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嬴勾生前所斬強者留下的印記,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震撼與恐懼。
各大宗門高層打著冷顫,避開視線,不敢在繼續看韋辰,不,確切地說,是不敢再看嬴勾身上的異想。
“吱呀……”
門的縫隙又擴大一些,噴涌氣息一改之前的祥和,突然變得狂暴起來,仿佛被什么東西激怒了一般。
玉華真人一眾寒毛直豎,迅速駕馭神虹遠離,這股狂暴的氣息實在太可怖了。
“真仙…………快出來吧…………我在門外…………等你。”
懸浮在空中的韋辰緩緩開口,仿佛多年沒有說話似的,語氣給人的感覺非常生澀。
他望著頭頂上方的門,舔了下嘴唇,仿佛正在期待美味的獵物出現一般。
“吱呀……吱呀……。”
門的縫隙打開的更大了。
已經可以容納一人進入,但里面的人卻還沒有出來,以他的身份地位,從門縫中穿過是一種有失體面的象征。
玉華真人等人緊緊地望著天空中的門,將體內所有靈力灌注入眼瞳,可縱然如此,他們仍然沒有見到真仙的蓋世身姿,與門內的場景。
那里的光華太盛了,只能隱約判斷出一道人影,根本看不真切。
“咔……”
門再次打開一些,已經可以容納兩人并肩而過了。
里面的真仙還沒有出現,可懸浮在空中的‘韋辰’卻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只見他伸出手臂,向著上方的虛空一抓。
這片天地猛然震動了一下,一道若隱若現的流光一閃而逝,沒入韋辰的體內,一瞬間,他身上立即多出一股莫名的玄奧氣息。
“嬴勾從天地大道中取回了他的印記。”遠處觀望的各大宗門高層頭皮發麻,心臟狂跳不止。
一尊蓋世磨頭重臨人間,即將與真仙碰撞,到底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玉華真人等人滿懷期待,能有幸成為這一場曠世之戰的見證者,死都無憾了。
嬴勾印記加身的韋辰,突然點向自己的眉心,加速印記與身體的融合。
他的身體肌膚快速干癟,散發出海量的尸氣,整個人都拔高了幾尺,頭發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眨眼之間便長達一尺。
韋辰凌空而立,長發飛舞,一雙眸子漆黑如墨,仿佛化為兩個黑洞一般,直視著門中的身影。
其身下的尸山血海突然沸騰起來,無數尸體與白骨掙扎著爬起來,仰望向天空張牙舞爪。
周身無數隱藏在尸氣內的亡魂一起發出嘶吼,喧囂震天!
“咚……”
仿佛有一道蒼涼的戰鼓聲響起。
韋辰渾身氣勢一凝,下一瞬間,便徹底席卷而出,蓬勃的威壓,鋪天蓋地,連腳下的山體都被壓成了湮粉,四散飛揚。
純陽門的根基,徹底毀之一旦,連宗門舊址都沒留下。
但此時的玉華真人等純陽門高層,眼中只有這場即將開始的曠世大戰,已經顧不得心痛了。
韋辰猛地吸了口氣,猛然發出一咆哮,仿佛是遠古巨獸的怒吼,化為一柄重錘,砸向天空中的那道門。
“吱呀…………咔……砰。”
已經打開大半的門,仿佛被推到彈簧合葉的極限一般,先是停頓一下,而后突然砰的一下彈了回去,徹底關上了。
這一幕,讓所有人瞠目結舌,徹底傻眼。
怎么關上了?
“無量那個天尊,走錯門了。”
“抱歉。”
門后傳出了一道充滿歉意的聲音,和剛出來時那種威嚴霸氣的語境,簡直就像是走了另一個極端。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還是門里面傳出的一道漸行漸遠地低罵:“我滴個乖乖,龜孫兒坑人啊!”
“咔嚓……”
節操,碎了。
撒落一地。
天空中那些各大宗門的修士一陣搖晃,有幾個甚至一時間沒調整好氣息,“噗通”一聲掉了下去。
為什么會這樣?
怎么會是這樣?
竟然會是這樣?
今日一見,完全刷新了他們對真仙的認知,仿佛整個人的信仰破碎了。
就好像是吃了一輩子的大米飯,突然有一人,有個人跑出來告訴你這東西是老鼠屎一般,惡心,膩歪……各種負面的感覺,油然而生。
懸浮在半空中的韋辰,嘴角有些不和諧地抽了抽,滿臉都是索然無味之色。
他的頭發不飄了。
腳下的尸山血海不翻涌了。
無數尸身的白骨們也不張牙舞爪了。
就連周身尸氣中的亡魂都一起噤聲了。
“呱呱……”
一只烏鴉從天空飛過,幾片剛剛被震飛的落葉,被風刮了回來,緩緩飄落。
天庭呢?
東華帝君呢?
說好的真仙降臨呢?
老子擺出了最大的陣仗,取回了天地間的印記,拿出了今時今日最巔峰的狀態,恢復了本我的威嚴。
本以為可以嘗到一口什么真仙的美味,可不成想居然是這個結果。
‘韋辰’一臉掃興的神色,就好像是和一個絕世美女滾床單時,衣服都脫干凈了,而她卻突然告訴你來大姨媽了。
你翻個身,她有告訴你得痔瘡了。
站起來,又說了句口腔潰瘍。
好不容易提起來了興致,頃刻之間便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名的邪火。
要是不行你特么倒是早說啊,褲子都脫了,等來的確是這個結果,太讓人失落了。
‘韋辰’興致缺缺的砸吧下嘴,緩緩飄落在地。
周身的尸氣消散了。
腳下的尸山血海也沒了蹤跡。
所有的異想,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唰”
一道流光從眉心射出,沖向天際。
嬴勾的印記走了,韋辰重新一次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頓時感覺一陣虛弱。
天還是那個天。
但地已經不是那片地了。
原本威嚴聳立的純陽門沒了,就連風景宜人的封龍山,都徹底消失在了天地間,仿佛就從來沒有存在過的一般,沒有任何的痕跡。
平坦的土地上,只有韋辰長身而立。
對面還有個鄭玄真,渾身是血的躺在地面上,身邊散落著一堆碎裂的石塊。
韋辰瞳孔一凝,鄭玄真的胸膛剛剛起伏了一下,也就是說,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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