。

  而南柯和廖必會,也像極了過年時拉小孩去走親戚的大人,自顧自地聊,渾然不顧旁邊的孩子已經快合上了眼。

  廖必會搖了搖頭,深有體會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子想要坐穩,你得腳踏實地的辦事兒,事情做好了,下面人自然會知道該怎么做。

  你要是不做事兒,或是德行配不上屁股下面這座椅,你就算是絞盡腦汁,也沒可能讓下面那群人認可你配合你,說到底,大家都是實在人。”

  “那老縣令呢?”

  “在后院呢,現在在衙門里面當一個參謀。”

  老縣令本就是年事已高,現在被撤下去,朝廷也不會再給他安排個什么養老的職位。

  這人老了心不老,他倒是不想去過鄉下的清閑日子,因此選擇在留都城里面當一個參謀,也算是盡盡余力。

  “嘖,你還真是個能人。”

  “你不也是個天才?”

  “呵...”南柯笑了笑,結束了商業互吹,“剛剛有三個人從衙門走了?”

  “你是說緝妖司來的?”廖必會顯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有什么隱瞞。

  就如南柯說得那般,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確實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條船,倒不是什么利益,而是一種目標,或是一種底線。

  “什么來頭?”

  南柯直接問,廖必會雖然表現地比最開始圓滑了許多,但老實人就是老實人,有些底線是不會變的。

  跟這種人打交道,直來直去就好,去整些其他套路,說不得還會適得其反。

  “郡城來的唄。”廖必會把面前的書卷挪開,兩只手撐在書桌上,“和顧伶說得一樣,這回來是來探查那三個緝妖衛失蹤的事兒。”

  “哦?”

  南柯繼續看廖必會。

  他不信這事兒這么簡單。

  廖必會‘嘿嘿’一笑,“還是瞞不過你。”

  “別兜圈子,有什么發現?”南柯催促。

  明兒還有事兒,按照顧伶的作息,說不得又是清早就起床,南柯還得抓緊時間回去早點洗了睡呢。

  “他們來跟我交接了一下基本手續,隨即又就緝妖衛失蹤的相關信息互通有無了一會兒,然后,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南柯有些無奈地配合。

  他發現老實人調皮起來,是真皮。

  “我們后來又聊了幾句其他的。”廖必會手指頭在桌上敲了兩下,“好像,他們對清一門的動向很是關心。”

  清一門。

  南柯念叨了一會兒,“按道理說,這緝妖司跟仙門,應該處地不融洽吧。說不得是提前做些防備。”

  “大致是這樣,但這么些年下來,總歸是有些例外嘛。”廖必會又指了指南柯,“就說你,要是面前有塊肉,你一個人吃不下,你會怎么辦?

  都不是小孩子,難不成真就因為什么臉面或是其他虛頭巴腦的玩意兒,就放著這塊肉不去吃上一口?真當仙門和緝妖司是什么好人吶。”

  “你這話,像是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廖必會拍了拍自己的官服,“我現在是好官兒。”

  “得,你還挺有帶入感。”南柯搖了搖頭,隨即嚴肅了下來,“按你的說法,他們之間還真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推測,推測而已。”廖必會抬手道:“我在仙門里面呆過,現在也在衙門里面呆過,算是兩邊的套路都摸清了些,我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而已。”

  他又道:“至于到底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兒,你現在問我,我也沒法去保證,只能說,這事兒不簡單,你出去千萬要謹慎小心些。”

  撓了撓頭發,廖必會又嘆息一聲,“我當了這官才明白,這想要治理好一座城,最難的不是那些事兒,而是那些使勁扯你后腿的人!”

  “往好些想,說不得他們自己人就先打起來了呢。”

  南柯忽然想到什么,“對了,你這縣令下來了,縣丞和縣尉呢?”

  這一座城鎮的管理配置,可還三缺二呢。

  說到這種事,廖必會似笑非笑地’呵‘一聲,“還是那兩老人,至于新人什么時候下來,估摸是背后那幫子人還沒談好條件,暫時擱置了唄。”

  “那豈不是正好。”

  廖必會點頭,“以現在這種方式發展下去,等他們爭吵完,等他們派人下來,說不得,我已經掌握了基本盤面。”

  “這么說,我倒是放心了。”南柯撫了撫自己胸口。

  廖必會看他一眼,“這還能跟你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這后臺穩,我這心里不慌嘛。”南柯敲了敲扶手,“你說,萬一我這一趟出去,在查案過程中碰見個什么嫌疑犯跟我動手怎么辦。

  這嫌疑犯動手倒是沒什么,你說,我要是不小心錯手把他給弄死了,你這大后方又壓不下去,我豈不是又得找個位置躲起來?”

  廖必會表情嚴肅,“你要下殺手?”

  南柯搖頭,“我是怕他們下殺手,對面抱著殺心來,我要是想留手,我豈不是傻?”

  “也是。”

  廖必會了然。

  他是沒什么戰斗經驗,但他懂啊,紙上談兵哪一個讀書人不會?

  “放心吧,你那位顧家小姐,可是很看重你的。”

  廖必會朝南柯眨了眨眼。

  昨兒他師門剛來的消息,囑咐他不要跟顧家起沖突,他也因此知道了顧伶的身份。

  “呵呵,也是。”

  南柯笑了笑。

  這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恒古不變。

  不出南柯所料,翌日清晨,他迷迷糊糊間隱約聽見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清兒躡手躡腳走進來,作賊心虛地瞧了一眼南柯,見其安穩躺在床鋪上,悄悄摸了過去,剛輕手輕腳捻起被子一角,還沒來得及發力。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啊!”

  清兒尖叫了一聲。

  感覺自己的臀部被一個熱乎乎的東西給拍了一下。

  南柯沒睜開眼,但感覺自己手下面很有彈性地蕩了兩下,也大概是知道了自己拍中了什么。

  手感還不錯。

  南柯又捏了捏。

  耳邊又響起一道驚呼,隨即就是一陣腳步聲逐漸遠去。

  等到腳步徹底消失,南柯才從床塌上起來,伸了個懶腰,穿上床邊早就準備好了衣衫,簡單洗漱了一番后,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那小侍女昨兒才占了自己的便宜,要是今兒還能被他給占到,那南柯自己的臉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全是丟了后世男同胞們的臉。

  外面。

  餐食自然是已經準備好了,石桌旁兩道身影已經坐上,正在小口小口地吃。

  清兒沒坐,她站在顧伶身后,一只手捂住臉,顧伶問她,她又不好意思開口說。

  “你又怎么欺負她了?”

  見南柯出來,顧伶開口問道。

  她這個侍女,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也不曉得這種變化,到底是從看書開始,還是看見南柯開始。

  “我哪里會欺負她?”

  南柯看了一眼清兒,目光著重看了看下面。

  在石桌旁坐下,南柯嘆了口氣,“姐,你這侍女,一天天就想占我便宜。”

  清兒抬頭想說什么,但回想起昨日,又閉了嘴。

  顧伶無奈搖頭,“你啊啊,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對此倒是真不介意,南柯算是她看中的,且資質好,真要是跟清兒好上了,也是清兒的福氣。

  “昨夜可睡好了?”

  “睡好了。”

  南柯猶豫了一會兒,又把昨日得到的消息跟顧伶說了一遍。

  撇開廖必會那邊的推測不說。

  碧林閣管事昨晚可是把鄧威買了什么藥給列個了清單,上面寫明了每一種藥材的名稱和計量。

  為了給南柯省事兒,這管事還特意找相熟的大夫看了看,據大夫說,這些藥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夠毒死人的,至于說到底有什么用,他也看不出來。

  “有哪些藥?”

  顧伶問,這一點她確實不知道。

  “喏。”

  南柯掏出一張清單。

  顧伶掃了一眼,在心里琢磨了一會兒,蹙眉道:“這些藥材,藥性根本沒法匹配,里面應該是有些故意混淆視聽的,但能結合起來的幾種......也不像是能有什么大作用。”

  “姐,藥你也懂?”南柯有點驚訝道。

  “略懂。”

  “你能看出來的那幾種,是干什么用的?”南柯又問。

  顧伶把清單放在桌上,指了指幾種藥材,“這幾種是補氣的,這幾種是補血的,這幾種......”

  南柯見其停頓,忙問道:“這幾種是毒藥?”

  顧伶翻了翻白眼,“這幾種,壯陽的。”

  “哪幾種?”

  南柯頓時嚴肅起來,打起精神準備去看。

  顧伶顯然不會指出來,她把清單往旁邊一扔,“年紀輕輕,要這些干什么?”

  “有備無患不是?”南柯嬉皮笑臉。

  這種玩意兒,哪有男人會嫌多?

  顧伶抬手拍了拍南柯的腦袋,“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南柯微微一愣,那句’想你呀‘沒說出口。

  這種事吧,得一步一步來,步子邁快了不是什么好事兒。

  “姐,你覺得,這下來的幾個緝妖司的人,跟清一門有沒有勾結?”

  “誰知道呢?”

  顧伶不在意,她是真來吃早飯的。

  “萬一他們要害我們?”

  南柯看了一眼顧伶身后,“姐,你附近是有什么隱藏的護衛是吧?”

  “哪聽來的?”顧伶搖頭,“我要身邊有護衛,那我還出來干嘛?”

  “那這......”南柯組織了一下詞匯,“不怕出什么意外?”

  “呵。”

  顧伶挑眉,打量南柯一眼,“你瞧不起我?”

  “哪能啊。”南柯陪笑,“姐這么年輕就到了七品,女中豪杰呀,我就是覺得,這種事,還是得保險些好。”

  “誰說我七品?”

  “嗯?”

  南柯一愣,看了一眼顧伶。

  不是七品?

  難不成是找了關系?

  “八品?”南柯試探。

  “呵,我都跟你說過,這打鐵還需自身硬。”顧伶拍了拍自己蔥白的手腕,“姐姐我,去年入了五品。”

  “啥?”

  南柯是真驚了。

  先前見過最厲害也是八品,現在冷不丁來個五品。

  自己雖是已經八品了,但這里面還隔了三個等級,這要追到嘛時候去?

  顧伶見怪不怪,她雖是天賦不如自家弟弟,但好歹是長了幾歲,這么多資源傾斜下來,只要不是一頭豬,都能夠給你吹起來。

  “緝妖令不是七品?”

  南柯問。

  “緝妖令最低條件是七品,但誰說只能是七品。”

  顧伶覺得自己需要給南柯好好科普科普。

  “這一郡之地,有一緝妖守;其下十二緝妖令;至于再往下,沒有具體規矩和限制,但大多也不超過五個緝妖衛。”

  “這么點人?”

  南柯算了算,要真按這么來算,這整個緝妖司也沒多少人。

  “也不算少,畢竟這緝妖衛淘汰地快,能保持五個已經算是不錯了。”

  淘汰的快,也就是死得快的意思。

  畢竟這留都城前不久就一次性淘汰了三個。

  相比起其他仙門里面的弟子,緝妖司里面的緝妖衛因為要執行任務,確實損耗會多一些,但一般來說,其實力也要更強一些。

  南柯摩挲了一下下巴,“這緝妖守,是幾品?”

  “三品。”

  緝妖守幾乎能夠決斷一個郡內所有的相關事物,其實力不弱于一般仙門的掌門。

  “那,那位國師呢?”

  南柯又問。

  那位國師,才是他修行的燈塔。

  顧伶瞥他一眼,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先前是二品,據說已經到了一品,誰知道呢,這世間也沒人敢對他出手。”

  二品;

  幾乎已經是修行屆的天。

  至于一品,不是沒出過,但上一位一品,已經是大楚建國前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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