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整顆桃子下肚,老人臉上的皺紋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眼角些微的魚尾紋而已。他滿頭的白發由白轉黑,嘴里的門牙居然都重新長了出來。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氣度飽滿的四五十歲中年人來。
張首富和張老板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眼珠子都仿佛瞪了出來。
張不道如今已經不能算是老人了,他輕輕的活動了一下手腳,接著就站起身來,輕輕一歪頭,就有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傳來,他甚至都能感受得到體內蘊含著的無窮力量。
“不是說只增壽十年嗎?變化怎么會這么大?”
張首富心里涌起驚濤駭浪,不可置信的跟張老板對視了一眼。
“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這種身體正值巔峰的感覺了。”
張不道面露惆悵,感嘆道:“這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真是令人著迷!”
張不道笑了笑,然后走到張老板的身邊,他俯下身去,將張老板腳下的那只包包拿了起來,里面還有一顆完整的蟠桃。
張老板下意識的想要去奪取,只是很快,他的雙手就仿佛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張不道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將裝著蟠桃的包包收進了一個衣柜里,這才重新走回沙發這邊,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笑瞇瞇地看向了張首富兩兄弟。
張首富微微低頭,然后拱手道:“祝賀父親重獲新生!”。
張老板反應過來,同樣連聲向張不道道喜起來。
張不道開口道:“你們回去吧,不必刻意討好秦家,也不用有任何的阻擾,一切順其自然就行。”
打發走了他們后,張不道喊來了門口的兩個保鏢,吩咐道:“小林,你去給我整一桌飯菜來,燒豬要半只!”
然后他又對另外一個保鏢道:“小方,你去給我找幾個姑娘過來,要年輕貌美的,模特就最好了!”
兩個保鏢領命而去,張不道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雙腳翹起,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自言自語道:“秦家啊,你們可真是了不得啊!”
張首富一言不發的從小樓里走了出來,然后打開車門,示意司機趕緊開車,鐘老見得張首富臉色不對,也不敢多問。張曦研可不管這么多,當即問道:“爸,你不是說來見一個重要的人嗎,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張首富依舊不發一言,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張曦研。
張曦研嚇得趕緊低頭,心里委屈,但是終究還是不敢再亂問什么,鐘老嘆了口氣,對張曦研道:“小姐別多想,老爺估計也是有苦衷的,有什么事,我們先回家再說吧。”
張曦研賭氣地別過頭去,對鐘老不理不睬,鐘老苦笑一聲,正想說話,不料整輛車在馬路上來了一個急剎車,將車上的人都拋得東倒西歪。
張首富透過車窗看去,正看到前面有一輛車橫在了馬路上,張老板滿臉怒氣的從車上走了下來,然后朝張首富這邊而來。
張首富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示意鐘老和張曦研稍安勿躁,自己則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這兩兄弟一直關系都不太好,張首富太過優秀,因此在張不道那邊也最受重用,而作為弟弟的張老板,則處處都要跟張首富比,偏偏他又什么都要遜色一籌。
時間一長,兩兄弟的關系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雖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平時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見面就是了。
“張化云,看看你干的好事!”
張老板走過來,劈頭蓋臉就對張首富罵道:“好好的去找秦家求些丹藥不就好了,你這狗娘養的干嘛要多此一舉?”
罵張首富狗娘養的,豈不是將他自己也罵進去了,至于張老板口中所說的多此一舉,是責怪張首富多求了一枚蟠桃,還是暗指他搶了自己的風頭?
張首富冷冷地瞥了一眼張老板,淡聲道:“你不也是這個卵樣,有什么資格說我?”
兩兄弟怒目相視,誰也說服不了誰,只是吵了許久,最終還是張老板敗下陣來,他頹然道:“哥,怎么辦?”
這還是兩人分開幾十年,張老板第一次喊他哥哥,這讓張首富一時間愣神了片刻。
回過神來后,張首富臉色露出了一絲苦澀,搖搖頭,沒有說話。
兩人的對話前言不搭后語的,外人根本就聽不懂,只是他們兩個當事人,心知肚明得很。
兩兄弟有今日的成就,雖然都是張不道一手扶持的,但是他們表面風光,暗地里的一言一行,其實都在張不道的掌控之中,要說他們內心沒有抗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麗杭市以及蘭慶市都布滿了張不道的眼線,他們又能如何?
這一次拍賣會,張老板內心雖然極其的抗拒,但是又不得不將蟠桃競拍下來,如果他不搶下來的話,雖然別人不會說什么,但是張不道會怎么想?要知道,張老板可是蘭慶市最有錢的三個人之一,區區二十個億,怎么可能拿不出來?
張首富也是同樣的,身為拍賣會的主導方之一,說他不知道蟠桃的來歷,張不道信嗎?他不光不會信,而且還會認為張首富絕對還能再弄來第二顆蟠桃,出現了第一顆,怎么可能會沒有第二顆?
事實上蟠桃的事情,張首富確實事先并不知道,但是他又不得不再向秦風多求了一顆,這也是剛才張老板為什么會說張首富多此一舉的原因所在。
雖然張老板也知道,張首富這是迫不得已,他也只因為氣不過才那樣說而已。
兩兄弟想要擺脫張不道的操控,但是遇到了能給他延壽的仙丹和蟠桃,還是得老實給他弄來,這讓他們心里悲憤至極。
張老板取出一包煙,遞給了張首富一根,兩兄弟抽著煙,就這么站在馬路邊上,眺望著遠方,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許久,張首富將煙頭丟在了地上,然后用腳尖碾滅煙頭,吐出一口濃煙,緩緩道:“找秦風幫忙吧。”
張老板雙眼嶄然一亮,追問道:“怎么說?”
張首富心里想到了張曦研,想到了他這數十年來積累下來的財產,想到了他新婚不久的老婆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想他們以后重蹈自己的覆轍。
張首富瞇了瞇眼睛,聲音也變得冷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