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王捕頭使勁搖頭,急忙解釋:“今日一早,小的們發現劉家出事兒之后,便非常小心。就連把他們帶回殮房,都是避著人,不敢聲張。”
“而且,縣令大人特地交代過,不讓小的們胡言亂語。”
既然這樣,那就更說不過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孟齊良伸手入懷,臉色一變。
有些尷尬。
不良人標配的三道敕形咒已經全都用完……
大爺的,就說三道符咒不夠用嘛!
心中腹誹一句上頭的摳門,孟齊良瞪大眼睛,仔細的看了看李家的宅子。
然而,他又不是龍虎山的牛鼻子老道,就算眼睛瞪出血,也根本不能憑借肉眼發現魔族的痕跡。
不過,憑著李家的異常,再加上之前在劉家老宅發現的蹤跡,已經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懷疑劉平蒼新婚嬌妻,就是魔族的小崽子!
再者說,來都來了,哪有不進去看看的道理。
略一沉吟,孟齊良吩咐道:“叫門。”
啪!啪!啪!
王捕頭拍門,大聲喊道:“開門,開門!”
“來了,來了,大早上這么敲門,奔喪啊!”
聽到聲音,孟齊良一手扶著腰間的短刀,全神戒備。
一陣不滿嚷嚷聲之后,大門后多了一個中年的漢子探頭探腦。
這是……?
中年漢子一見門外的王捕頭,不由得愣了一下,接著一閃身出來,把門虛掩上,眉開眼笑的招呼道:“呀,這不是王捕頭兒嘛,怎么了這是?怎么這一大早的就來了?”
“這位官爺是?”
“嗯?平蒼?你這又是怎么了?”
劉滿說了幾句廢話,終于注意到趴在孟齊良的背上的劉平蒼。
劉平蒼怔怔的望著他,沒有言語。
這小子怎么被人打成這個樣了?而且,還被衙門口的官人背回來?
劉滿發現不對,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
“大人,他是劉平蒼的叔父,劉滿。”
劉滿還在胡思亂想琢磨各種可能性的時候,王捕頭低聲把他的身份告訴了孟齊良。
孟齊良上下打量,轉眼便得出結論。
第一,劉滿與孟齊良的關系一般,若不然的話,他應該第一時間關心劉平蒼,而非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第二,劉滿就是普通人,并不習武,也并非讀書人;
第三,劉滿與李家有貓膩。
孟齊良沉聲問道:“劉滿,你不是李家的人?那你在這做什么?”
劉滿正在琢磨劉平蒼的事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孟齊良又問了一遍,他才含糊不清的說道:“親家說是有急事回京兆府了,我在這替他們看家呢。”
昨日大婚,今天就回京兆府,若說其中沒有鬼,傻子都不信,更何況孟齊良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劉滿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孟齊良都要懷疑是不是劉滿做了什么事情。
“進去看看。”
孟齊良皺眉吩咐一句,當先走進李家的宅子。
身后,劉滿反應過來,嘴里喊著“官爺這是做什么”慌忙追進院子里。
院內,劉平蒼的嬸嬸李氏正美滋滋的看著之前屬于李家的宅子,驀然見到有人進來,不由得一愣。
不過,見劉滿對他使眼色,便沒有聲張,徑自躲到一邊,任由孟齊良帶著王捕頭在院子里隨意走動。
眼看孟齊良帶著王捕頭走進了正堂,李氏趕緊湊到劉滿的身邊,低聲問道:“老劉,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衙門口的……”
“先別管他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劉滿打斷李氏的話,斜了一眼孟齊良的方向,低聲說道:“你看到劉平蒼沒有?這小子……”
“不是,萬一他們打壞了東西……”
“別管什么東西不東西的,那點破東西,計較什么,聽我說!”
劉滿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氏,沒好氣的說道:“你沒看到劉平蒼……”
“看到了啊,這個賠錢的小子,比他妹妹還不值錢!那一身衣裳,這么就壞了,浪費好幾錢銀子!”
“閉嘴!聽我說完!”
劉滿暴跳如雷,要不是想到衙門口的人就在正堂,恨不得把這個李氏狠狠的教訓一頓!
看到他的模樣,李氏噤若寒蟬,不敢插嘴,老老實實的聽著。
“你說,劉平蒼這小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變成這樣?”
“會不會是劉平蒼在縣試和府試的時候作弊被人發現了?”李氏小聲說道。
話一出口,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有些惱火的罵道:“就說這個臭小子怎么可能連中兩個甲等!我家才文……”
真的是!
都什么時候了,還只想著自己的娘家人!
李才文是個什么德行,除了李家的人……
算了!
搖了搖頭,劉滿放棄了和李氏商量,仔細琢磨。
如果劉平蒼真的是作弊,以大梁律來說,他一準被下獄,根本不可能出來,更不可能還被人背在身上。
而且,這一會兒的功夫,劉滿看的真真的,背著劉平蒼的年輕官員,很緊張背上的劉平蒼。
但是,劉平蒼被打成那樣,顯然有些不對……
莫不是,劉平蒼被構陷之后,又被洗脫冤屈?
這個事情,倒是有可能!
想到這里,劉滿眼睛一亮……
另一邊,孟齊良一連看過幾個房間,心中確定無疑。
李家的宅子,就是魔族的落腳之地!
雖然只發現了一個低級魅魔的痕跡,但是京畿之地發現魔族蹤跡,絕不是一件小事。
當然,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情。
畢竟,邙山之大,延綿千里。其中生存的魔族,何止百萬之眾。偶爾有一個兩個低級魔族從山里出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情。
“像這種小魔族,不良人一年到頭總要干掉幾個……”
聽著耳邊孟齊良的科普,劉平蒼翻了一個白眼,緩緩道:“那你還讓它跑了。”
孟齊良表情一滯,惱火道辯解:“你懂什么,我是沒有帶著趁手的家伙,而且只有一個人!但凡我帶著搭檔,別說是一個小小的低級魅魔,就是兩個,那也是手到擒來!”
劉平蒼面無表情,云淡風輕的說道:“那你還讓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