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云,烈日當空。
雖以入秋,但今天的溫度,卻是和夏日有的一拼。
“這狗日的天氣,還真尼瑪的熱啊。”
呂空坐在村頭的樹蔭底下,一邊揮著衣袖扇風,一邊看著掛在天上的太陽,罵罵咧咧著。
在他前方,躺著一具中年莊稼漢的尸體。
身上多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可見是被虐殺的。
小梁村的村民,則皆一臉神色驚恐地跪在地上,被高溫的太陽炙烤著。
年輕人還頂得住,但一些老人,已經堅持不住了,昏迷過去了。
呂空見了,無動于衷。
冷漠至極。
“呂師兄也別生氣了,來,喝點酒,去去熱氣。”
穿著道服的張現峰,手里拎著一個褡褳,從村中走出來,扔了個酒葫蘆過去。
呂空一把接住,就是往嘴里面灌去。
“爽!”
“呂師兄,王師弟還沒有回來嗎?”
越過地上跪著的村民,張現峰見王峪沒人,便是問道。
“王師弟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巴不得多玩一會呢。”呂空喝著酒說道。
“也對。那賤民竟敢逃跑,真當我們沒有脾氣啊,殺了他老子,那賤民就讓王師弟好好‘玩玩’,也讓這些賤民明白,反抗我們是什么下場。”
張現峰看著面前的村民,一臉的冷笑。
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聽到這話,皆是害怕地顫抖著身體,一些人已經是哭起來了,但只能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音來。
否則惹那兩人不高興了,只有死路一條。
唯有少數幾名少年,那低下來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和不屈。
但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怎么只有這么點錢?”
呂空接過張現峰手中的褡褳,發現里面的銅錢和散碎銀子合在一起,也沒超過一百兩,頓時不滿說道。
“呂師兄,師弟我可沒有藏錢啊。”
張現峰抖了抖衣袖,表示無辜。
見狀,呂空一把將酒葫蘆,朝地上一老人砸去,怒聲道:“老東西,說,是不是你們把錢藏起來了?”
“大人,我們沒藏錢,真的沒藏錢啊!那里是我們全部的財產了。”
老村長驚恐說道。
“呂師兄,老東西這一次還真沒騙人,我去他們家中看過,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張現峰說道。
“那怎么辦?明天宗主過壽,沒錢我們怎么買禮物討宗主歡心啊?”
呂空皺眉。
西靈宗是史鼎的一言堂,只要能討得他的歡心,他們這些弟子才能入他法眼,更進一步。
“這……”
張現峰目光一轉,看到地上跪著的那些少女,雙眼頓時一亮。
“呂師兄,要不把這些人給賣了?”
他指著那些少女說道。
雖然大秦帝國的律法明文規定,禁止販賣人口,違者處以極刑。
但類似于曲陽縣這種偏僻的地域,再加上還有劉強這類只要有錢可撈,就不管什么律法不律法的貪官存在。
因此這條律法,在一些地方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甚至是都滋生出了一些,販賣和購買人口的商線來。
“賣人?”
呂空沉吟了一會兒后,一拍大腿,起身說道:“好,就照你說的做。”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賣我女兒!”
一名婦人見呂空朝自己這邊走來,頓時抱住了她那惶恐不安的女兒,對呂空懇求起來。
“給我滾開!”
呂空伸出手,想要將這婦人給拉開。
張現峰則是朝另一名少女走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身后是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
呂空、張現峰皆是一愣,齊齊轉身朝后看去。
就見一行十數騎,在一名黑衣男子的帶領下,風馳電掣般朝他們這邊奔來。
“呂師兄,是六扇門的人。”
見到那些人身上的捕快制服,張現峰臉色微變,連忙來到了呂空的身邊。
“不用怕,曲陽縣的六扇門只有副捕頭,才氣海境中期,咱們宗主可是氣海境圓滿。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咱們慫一點,給他們點好處,看在宗主的份上,他們應該不至于為難我們。”
呂空一副看事情很透徹的樣子說道。
“呂師兄言之有理。”張現峰一臉佩服。
他們這些西靈宗的弟子,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西靈宗修煉,除非必要,否則很少會出宗門。
就算出了宗門,也是來到周邊的村子里打打秋風,所以對于縣城中發生的事情,是不怎么知情的。
跪在地上的村民,看到來人身上的捕快制服,眼中并無希望之光,有的只是麻木和恐懼之色。
“吁!”
徐修緣帶著六扇門的人趕到小梁村,就是看到了那些跪在地上,躺在地上的村民。
以及那一具被虐殺的尸體。
雖然在來之前,就已經從那壯漢還有王峪的口中,問出了一些消息。
但在親眼看到小梁村村民這悲慘的遭遇后,徐修緣依舊是忍不住怒上心頭來。
“見過各位捕快大人,在下西靈宗弟子,奉我宗宗主的命令,來此調查偷盜我宗財物的小偷的事情。”
呂空拱手,朝徐修緣眾人說道。
他這句話,不但是抬出了自己的靠山,同時也是給自己等人行兇,編造出了一個理由來。
也可以以此來搪塞六扇門的捕快。
之后他再花點錢補償一下,今天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不愧是呂師兄,應對就是自如。
聽到呂空的話,張現峰一邊拱手,一邊在心中感慨自己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小偷?”
面對呂空的說辭,徐修緣冷笑了一聲,一揮手。
因為呂空他們的身后就是村民,所以不好騎馬沖鋒。
于是乎,立刻是有十名捕快,從馬上一躍而下。
其中八名捕快朝呂空和張現峰圍殺了過去,另外兩名則是保護百姓村民。
這些捕快,大多都是跟隨徐修緣圍殺過常家浩的人。
在這些捕快的認知中,徐修緣可是斬出了刀氣的先天境武者,區區西靈宗宗主,不過氣海境圓滿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敢反抗,一刀殺了他了事。
他們居然動手了?
呂空和張現峰不敢相信,這些六扇門的捕快,居然連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動起了手來。
但再怎么不相信,也改變不了面前的事實。
他們只能匆忙應對。
徐修緣沒打算出手,區區兩個鍛骨境弟子,還用不著他出手。
他現在可是副捕頭,并且還帶著一票手下。
如果這兩個貨色還要他親自動手的話,那他干嘛還要帶人來啊?
面對八名同境武者,有默契、有配合的圍攻,呂空和張現峰根本抵擋不了幾招,就被粗暴拿下了。
“我們可是西靈宗弟子,敢殺我們,宗主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被人打斷雙腿,押在地上,呂空還是妄想以史鼎的身份,嚇退這些捕快。
畢竟史鼎是他唯一的求生希望。
“西靈宗弟子,好神氣啊,這東西你認識嗎?”
徐修緣冷笑了下,從身后的馬背上取下一物,扔到了呂空面前的地上。
“王師弟?!”
看著地上帶著驚恐之色的人頭,呂空和張現峰瞪大了雙眼,一臉驚懼。
“大人饒命啊!”
“求大人饒過我吧!”
王峪人頭所帶來的恐懼,一瞬間就沖破了呂空和張現峰的心神。
他們連忙磕頭求饒了起來。
“我聽說,明天是你們宗主的壽誕對吧?”徐修緣坐在馬上,居高臨下。
“對對對。”
呂空兩人連忙點頭,如同搗蒜。
“那正好,我要借你們身上一樣東西,當做壽禮,前去拜會。”徐修緣道。
“大人看中了什么東西?”
呂空咽了口口水。
“你們的人頭。”徐修緣淡淡道。
“人頭?!大人我們——”
呂空二人一驚,還想說話,但隨著身后捕快長刀斬落。
只聽噗呲一聲。
兩顆六陽魁首頓時落地。
一臉血污也掩蓋不住那副驚恐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