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了來龍去脈，嬴政陷入了詭異的平靜，眸子緊縮。
自己的父親，甚至于自己祖父遺留下的上秦歷史文獻之中，可沒有關于青相秘境之中九脊殿莫名崩塌，甚至于留下劇烈打斗痕跡的記錄，還有那一道刻有奇怪符號的石門，竟然隨時隨地的向外泄露著造成此次事件的真兇：猩紅迷霧。
以及自己完全不知的門派：地煞府，乃至于那早已不知動向，只能在古書上才能視得蹤影的龍，竟然會出現在青相的九脊殿旁邊。
而且還是一頭遭受了重創的龍骨。
還有那包裹著九脊殿，但并未造成生物狂化的猩紅迷霧……。
一件又一件超出了嬴政思考范圍，開始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就算是嬴政都感到了無力。
張小凡有意收斂，并未告訴嬴政全部事實。
列如自己遇見了那地煞府的人，還被他給莫名其妙的演了一下，以及自己不知為何穿越到了另一個空間，遇見了一個應該是大魔王的家伙，甚至于那猩紅迷霧還在自己身上畫上的像是紋身的東西，這些，張小凡都沒有對嬴政說。
他不傻，該說的，他會說，但那些明顯會造成自己陷入被動局面的事情，他張小凡可不會隨意的開口說道，再加上，他并不知道那大魔王給自己的禁忌到底是什么，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張小凡隱瞞了。
但眼前的嬴政卻仍然陷入了沉思。
“陛下！王羲覲見！”關鍵時刻，一位侍衛出現，打斷了嬴政的沉思。
后者當即放下，讓其進來。
張小凡坐在蒲團之上靜靜等待著。
尚書閣的閣主，上秦真正意義上通曉古今，無所不知的存在，這會不知道這文字的含義？
反正張小凡他自己是不相信，縱使這個的世界沒有對應的古語專業，但肯定有人研究，而這個王羲肯定知道。
這是他作為尚書閣閣主應該做到的。
嬴政的話聲才剛傳下來沒有久，一道邁著緩步，蓄著白胡，精神矍鑠的身影映入了張小凡眼中。
那是一張標準的國字臉，時間在他臉上雕刻出些許斑紋，炯炯有神的雙眼之中滲透著書生之氣，走到了嬴政面前，緩慢的跪在地上朝著嬴政恭聲道：“陛下，臣來了！”
“王老不比拘束，快快請起。”嬴政趕忙站起，將跪在地上的王羲扶起。
攙扶著嬴政的雙手，王羲迎著嬴政那張俊臉有些疑惑的詢問道：“不知陛下找老臣所謂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王老能幫孤看看，這宣紙之上的文字，到底有何含義。”
“是北寒的文字嗎？還是？”王羲接著問道，卻被嬴政打斷，將放在桌上的宣紙遞給了他，而后邀請他坐上了原本嬴政坐的位置。
見此的張小凡早就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落到了另一旁，將自己的位置空出，卻見嬴政根本就沒有絲毫心思前來，而是在王羲將宣紙平鋪到木桌之上后立刻俯身探去，目光緊鎖，顯然，剛才的那一切實在是讓他震驚不已，早已將什么規矩拋至的九霄云外。
王羲在將宣紙拿在手中之后立刻便開始了解讀，阿房宮別院在王羲的認真思索下寂靜了下來，每個人都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惶恐因為出氣聲過大打擾到那不停思考的尚書閣閣主。
不知是過了多久，王羲將拿在手中的宣紙往前推了推，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陛下！臣，無能為力！讓陛下失望了。”
“什么？你不知道？”嬴政語氣有些失落。
“這類似于小篆，卻又不像是小篆的文字，老臣從未見過！不知陛下是從何處獲得這宣紙的？”
這可把站在一旁的張小凡給看傻了，不是吧，你可是尚書閣的閣主啊，假的吧！
如果連你也不知道，哪還有誰？
嬴政嘆息一聲，搖著頭失望的解釋道：“是張小凡從青相秘境中帶出來的！”
“青相大人留下來的？”王羲震驚了，卻在剎那間轉為了沮喪，痛心疾首道：“老臣，不配活于世上吶，竟然連青相大人親手留下的文獻都無法了解其含義，陛下，老臣……。”
“孤沒有怪你，上秦的歷史本就莫名失去一段，不了解這文字似乎很正常，王老，你其實做的很好了，不應如此妄自菲薄。”嬴政安慰道。
被嬴政安慰，王羲的神情稍微好上了不少，見此，嬴政便再次問道：“除了你之外，世上還有何人能看懂這文字？”
王羲啞然，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搖著頭。
嬴政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這真相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并未有能力知曉的無力感讓嬴政感到了煩躁，但身為一國之主，嬴政很快抑制住那快要崩塌的情感，聰慧的頭腦開始瘋狂運轉。
肯定還有辦法的，肯定還有……。
“那小子剛才不是說他在秘境之中遇見了一個叫地煞府的神秘門派嗎？或許他們知道呢？”關鍵時刻，不知是何時歸來的何平靠在亭柱旁語氣清冷的說道。
聲音讓嬴政頓時醒悟，瞳孔放大，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了一抹笑意，甚至到了后面放聲大笑了起來。
“對！何平，你說的對！”
看著嬴政那毫無帝王尊嚴的一幕，王羲有些恍惚、疑惑：“這……。”
恍惚是以前從未見過自家帝王出現過這樣一幕。
疑惑是不知那地煞府又和這宣紙又何關系。
“張小凡，孤問你，你確定，你在秘境之中遇見了地煞府的人嗎，并且那群神秘的地煞府修士還有給自己身上繪畫猩紅條紋的習慣嗎？”
“我確定！”張小凡篤定的答道。
“好！”嬴政欣喜不已，轉過身子重新面向了王羲接著說道：“王老，孤在此感謝你的幫忙。”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感謝，王羲有些摸不著頭腦，趕緊謙虛道：“不！老臣自知并未幫助陛下，還請陛下不要捧殺。”
見這里似乎已經沒有自己的事了，王羲動了離去的心思。
在嬴政笑意的點頭同意下，緩慢的邁著困惑不已的步子離去了。
或許今天嬴政的一反常態會讓王羲琢磨很久，也說不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