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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殿下,要不還是算了吧?”

  司藤最終還是下不了手,雖說楚懷遠對下屬嚴苛。

  可是對司藤,卻是言聽計從。

  如若不然,楚懷遠也不可能讓那些將士盡數聽從司藤調遣。

  如果楚懷遠將那七十萬大軍,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只怕,現在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看著手中藥瓶,楚懷遠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若是本宮不死,死的變會是先生你。”

  “怎么?先生是想一命換一命嗎?”

  楚懷遠抬頭,看向司藤淺笑問道。

  司藤握住雙拳,并沒有說些什么。

  正如楚懷遠所言,今日不管怎么樣楚懷遠都得死。

  如果楚懷遠沒死,那么死的便會是司藤,

  說句實在話,誰又會想死呢?

  可問題是,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見到司藤沉默不語,楚懷遠笑著打開藥瓶。

  隨后當著司藤面,直接將藥瓶一飲而盡。

  司藤歉意的看向楚懷遠,畢竟本該不會如此。

  “先生,你這是什么表情?”

  “難道在先生看來,我楚懷遠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嗎?”

  “殿下說笑了,殿下當然不是。”

  是啊,若是楚懷遠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現在,又豈會直接將毒藥一飲而盡。

  這些都足以說明,楚懷遠已經釋懷。

  敗了就是敗了,沒有什么好解釋的。

  隨著時間推移,毒素不斷蔓延開來。

  楚懷遠捂住胸口,稍加咧了咧嘴。

  并沒有露出猙獰模樣,或許這就是楚懷遠最后的驕傲。

  司藤轉過身,似乎是不愿看見這一幕,

  隨著楚懷遠噗通一聲,徑直倒下之后。

  司藤這才轉過身,眼神漸漸恢復平靜。

  “來人,不用返回太子府了。”

  “先生,現在不回太子府邸,那要去什么地方?”

  “去皇陵,那邊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

  聽到司藤所言后,馬夫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并沒有多問,而是驅使著馬車朝著皇陵所在趕來。

  此刻的皇陵,早已是布滿將士。

  先前跟著司藤前往皇宮的七十萬大軍,差不多都在這里等候。

  他們來此的目的,便是送楚懷遠最后一程。

  司藤躍下馬車后,朝著就近侍衛招了招手。

  侍衛自然清楚,司藤這是何意。

  帶上幾位親信,麻利的將楚懷遠抬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放入棺槨之中,伴隨著數十萬人的注視下。

  不管怎么說,楚懷遠也算是風光大葬。

  處理完皇陵中的事情后,司藤沒有絲毫遲疑。

  連忙快馬加鞭返回皇城,此刻楚懷琛正坐在皇位上等候。

  見到司藤回來后,楚懷琛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大哥,或許這樣的結果才是你最想要的吧。”

  “司藤,你現在做的很好。”

  “大哥先前許諾于你的,我照樣會給你。”

  “這楚國丞相職位,非你莫屬。”

  楚懷琛笑著說道,然而司藤卻是搖了搖頭。

  “嗯?司藤你這是何意?”

  見到司藤此舉的楚懷琛,微微皺了皺眉頭。

  略顯不悅的問道,司藤連忙解釋道。

  “殿下誤會了,在下只是覺得自己不配其位罷了。”

  “在下只是運氣好,能幫上殿下。”

  “但是以后的路,還得殿下您自己來走。”

  “在下并不覺得,自己能幫到殿下多少。”

  “因此,懇請殿下準許在下乞骸骨。”

  司藤朝著楚懷琛,雙膝跪地抱拳說道。

  “乞骸骨?!司藤你可要知道。”

  “這丞相職位,可是你夢寐以求的。”

  “現在選擇放棄,你真的甘心嗎?”

  楚懷琛皺著眉頭,朝著司藤質問道。

  “呵呵,殿下說笑了。”

  “能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呢?這種事情早就看開了。”

  “還請殿下,能夠開恩!”

  司藤說罷,將頭扣在地上。

  此舉足以說明,司藤離開的心意。

  “罷了,罷了。”

  “既然司藤先生心意已決,那本宮也不說些其他了。”

  “不過本宮很是好奇,司藤先生之后準備去往何處?”

  “其實在下自己也不知道,可能隨處走走吧。”

  “是這樣嗎?那好吧。”

  “還請司藤先生不要忘了,楚國丞相職位一直都是你的。”

  “謝過殿下美意,在下先行告辭。”

  司藤起身,小步退出大殿之后。

  不等司藤走遠,楚懷琛便朝著身旁侍衛點了點頭。

  侍衛自然明白,楚懷琛這是何意。

  只是沒有想到,楚懷琛居然真的會對司藤動手。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若不是司藤臨陣倒戈。

  只怕楚懷琛現在,只會落得楚懷遠的下場。

  雖然想過楚懷琛卸磨殺驢,卻是沒有想過會這么快。

  可是不管侍衛是否愿意,都得去執行楚懷琛的意思。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安然無恙。

  與此同時,剛剛離開楚懷王寢宮的顧言。

  正好撞上準備離開的司藤,見到司藤有些落寞模樣。

  顧言似乎是料到了什么,并沒有多說些其他。

  一路上,兩人并肩而行朝著皇城外走去。

  身后侍衛的動靜,自然也逃不出兩人的察覺。

  因為楚懷琛下令,只能動司藤。

  因此,這些侍衛才遲遲沒有動手。

  顧言借由搭乘司藤馬車,同司藤一道離去。

  這也算是,保住司藤一時。

  但問題是,保不了司藤一世。

  司藤心里清楚這些,隨后便將先前發生的事情。

  如實告知顧言,得知楚懷琛這是要卸磨殺驢之后。

  顧言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為何要答應幫助楚懷琛。

  若是自己不答應,怕是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可是司藤卻笑了起來,隨后司藤告訴顧言。

  就算沒有顧言的幫助,司藤同樣會選擇幫助楚懷琛。

  只是難度程度發生了改變,結果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顧言不解的看向司藤,不明白司藤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如果說之前的話。”

  “我可能是為了丞相職位,可是我現在卻放棄了。”

  “或許,我只是為了楚國。”

  “大皇子生性多疑,但凡有些許不順心便會對士卒打罵。”

  “若是讓大皇子登基稱帝,楚國百姓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三皇子,秉性剛烈。”

  “可問題是,太過喜愛殺伐。”

  “但凡誰不順他心意,便會將其連根拔起。”

  “這點,顧兄你應該也看到了。”

  “那先生,您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先生真的是為了楚國著想,那么應該不會沒有后手。”

  “等等!難道說!”

  顧言似乎是回想起什么,難以置信的看向司藤。

  “顧兄不是一直在好奇,為何三皇子會請你過來嗎?”

  “其實,真正想要見顧兄的并非是三皇子。”

  “而是在下,在下以背棄大皇子為條件。”

  “讓三皇子妥協,至于我這么做的原因。”

  “顧兄聰慧,應該已經看出來了。”

  正如司藤所言,顧言現在總算是看明白這整盤棋局。

  原來,至始至終同自己對弈的并非楚懷琛也并非是楚懷遠。

  而是眼前的司藤,任誰能想到。

  司藤將整個楚國作為棋盤,為的就是找出最佳明君。

  說實在的,顧言現在有些想要收司藤為己所用的想法。

  但是這個念頭剛剛出現,便被顧言搖頭甩開。

  只因顧言心里清楚,司藤作出這一切決定的時候。

  應該早就料到,自己今日會是什么下場。

  如果說,先前真的想投奔自己的話。

  根本不必和楚懷琛說這么多,更不需要乞骸骨。

  司藤的死,只有一個作用。

  那就是引起滿朝文武的不滿,畢竟司藤對楚懷琛的效力。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卸磨殺驢可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更別提,楚懷琛還準備結果那七十萬大軍。

  只要那七十萬大軍聽到風聲,怕是楚懷琛根本坐不穩皇位。

  “先生既然心意已決,那我也就不再多言。”

  “有句話,我當真是不吐不快。”

  “現在的楚國,不值得先生這么做。”

  “但是我相信,楚國會因為先生的犧牲,變得更加強大。”

  “只可惜,先生怕是看不到了。”

  “楚國能否因為我的離去,而變得強悍。”

  “在下并不知道,在下只知道。”

  “顧兄不可能看著楚國強大,還請顧兄手下留情。”

  “呵呵,是否手下留情可不是我說了算的。”

  話音剛落,馬車也抵達了司藤府邸門前。

  顧言躍身下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就在顧言剛剛離開沒多久,先前緊隨其后的侍衛蜂擁而至。

  直接將司藤府邸包圍的水泄不通,這讓司藤覺得好笑。

  “呵呵,諸位就這么怕在下跑了不成?”

  “還請先生見諒,絕非我們想為難先生。”

  “實在是三皇子旨意,我等無法改變。”

  眼前這些侍衛,同司藤關系還算不錯。

  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告訴司藤幕后主使是誰。

  “罷了,罷了。”

  “我也就不為難諸位了,我知道諸位下不了手。”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動手吧。”

  說罷,司藤抬起手中長劍直接選擇自刎。

  看著緩緩倒地的司藤,眾將士心頭一股寒意浮現而過。

  楚懷琛連司藤和楚懷遠都能下手,還有什么顧忌?

  想到這里,眾將士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隨后派遣弟兄前往皇陵以及二皇子府邸,剩下的則帶著司藤。

  返回皇城交差,不管怎么樣。

  都不能讓司藤就這樣白白離去,當皇陵守軍與楚懷意知曉后。

  當真是難以置信,沒想到會是如此結局。

  “三弟糊涂啊!怎么能作出這般卸磨殺驢之事!”

  “難道他真以為,憑借他能夠穩住那七十萬大軍嗎?!”

  楚懷意得知此事后,起身皺眉呢喃道。

  “懷意兄,你還在等什么呢?”

  “現在能改變這一切的,除了你,沒有其他人選了。”

  坐在一旁的李成海,起身勸說道。

  事實上,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都遠遠超出李成海的預料,盡管李成海看出楚懷琛秉性。

  但是不曾想過,楚懷琛下手如此果斷。

  盡管有些許突然,但也還算是在李成海的計劃之中。

  “李兄,你也知道我只想當個閑散王爺。”

  “再者,我的身份并非你所想象那般。”

  “我乃是側室所生,這也就解釋為何沒人針對我。”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側室所生不能繼承大統。”

  有關自己的身份,楚懷意并不是很想提及。

  可問題是,現在事關重大。

  沒辦法,楚懷意只能如實告知李成海。

  事實上,楚懷意現在說的這一切。

  李成海早在先前,就已經弄清楚了。

  只所以任然選擇結識楚懷意,或許是因為李成海相信自己。

  相信顧言的眼光,因為顧言當初見到楚懷意的時候。

  所說的那番話,讓李成海記憶猶新。

  “懷意兄,若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不妥。”

  “從而感到擔憂的話,我覺得大可不必。”

  正當李成海思量,該如何勸說楚懷意的時候。

  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只見顧言緩緩走了進來。

  手中握有一份圣旨,楚懷意抬頭略顯茫然的看向顧言。

  現在感到茫然的,可不只是楚懷意。

  李成海同樣也是如此,不明白顧言剛剛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說,楚懷意的身份另有隱情?

  正如李成海所想,楚懷意的身份還真沒看上去那么簡單。

  “顧兄,你剛剛那話是什么意思?”

  不等楚懷意開口,李成海皺著眉頭疑惑問道。

  “什么意思?還請李兄看看這份圣旨就明白了。”

  說罷,顧言將手中圣旨遞給李成海。

  接過圣旨,李成海同楚懷意認真看了起來。

  隨即,兩人皆是露出匪夷所思模樣。

  “怎么樣?現在明白我剛剛為何那么說了吧?”

  見到兩人這般模樣后,顧言淺笑說道。

  “顧兄,你這是從何得到的消息?”

  李成海收起圣旨,朝著顧言認真問道。

  實在是事關重大,不能出任何差錯。

  “還能是從什么地方,當然是從楚懷王口中得知。”

  “你可別忘了,我先前可是單獨面見過楚懷王的。”

  “這份圣旨,便是楚懷王在那個時候交給我的。”

  “這么多年下來,楚懷王為了保護真正的太子。”

  “可謂是煞費苦心,懷意兄你可別辜負你父皇一番心意。”

  顧言看向楚懷意認真說道,楚懷意此刻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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