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見過父皇。”
顧言起身,朝著顧元武抱拳說道。
然而顧憐這丫頭,卻似乎不愿放開顧言。
拉著顧言衣角,抬頭瞥了一眼顧元武。
這讓顧元武心都碎了,這還是自己那貼心小棉襖嗎?
顧元武很快收斂沮喪,看向顧言點了點頭。
“憐兒,朕現在有話要單獨與言兒商談。”
“要不,你先回你母后身邊等著?”
面對旁人,顧元武向來都是不茍言笑。
但是面對顧憐,顧元武實在是無法嚴肅對待。
顧憐聽清顧元武的話后,抬頭看向顧言。
似乎是在詢問顧言的意見,顧言淺笑著點了點頭。
得到顧言答復后,顧憐這才依依不舍的跟著侍女離開了太和殿。
看著顧憐離去的背影,顧元武這才松了口氣。
“哼!跟朕進來!”
顧元武瞥了一眼顧言,隨后冷哼道。
盡管顧言無法理解顧元武為何如此,但還是跟了上去。
等進入太和殿后,門外侍衛這才將太和殿大門緩緩關上。
“父皇,這封書信記錄著鹽海之濱那些貪官污吏賣國求榮的鐵證。”
“請父皇過目。”
顧言從懷中取出書信,雙手呈上說道。
顧元武接過書信,坐在龍椅之上輕皺眉梢的審閱起來。
隨著不斷審閱,顧元武臉上的神情越發冷漠。
“呵呵,當真是朕的好臣子!”
“貪墨軍餉!壓榨百姓!賣國求榮!”
“朕還真是小看了他們,言兒他們現在在哪?”
顧元武拍案而起,緊鎖眉梢的看向顧言問道。
“兒臣已命人將這些貪官污吏送往大理寺,等候父皇處置。”
“還有什么可說的!不滅九族難以平息民憤!”
顧元武攥緊雙拳,漲紅著臉咬牙切齒道。
對于顧元武此刻的氣憤,顧言屬實是能夠理解。
“兒臣領旨,稍后便將這些貪官污吏盡數處決。”
顧言抱拳低著頭應聲道,顧元武這才坐會龍椅上喘著粗氣。
“鹽海之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朕對于你先前的表現,倍感欣慰。”
顧元武舒了口氣后,再次看向顧言不茍言笑道。
然而,當顧言聽聞顧元武如此說道后。
當真匪夷所思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顧元武。
屬實是沒有想到,顧元武現在會稱贊自己。
“父皇說笑了,這些只不過是兒臣該做的事罷了。”
不過顧言可不敢當真,連忙謙遜回答道。
顧元武見到顧言這般謙遜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你在某些事的處理上。”
“卻是讓朕覺得略欠妥當,有些太過草率。”
“父皇想說的,可是將鹽海之濱交由三弟打理一事?”
雖然顧元武沒有直接點明,但是顧言心里卻是清楚的很。
其實,顧言先前就已經想好該如何作答。
然而,顧元武接下來的詢問卻遠超出顧言的預料。
“雖然朕覺得,你將鹽海之濱交由衡兒打理實在是太過草率。”
“不過朕始終相信,既然你作出這般決定,其中必定有你自己的看法。”
“朕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一旦衡兒對你心生不滿,那屬于你的皇位將岌岌可危。”
顧元武此刻所擔心的,正是上官武與鐘馗先前所擔心的。
一旦親王執掌大量兵馬,那么對于當朝天子而言只會是一個威脅。
一個真正意義上,能夠威脅到當朝天子地位的威脅。
倘若當朝天子想要穩坐皇位,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盡早鏟除這樣的威脅。
顧元武無法理解,憑借顧言的才智不可能沒發現這點。
既然顧言早就察覺到這點,那么為何還要將鹽海之濱交由顧衡執掌?
似乎是看出顧元武此刻的困惑,顧言不由笑了起來。
隨后便告訴顧元武,倘若沒有把握自己絕不會做這些事情。
相信顧衡的同時,顧言更加相信自己。
見到顧言如此模樣,顧元武不知為何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愧是朕的太子,朕果然沒有看走眼。”
“既然你有把握,那朕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處理好那些貪官污吏之后,記住去趟乾安宮。”
“兒臣遵旨,兒臣先行告退。”
顧言彎著身子,緩緩推出太和殿。
等到顧言離開后,顧元武這才收斂笑意。
看向暗處,冷漠的說道。
“派人盯緊蜀王,一旦蜀王有任何異心,立刻稟告給朕。”
隨著顧元武一聲令下,數道身影從暗中消失不見。
只怕顧言根本沒有想到,剛剛太和殿內不只有自己與顧元武。
“言兒,你可別怪朕多管閑事。”
“親王攝政,兄弟相殘。朕經歷過太多太多。”
顧元武似乎是回想起些什么,落寞的呢喃道。
顧言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太和殿內所發生的一切。
離開太和殿后,顧言并未立即動身前往大理寺。
而是帶著小春子,前往乾安宮。
乾安宮內,鐘璐言坐在首座。
兩旁分別坐著顧憐和春綢還有王嫣然,顯然都在等候顧言到來。
“陛下也真是的,言兒好不容易回來。”
“居然到現在,都不肯放言兒離開。”
坐在首座上的鐘璐言,輕皺黛眉不悅的呢喃道。
“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就在鐘璐言準備差遣閻嬤嬤去趟太和殿的時候,顧言及時抵達乾安宮。
“兒臣拜見母后。”
來到乾安宮內,顧言朝著正座首位的鐘璐言抱拳低頭說道。
“快讓娘親看看,有沒有傷到什么地方!”
不等顧言抬頭,鐘璐言已經起身快步來到顧言身前。
一邊查看,一邊擔憂問道。
“請母后放心,兒臣并無不妥。”
見到鐘璐言如此擔憂模樣,顧言柔聲答復道。
再三確定顧言無恙之后,鐘璐言這才松了口氣。
“你父皇也真是的,明明就知道鹽海之濱危險重重。”
“居然還讓你親自前往,要是有什么閃失。”
“為娘絕饒不了他,太子東宮哪有吾兒重要。”
聽到鐘璐言如此說道,顧言笑了笑并沒有說些什么。
或許,對于鐘璐言而言。
相較于顧言的安危,什么太子儲君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顧言能夠安然無恙,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