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初,曲陽城的百姓,大多已經起床。
大街之上,做工的做工,吃飯的吃飯。
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忽然。
踏、踏、踏……
一陣密集且沉重的腳步,自街道遠處傳來,使得街上行人紛紛望去。
就見前方的道路上,一名黑衣制服的俊朗男子,持刀而行,身后披風被晨風吹起,帶著一股肅殺之意。
在這人身后,近幾十名捕快,以及百多名百姓跟隨,有男有女。
看到這一幕,道路上的行人紛紛向兩邊躲避,目送徐修緣他們離去。
“是六扇門的人。”
“這么多捕快,他們這是要去哪啊?”
“誰知道啊,但一定是發生什么大事了。”
道路兩邊,見到這一幕的眾人是議論紛紛。
“要去看看嗎?”
“這還用說嗎?快點跟上啊!”
百姓們沒多少娛樂活動,見有熱鬧可看,哪里還肯錯過啊。
當即是呼朋喚友,跟了上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吸引了多少人。
“徐捕頭,你這是要去哪?”
這時候,得到內部人員的消息,周暉和王寧總算趕到,攔住了徐修緣的去路。
雖然他們不知道徐修緣這是在發什么瘋,但直覺告訴他們,一定要將他攔下,要不然會出大事的。
深邃的眸光落在這兩人身上。
身為朝廷捕快,卻投靠世家,助紂為虐,殘害百姓。
徐修緣的眼中,殺機掠過。
隨后。
一腳踏碎地面,徐修緣如同兇獸一般,身軀撕裂空氣,直接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掄起沒有出鞘的沉崖刀就是砸了過去。
之前不殺他們,無非是實力不夠。
現在,可以了。
“找死!”
看到徐修緣居然對他們動手,周暉和王寧兩人當即大怒,同時出手。
周暉雙手之上流轉烏金色澤,曲指成爪,朝徐修緣砸來的沉崖刀抓去。
他修煉有玄金手,一雙手掌淬煉得比之金鐵都要堅硬,大成之際,堪比凡兵。
有周暉做肉盾阻攔,王寧嗆啷一聲拔刀出鞘,一刀斬向徐修緣。
兩人配合,還算是默契無間。
然而,當手與刀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周暉臉色大變。
超衡狀態下,徐修緣修為直接提升到氣海后期 十五條經脈的力量,加上淬煉的肉身之力,還有沉崖刀本身的重量,周暉根本抵擋不住。
噗呲!
鮮血橫飛之間,沉崖刀直接砸斷了他那堅若金鐵的手掌,骨頭碎裂,血肉模糊一片。
而后沉崖刀砸在周暉胸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的上半身打爆,并帶著滿刀鞘的血污,徑直砸向臉色大變,匆忙收刀抵抗的王寧。
鐺的一聲脆響。
刀斷人亡,王寧整個人被攔腰撕裂成了兩半。
鮮血飛濺間,染紅了徐修緣的捕頭制服。
并留下了一地的血污。
街道之上,頓時寂靜一片。
下一刻,仿佛冷水掉進了熱油鍋一樣,嘈雜之聲轟然炸響,亂成了一片。
驚慌失措、興奮解恨的聲音皆有。
徐修緣沒有理會,看了眾人一眼,道了聲繼續前進。
身后跟隨的人,皆是被其威勢所懾,咽了口口水后,跟了上去。
不敢不跟啊。
面對這種狠人,誰敢說不?
“這哪是什么好戲啊,分明就是一場風暴。”
趙兵心中小聲嘀咕著。
楊云看了眼連全尸都沒能留下周暉和王寧,再看著前方徐修緣的背影,嘴里喃喃說道:“殺人以養勢,從前怎么沒看出來,他居然有這么大的殺性。”
后方看熱鬧的百姓,雖然因害怕而散去了一些,但卻是有更多的人,因為好奇心,而加入了看熱鬧的隊伍當中。
就在這種情況下,徐修緣是遇到了前往六扇門,準備給他下戰書的的張滄。
身著白衣,腰佩長劍的張滄,雖然沒見過徐修緣,但卻聽張浪描述過他的容貌,所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這人便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見徐修緣此刻的模樣,張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還是攔住了他。
“你是誰?為何攔我去路?”徐修緣手握刀柄,問道。
“徐修緣是吧。”張滄沉聲說道:“幾天前你打傷的張浪,那是我弟弟。”
“他是張滄,張家的大公子,沒想到他居然提前從廣明書院回來了。”楊云湊到近前說道。
原來是他啊。
張滄,張家的大公子嗎。
徐修緣眼眸當中目光一閃,說道:“所以,你打算給他報仇?”
張滄重復說道:“他是我弟弟。”
“明白了。”
徐修緣點點頭,超衡張滄之后,直接暴起。
鬼影步施展,身如鬼魅一般,來到了張滄的身前,二話不說,沉崖刀猛然砸去。
“好果決!”
張滄心中一驚,卻不慌亂,長劍瞬間入手,出鞘剎那,便是一劍斬出。
劍名虹雪,寶兵級別,是張滄從廣明書院中得來的。
配合上他氣海后期,開十三條經脈的修為,就算面對氣海圓滿,張滄也是有信心一戰。
刀劍碰撞,爆發出金鐵之聲,沉崖刀刀鞘頓時破碎。
咔嚓一聲。
虹雪劍雖然未斷,但張滄握劍的手臂,卻是承受不住劍上傳來的巨力,直接被砸斷。
手掌一松,虹雪劍當即被打飛了出去。
張滄臉色狂變,內心不敢置信徐修緣的實力居然如此強大,完好的左手猛然打出,轉若瘋魔一般,欲要開辟生路。
然而,張滄一掌打在徐修緣的胸口上,卻是爆發出了金屬一般的轟鳴聲響。
氣浪翻滾間,就見一座金鐘虛影浮現,擋住了張滄那一掌。
而在這個時候,沉崖刀重重斬下,從張滄的肩膀斬入。
霎時間,張滄腳下地面磚石炸裂,雙腿深陷地里,足足一尺半有余。
轟隆隆!
一道道猶如蛛網狀的裂紋,是以張滄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龜裂而去,破壞沿途一切攤販。
而張滄,沉崖刀嵌在他的胸口處,被脊柱骨擋住,五臟六腑盡數破碎。
白色的衣衫,已經是被鮮血染紅。
“這,怎可——”
伸手握住胸口的刀鋒,張滄面露驚恐、愕然、不甘。
他野心勃勃,本能拜得名師,擁有前途無量的未來。
但現在,什么野心抱負,什么遠大未來,盡數是在這一刀下破滅。
看著張滄被徐修緣一刀斬殺,眾人驚駭無比。
那可是張家的大公子,殺了他,張伯年定然暴怒無疑。
“你怎么殺了他啊?”
楊云上前來,神情急切道:“不談他的父親,就單單他廣明書院弟子的身份,你也不能殺了他啊。”
廣明書院,那可是郡城最頂尖的勢力之一,殺了他們的弟子,廣明書院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殺都已經殺了,還說這么多干嘛?”
徐修緣橫了他一眼:“況且,人是我殺的,他們要找也是來找我,你著什么急?”
說完,然后拔出沉崖刀,從張滄身上撕下一條布,將刀上的血跡擦拭干凈。
邊上,丁晉拿著虹雪劍小跑了過來,獻給徐修緣。
“虹雪,好名字,你幫我拿著。”
贊了一聲,徐修緣取下張滄腰間的劍鞘,還劍入鞘后,交給了丁晉。
“是,屬下一定誓死保護,劍在人在,劍丟人亡。”丁晉激動道。
“不用這樣。”
徐修緣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
經歷過西靈宗一行的捕快,是都滿臉羨慕之色的看著他,而其余的捕快,卻都是心中忐忑至極。
畢竟,張家在曲陽城的威名,可是積累多年,早已深入人心。
如果不是徐修緣的兇威震懾,此刻他們早就跑得遠遠的,和他撇清關系了。
“走吧,繼續前進。”
徐修緣淡淡看了一眼其他人,轉身說道。
身后眾人,心懷忐忑,十分不安地跟了上去。
期間是不斷有想看熱鬧的人,加入吃瓜群中尾隨著。
在人數達到數百上千的時候,徐修緣他們也是來到了楊家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