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事情的走向正如顧言所想那般。
一路高歌猛進,那些朝臣心中惶惶不安。
如果顧言只是想裝裝樣子,這些朝臣自然會予以配合。
并且,還會主動拿出點罪狀讓顧言滿意。
可問題是,顧言現在來真的。
屬實是讓這群朝臣感到擔憂,畢竟他們之中可沒有多少底子干凈。
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神。
“怎么辦!這該怎么辦!”
“不是說,太子殿下只是裝裝樣子嗎?”
“怎么現在,反而是來真的呢?”
“魏大人!您可要解釋清楚啊!”
“對啊!魏大人!您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就是就是!我們可都是仰仗著魏大人才會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若是魏大人不管我們,后果魏大人應該想過吧?”
郡守府邸中,六神無主的朝臣慌忙看向為首老者問道。
當男子應聲倒地,隨后狼狽不堪的起身看向顧言。
面露猙獰,要知道在這鹽海之濱。
從未有人敢對自己如此放肆,哪怕是上官武都得對自己禮讓三分。
眼前這小子,居然敢直接對自己動手。
看來,不教訓一頓是不行了。
想到這里,男子起身便準備持著利器反擊。
然而,男子卻低估了守在顧言身旁這些侍衛的能力。
這些侍衛早就盯著男子,一旦男子有任何異樣。
便會立刻上前制止,見到男子手持利器朝著顧言襲來。
這些侍衛本能的上前進行抵擋,但是卻都被顧言呵斥住了。
現在被顧言呵斥住的,不止是這些侍衛。
連同眼前這位男子,皆是楞在原地。
“你們都讓開,讓他過來。”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對我動手。”
“今日,只要你敢提起手中利器一下。”
“我便誅你九族,盡管你本身罪責就已經夠死幾千遍的了。”
顧言雙手負于身后,朝著眼前男子冷笑說道。
不得不承認,男子現在還真被顧言的話鎮住。
如果是其他人,男子可能認為對方是想要嚇唬自己。
然而,不知為何。
男子卻始終覺得,眼前的顧言當真有這能耐。
于是乎,男子放下手中利器。
猶豫再三后,朝著顧言低聲下去的問道。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顯然,男子現在是想以此推測出顧言的身份。
顧言如何看不出這些,嘴角微微上揚。
“告訴你又何妨,我姓顧。”
“顧?這可是皇姓啊!”
“等等!難道您是?!”
男子好似猜到了什么,面露驚恐的看向近在咫尺的顧言。
先前顧言來鹽海之濱的時候,男子還不是什么重要官吏。
因此,無緣見到顧言。
不曾想,等到顧言離去后。
男子時來運轉,接連升官到了現在一郡之首。
而男子也從旁人口中得知,整個夏國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太子殿下。
只因太子殿下行事果斷,貿然被太子殿下惦記上。
那可不是誰都能吃的消的,男子將這番話銘記于心。
不曾想,自己還是沒能躲過。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息怒!”
男子戰戰栗栗的跪下身,匍匐在地叩首說道。
“怎么、你不準備教訓本宮了?”
既然男子看出自己的身份,那么顧言也不準備偽裝下去。
半蹲在男子跟前,面露淺笑的問道。
男子將頭越發低下,不敢直視顧言。
“太子殿下說笑了,下官豈敢對殿下無禮。”
“剛剛……剛剛實在是下官酒后食言,還望殿下恕罪!”
男子思來想去之后,總算是想到一個滿意答復。
然而,當男子抬頭的剎那。
對上的,卻是顧言冷漠的雙眸。
“既然你已經認出本宮,那你應該也知道。”
“本宮之前說過的話,你可知罪?”
顧言語氣冷淡問道,男子咬了咬牙使勁搖了搖頭。
男子只所以一口咬定,剛剛顧言所說并非實情。
其主要原因,還是在男子看來。
顧言剛剛抵達鹽海之濱,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收集齊全證據。
更何況,那本文書可是被自己親手焚毀。
沒有真憑實據的前提下,男子不相信顧言敢對自己動手。
然而,事實卻證明男子太看得起自己了。
哪怕顧言現在將男子當場杖斃,怕是也沒有人敢說些其他。
只因顧言身份顯赫,再加上顧言在夏國百姓中名望很高。
“你該不會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人知道吧?”
“當日你雖然命令手下,斬草除根。”
“可是你卻忘了,你的手下早就料到結果。”
“早早便逃之夭夭,你先前結果的只是替身罷了。”
不知何時,李成海出現在庭院中。
朝著匍匐在地的男子,淺笑說道。
聽到李成海的話,男子抬起頭面露呆滯。
沒錯,男子做夢也沒有想過居然會是這樣。
原本男子以為,李成海這是故意欺瞞自己。
可是當男子見到跟在李成海身后的人影,整個人目瞪口呆。
只因現在跟在李成海身后的,正是當日被男子吩咐結果的下屬。
這也就證明,剛剛李成海說的沒錯。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活著!”
男子伸手指向李成海身后身影,嘶吼著怒喝道。
“大人,屬下也不想這樣。”
“實在是大人您太讓屬下心寒,屬下為大人不說鞠躬盡瘁,也算任勞任怨。”
“可是結果呢?非但沒有得到大人您的賞識。”
“您甚至還想著要結果屬下,屬下迫于無奈。”
“只能選擇撤走,還請大人見諒。”
“至于為何現在露面,就不是大人您需要知道的了。”
面對男子的呵斥,跟在李成海身后的身影淺笑說道。
男子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勝算。
當即目露兇光,隨手拾起利器朝著顧言快步走來。
顯然,這是想置顧言于死地。
然而,顧言見狀非但沒有絲毫畏懼。
反而是嘴角微微上揚,仿佛這一切都在顧言的意料之中。
“都給我退下去!誰敢上前半步!后果自負!”
男子手持利器抵觸在顧言脖頸上,朝著眼前這些侍衛怒喝道。
然而,這些侍衛卻略帶玩味的看向男子。
察覺到這點的男子,不由皺了皺眉頭。
不明白,這些侍衛為何如此模樣。
直到男子發現,自己手中握住的根本不是戾氣。
而是一把木劍,只是劍柄處用了正規劍柄的鍛造方式。
使得男子,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直到此刻,男子總算是反應過來。
最后癱坐在地上,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怎么?不準備掙扎了?”
“殿下!求您放過下官吧!”
“下官什么都說!只要殿下您能放下官一條生路!”
男子乞求道,顧言轉身看向李成海。
顯然是在詢問李成海的意見,畢竟顧言之前已經答應李成海。
將這些官吏交由他負責,李成海自然也明白顧言的意思。
然而,正當李成海思量該如何抉擇的時候。
一枚箭矢,呼嘯而過。
瞬間沒入男子脖頸之中,男子面露猙獰。
隨后徑直躺在地上,當顧言再次上前的時候。
男子已經沒了氣息,顧言皺著眉頭攥緊雙拳。
屬實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膽敢在自己面前行兇。
顯然,眼前這位郡守并非此事真正的主謀。
真正的主謀,看來另有其人。
“顧兄,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成海上前,來到顧言身旁詢問道。
“沒辦法,先讓下人將這里收拾收拾吧。”
“免得落人口舌,到時候就不好了。”
不得不說,顧言想得比較周全。
畢竟眼下城中百姓,原本就有些許不滿。
若是讓他們得知,顧言隨意屠戮官吏。
只怕會引起百姓慌亂,這可不是顧言想要的結果。
吩咐侍衛簡單處理現場后,顧言邀請李成海進屋一聚。
李成海明白,顧言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顧兄,有什么想說的但說無妨。”
李成海坐下身后,朝著顧言抱拳說道。
“李兄,你應該也看到了。”
“此事背后,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
“你可有把握,將此事處理妥當?”
顧言看向李成海,關切問道。
“我當是什么事呢?原來顧兄你擔心的是這些啊?”
“其他事情,我李某不能保證。”
“但是此事,既然我李某一口應下就絕不會有問題。”
“當然,若是顧兄不放心。”
“可以讓人盯著我,我沒有意見。”
“李兄誤會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李兄。”
“我只是擔心,李兄的安危。”
“顧兄說笑了,能威脅到我李某的還真沒幾個。”
“若是顧兄沒有其他吩咐,李某先行告辭。”
說罷,李成海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離開的時候,李成海刻意回頭看了一眼宅邸。
“少爺,您這是何必呢?”
“太子殿下既然不相信少爺,少爺何必委屈自己呢?”
李成海身邊隨從,一臉不解的問道。
“你小子,還是看的太淺顯了。”
“你真以為,顧兄剛剛是想勸說我離開?”
“難道不是那意思嗎?我聽起來總覺得是在勸說少爺離開。”
“呵呵,顧兄是擔心我會遭遇不測。”
“所以,才會出言勸說離開。”
“什么?!少爺這里面還有什么危險不成?!”
“不行!不行!”
“少爺,您還是離開吧!”
“怎么?你也覺得本少爺不適合?”
“少爺,老爺吩咐過萬萬不能讓少爺您受累。”
“要是讓老爺知道,奴才讓少爺您置身險地。”
“到那時候,老爺還不得殺了奴才?!”
“奴才不管!少爺此事您就不要再插手了!”
說罷,侍從干脆直接拽著李成海胳膊不讓李成海離開。
李成海見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你小子!本少爺若是沒有點辦法。”
“怎么可能答應下來,更何況,現在又豈是本少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李成海略顯無奈的笑道,聽到李成海所言。
侍從這才抬頭看向李成海,疑惑李成海剛剛是什么意思。
“從我們進入此地開始,就已經入了局。”
“剛剛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對方早已準備好的。”
“甚至,對方早就看出顧兄準備讓我負責這一切。”
“毫無疑問,對方的行徑是在挑釁我。”
“你小子應該熟悉少爺的脾氣,少爺是誰都能欺負的?”
“當然不是!居然敢小看少爺!”
聽到李成海所言后,侍從的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
先前還是拼死拼活攔著不讓,現在反而是支持李成海留下。
“怎么?你改變主意了?”
李成海有些意外的看向侍從問道,侍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少爺,您說笑了。”
“奴才知道攔不住您,所以剛剛只是說說而已。”
“更何況,現在有人敢挑釁少爺。”
“那無異于是挑釁整個李家!奴才怎么可能坐視不理呢?”
侍從一本正經的說道,李成海強忍著笑意。
與此同時,府邸之中。
顧言皺著眉頭,看著手邊文書。
上面清晰記錄,先前那位男子全部關系網。
讓顧言有些意外的,則是在這之中有不少熟悉面孔。
這不禁是讓顧言有些遲疑,難道說這些人也都涉及其中?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事情真就沒有那么好解決了。
“殿下,您沒事吧?”
站在顧言身旁的小春子,見到顧言眉宇緊鎖。
擔憂的問道。顧言則是放下文書搖了搖頭。
“小春子,你幫本宮辦件事。”
“切記,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顧言認真看向小春子吩咐道,小春子連忙點了點頭。
聽到顧言吩咐后,小春子沒有多嘴提問。
而是同樣嚴肅的點了點頭,小春子心里明白。
顧言此舉,絕非貿然決定。
越是如此,小春子越發覺得此事的重要。
目送小春子離去后,顧言這才舒緩眉梢。
眼下真正讓他頭疼的事情,并沒有徹底根治。
那便是洪澇的問題,看來不處理是不行了。
雖然沒有多少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嗎?
前世抗洪都是以沙袋為主,此刻的鹽海之濱最不缺的就是沙土。
顧言吩咐下去,讓侍衛準備成百上千的沙袋。
侍衛們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
畢竟,顧言做事并不需要向他們解釋。
而他們,只需要照做即可。
顧言讓侍衛們裝沙袋的動靜,很快就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