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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兒,朕且問你。”

  “這封鎏金請帖,可是你差人送到三省六部各尚書府邸?”

  顧元武拿起手邊鎏金請帖,朝著睡眼朦朧的顧衡開口問道。

  見到顧元武手里拿著鎏金請帖,顧衡這才回過神來。

  “父皇深夜召兒臣前來,原來是為了這東西。”

  “回稟父皇,這鎏金請帖的確是兒臣差人送到三省六部各位尚書府邸中。”

  “不僅如此,各位老將軍兒臣也都沒有拉下。”

  顧衡似乎沒有發現,顧元武臉色正不斷陰沉下來。

  “哦?那朕到想問問,滿朝文武還有誰沒收到你送出的鎏金請帖?”

  顧元武敲擊著檀木桌面,略帶笑意的看向顧衡詢問道。

  “讓兒臣想想,貌似除了家中并未子嗣的王公大臣之外,應該都收到兒臣送去的請帖。”

  顧衡略微想了想后,如實答復道。

  聽到顧衡的答復后,顧元武直接折斷了筆桿。

  要知道,滿朝文武大臣基本上都有子嗣。

  這也就意味著,現在滿朝文武都收到了這封鎏金請帖。

  試問顧元武此刻,如何不感到氣憤。

  大太監童博見到顧元武如此模樣,趕忙跪拜在地不斷叩首。

  顧衡對此,卻是渾然毫不在意。

  “衡兒,那朕且問你,這鎏金請帖你從何處所得?”

  “以朕所見,這鎏金請帖似乎并非衡兒所有吧?”

  顧元武并沒有直說這鎏金請帖是自己所有,而是反問顧衡問道。

  “回稟父皇,這鎏金請帖的確不是兒臣所有。”

  “是兒臣先前拜訪大哥的時候,大哥贈予兒臣的。”

  “大哥說,用這鎏金請帖倍有面子。”

  “父皇,你是不是也覺得倍有面子?趕明兒臣讓大哥多送一些給父皇。”

  提及顧言,顧衡說不出的驕傲。

  顧元武得到顧衡的答復后,下意識攥緊胸口。

  顧元武只覺得,自己心口都在滴血。

  顧言能從何處弄到這么多的鎏金請帖,不用說顧元武心里也都清楚。

  “父皇,你這是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兒臣替你找御醫?”

  見到顧元武此刻模樣,顧衡連忙開口說道。

  “三皇子殿下,陛下可能是累著了。”

  “還請三皇子殿下,暫且退下讓陛下好好歇息。”

  大太監童博自然看出顧元武此刻為何如此,連忙擋在顧衡身前諂笑著說道。

  “是這樣嗎?那父皇你自己注意身子。”

  說罷,顧衡轉身便離開了太和殿。

  等到顧衡離開后,大太監童博戰戰兢兢的站在顧元武身旁。

  此刻太和殿內,氣氛有些微妙。

  “童博,你說這逆子到底想做些什么?”

  “滿朝文武大臣再加上那些老將軍,這逆子莫不是想要造反?!”

  顧元武陰沉著臉色,皺著眉頭呢喃道。

  “陛下,老奴卻不覺得太子殿下是想要造反。”

  大太監童博連忙說道,倘若讓顧元武對顧言產生不好的印象。

  那么顧言太子之位,當真岌岌可危。

  倘若顧言現在得知大太監童博的想法,只怕會倍感郁悶。

  “童博,朕知道你心里是站在太子那邊。”

  “可是朕希望你能明白一點,那就是朕還活著!”

  “陛下息怒!老奴心中從未對陛下有過任何不忠!”

  “那你倒是說說看,那逆子現在此舉是為了什么?”

  “敢問陛下,是否還記得當日太子殿下要求陛下罷免東宮一職之事?”

  “當然記得,你是想說現在這些都是那逆子為了讓朕罷免他而部署的?”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這不對吧?那逆子這擺明了是要結黨營私!哪里是想讓朕罷免他。”

  “陛下可否知道,太子殿下前兩日都在做些什么?”

  “據說太子殿下這兩日,翻閱了大量歷朝歷代被罷免的太子生平。”

  “在這大量文獻之中,因結黨營私被罷免的居多。”

  “老奴覺得,太子殿下或許是想以此讓陛下罷免他。”

  大太監童博低著頭,將自己所知曉的如實告知顧元武。

  聽聞大太監童博的話后,顧元武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消息你是從何得知?是否可靠?”

  “回稟陛下,絕對可靠。”

  “老奴是從太子殿下身邊的小太監口中所得知,三皇子殿下應該也清楚此事。”

  “童博,以后那逆子在做些什么事,你第一時間稟告給朕。”

  “老奴遵旨,陛下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既然這逆子想要朕罷免他,朕偏偏就不如他所愿。”

  “結黨營私?朕正好借此機會,好好看看這些王公大臣的子嗣之中有多少后起之秀。”

  “童博,那逆子準備的晚宴,你替朕去一趟。”

  “老奴領命,陛下英明!”

  對于大太監童博的奉承,顧元武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只要想到顧言接下來的反應,顧元武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與此同時,東宮之中。

  顧言卻并不知道,此刻發生在太和殿的事情。

  只是從小春子口中得知,顧衡大半夜被顧元武召見過去。

  “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深夜被陛下召見,會不會是為了晚宴之事?”

  在得知顧言邀請了滿朝文武大臣和那些老將軍的子嗣之后,小春子越發替顧言感到擔憂。

  “問就問唄,反正那鎏金請帖上寫的很清楚,晚宴主辦是本宮。”

  “就算老爺子召見三弟,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春子你就安心準備晚宴吧,有什么事還有本宮扛著。”

  然而顧言越是這么說,小春子越是感到不安。

  見到小春子如此模樣,顧言卻沒有在說些什么。

  打著哈欠,回到自己的軟塌上憨憨大睡。

  另一方面,后宮之中。

  身著紫裙,內穿碧綠色內衫,外罩金黃色牧丹古香綢旗袍。

  綰起青絲,盤成旗頭。

  中間插上鑲金的大紅花,左邊垂下藍色妖姫花飾,右邊佩金花步搖。

  在中間偏左的位置佩上金花飾,在頭頂兩邊鑲上金花。

  耳垂金如意耳垂,中間更有一顆紅寶石。

  在兩手佩上戒指和寶石指套,輕捏一如意白緞絲帕。腳踏紫色鳳履。

  抹上紅妝,一點紅唇,嫣然一笑。

  顯現出六宮之首、萬凰之凰的神髓,整個人更顯得母儀天下。

  這位正是顧言的生母,同樣也是大夏王朝當今皇后:鐘璐言。

  說起鐘璐言,不得不提的便是鐘璐言身后的鐘家。

  鐘璐言只所以能成為大夏皇后,靠的可不僅僅只是自己傾國傾城的容貌。

  更多還是對顧元武的幫襯,鐘璐言身后的鐘家更是在顧元武登基之初起到很大作用。

  大夏兵馬數百萬之多,其中四分之一掌握在鐘家手中。

  鐘家家主鐘馗,也就是鐘璐言的生父,顧言的外公。

  更是大夏開國功臣,同時也是兩朝元老。

  如此一來,鐘璐言在后宮之中可謂是沒有對手。

  此刻乾安宮內,鐘璐言靜坐在首座。

  細細聆聽身前侍女的稟告,稟告的內容大部分都是有關顧言的事情。

  聽完侍女的稟告后,鐘璐言緩緩取過手邊茶盞。

  抿了一口后,嘴角露出淺淺笑意。

  “這孩子當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居然敢那般態度對待陛下。”

  “閻嬤嬤,你說本宮要不要責罰言兒?”

  鐘璐言放下茶盞后,朝著站在一旁的老嬤嬤詢問道。

  這本該是鐘璐言的家事,按理來說,并不用詢問旁人。

  可鐘璐言還是詢問了,這只能說明鐘璐言并沒有將這位老嬤嬤當做外人。

  閻嬤嬤再聽到鐘璐言的詢問后,謙遜的來到鐘璐言身前畢恭畢敬的說道。

  “回稟皇后娘娘,老身以為皇后娘娘現在應該靜觀其變才是。”

  “嗯?閻嬤嬤此話何解?”

  “老身以為,陛下現在尚未責罰太子殿下。”

  “其實是對太子殿下的一種支持,同時也是對滿朝文武大臣的一種表態。”

  閻嬤嬤想了想后,緩緩說道。

  “支持?表態?”

  “皇后娘娘可能有所不知,自從太子殿下有意讓出東宮之位后。”

  “滿朝文武之中,就不乏一些大臣選擇支持二殿下又或者是三殿下。”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他們就完了本宮和陛下那些手段了?”

  聽到閻嬤嬤的話后,鐘璐言俏顏上浮現出一抹厲色。

  四周侍女太監見狀,紛紛跪拜在地。

  而閻嬤嬤對此,卻是習以為常。

  “正因如此,老身才會認為陛下現在遲遲沒有責罰太子殿下。”

  “就是為了體現滿朝文武,太子殿下始終是太子殿下。”

  “只要太子殿下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譬如結黨營私之類,陛下就不會責罰太子殿下。”

  正當閻嬤嬤話音剛落,乾安宮外便傳來侍女急匆匆的腳步聲。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侍女匆忙闖入乾安宮內,朝著鐘璐言跪下后連忙說道。

  渾然沒有察覺到,此刻乾安宮內氣氛的壓抑。

  見到跪在眼前的侍女,鐘璐言和閻嬤嬤皆是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春綢,到底是什么事能讓你如此手忙腳亂?”

  鐘璐言朝著身前跪拜在地上的侍女春綢,淺笑著詢問道。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惹大麻煩了!”

  侍女春綢聽到鐘璐言的詢問后,這才抬起頭趕忙說道。

  “什么?你說言兒惹大麻煩了?到底惹了什么麻煩?”

  “據說,滿朝文武和各位老將軍都收到來自三皇子殿下的邀請帖。”

  “老三?這和言兒有什么關系?”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三皇子殿下此舉是替太子殿下邀請那些文武大臣的子嗣。”

  “什么!你說是言兒讓老三替他邀請的那些文武大臣子嗣?”

  “春綢,可有證據證明?”

  “回稟皇后娘娘,這封鎏金請帖是奴婢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還請皇后娘娘過目。”

  說著,春綢從袖子中取出一封鎏金請帖遞給閻嬤嬤。

  鐘璐言趕忙接過閻嬤嬤遞過來的鎏金請帖,當鐘璐言看到請帖內容后。

  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閻嬤嬤見狀趕忙上前攙扶鐘璐言。

  “快!春綢快去將那逆子給本宮帶過來!”

  鐘璐言朝著跪在身前的春綢擺手吩咐道,春綢應聲后便離開了乾安宮。

  看著春綢離去的背影,鐘璐言只覺得心口堵得慌。

  “閻嬤嬤,你說這是不是怕什么來什么?”

  “言兒怎么會,又怎么敢作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糾結滿朝文武大臣嫡子!言兒這不是要做什么?要造反嗎?”

  鐘璐言重重將鎏金請帖拍在桌上,怒不可遏的呢喃道。

  “皇后娘娘息怒,或許太子殿下并不知道這其中會有如此嚴重的后果。”

  見到鐘璐言如此氣憤的模樣,閻嬤嬤趕忙勸解道。

  只可惜,鐘璐言現在根本聽不進去絲毫勸解。

  此刻的東宮之中,小春子坐在顧言床榻邊上低垂著頭陷入酣睡。

  耳邊傳來屋外動靜,驚醒了小春子。

  小春子趕忙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顧言,確定顧言并未被驚醒后。

  小春子這才松了口氣,隨即板著臉朝著屋外走去。

  正當小春子準備好好呵斥屋外那些侍衛的時候,卻是見到被侍衛擋在門外的春綢。

  “春綢姑娘,你怎么來了?”

  對于鐘璐言身旁的侍女,小春子可是都銘記于心。

  尤其是眼前這位春綢姑娘,更是和尋常侍女有所不同。

  要知道,這位春綢姑娘可是鐘璐言和閻嬤嬤看著長大的。

  不管是鐘璐言還是閻嬤嬤,對其感情自然不是尋常侍女所能比擬。

  正是因為小春子知道這些,所以現在趕忙讓侍衛讓開。

  “小春子?你不在太和殿伺候陛下,來東宮作甚?”

  顯然,春綢一眼便認出小春子隨即好奇的問道。

  “陛下先前讓奴才照顧太子殿下起居,總之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

  “反而是春綢姑娘,你這么晚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現在奉皇后娘娘的口諭,請太子殿下前往乾安宮。”

  “小春子,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是知道太子殿下現在都做了些什么吧?”

  春綢撣了撣衣袖,朝著小春子笑著問道。

  聽到春綢這般說道后,小春子自然也明白其中意思。

  不用猜都知道,應該是鐘璐言知道顧言先前都做了些什么。

  “還請春綢姑娘在外等候,太子殿下已經躺下了,奴才這就去通傳。”

  說罷,小春子轉身便準備通告顧言一聲。

  然而春綢卻是一把摁住小春子,隨后淺淺的笑了笑。

  “不用那么麻煩,我按照老規矩來就行。”

  說著,也不等小春子反應過來。

  春綢便大大方方闖入東宮之中,這要是換做其他人只怕是做不出來。

  “嗯?小春子怎么了?”

  躺在床榻上睡眼惺忪的顧言,見到有人出現在自己身前。

  下意識認為是小春子,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舉動卻是讓顧言整個人清醒過來。

  只見春綢一把摟過顧言腰肢,稍稍用力便將顧言扛在肩膀上。

  隨后就這樣,大大方方的朝著東宮外走去。

  “春綢!你這死丫頭!趕緊放本宮下來!聽沒聽到!小春子人呢?趕緊幫忙啊!”

  “春綢姐,給點面子行不?”

  “春綢姐,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你這死丫頭!到底放不放我下來!”

  見到春綢遲遲沒有舉動,被扛在肩膀上的顧言板著臉質問道。

  “要是你有本事掙脫,那我就放你下來。”

  “要是沒有,那就按照老規矩,老老實實趴著。”

  顧言聽到春綢的話后,咬了咬牙最終選擇老老實實趴著。

  不是顧言不想掙脫,而是春綢天生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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