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
劉平蒼確實不明白。
雖然去怡紅院赴約之前，孟齊良告訴他今晚的事情不會特別簡單，還囑咐他仔細的觀察。
可是，他還是不明白今晚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么。
尤其是最后孟齊良和趙杰打機鋒，更是讓他完全一點頭緒都沒有。
孟齊良笑了笑，循循善誘，問道：“那你一開始去隔壁的房間，發現什么沒有？”
劉平蒼想了想，輕聲說道：“那個小伙計在茶里下了藥，從那個小丫鬟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下的春藥。”
“那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下藥。”
“讓我中招，想趁機搶我劉家老宅？”
“……”
這倒霉孩子，時時刻刻不忘了自家老宅的事情。
孟齊良有些無語：“也對也不對。”
頓了一下，他似乎覺得這么讓劉平蒼想，似乎是有些費勁，便提示道：“你不覺得那個小伙計，有點古怪嗎？”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們的目的，并非是你劉家老宅。”
小伙計？
劉平蒼記起，離開之前趙杰和孟齊良圍繞那個小伙計的身份打了一句機鋒。
難道說……
隱約中，劉平蒼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可是卻又并不是很清晰。
他皺著眉頭，沉吟許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說道：“他們要害你！”
孟齊良剛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一聽到劉平蒼的話，“噗”的一聲，一口茶全都噴了出去。
這個師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孟齊良愕然無語。
好一會兒的功夫，他才回過神兒，慌忙站起來，抖了抖衣服，苦笑道：“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那個小伙計！”劉平蒼語氣篤定。
孟齊良瞇起眼睛，并未打斷劉平蒼的話。
劉平蒼表情有些理所當然，一本正經的說道：“就像師兄說的一樣，他們的目的并非是劉家老宅。”
“我仔細的想了想，除了劉家老宅，那就只有你，值得他們這么花費心思了。”
“而且，那個小伙計還沒有被處理，顯然有些不對。再加上離開之前你問了趙杰一句話：這是誰的主意。”
孟齊良眼中多了一抹贊賞：“繼續。”
“沒了。”
看著劉平蒼得意洋洋的模樣，孟齊良有一種想要打死他的沖動。
這個師弟，太胡鬧了！
本來還以為他真的想明白了，結果鬧了半天，根本就是云里霧里，不清不楚。
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孟齊良再次問道：“那你覺得他們為什么要對付我。”
“不知道。”
劉平蒼回答的異常干脆。
接著還不忘了翻個白眼，埋怨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那我不成了你的師兄了。”
這話說的，有道理！
不過……
孟齊良在劉平蒼的眼神中發現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得意。
心念一動，他瞬間明白。
這個師弟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不想說。
“你再說說，不管對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不良人的秘密。”
不良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
劉平蒼脫口而出。
“大秘密。”
這特么……不是廢話么！
說是廢話，可劉平蒼終究是抵不住內心的好奇。
略一遲疑，便開口說道：“那個小伙計和丫鬟的表現，太浮夸了。”
“怎么說？”
就算孟齊良不追問，劉平蒼也是要繼續說下去。
“那個小伙計怎么著也在怡紅院干了那么多年。”
“就算他對那個丫鬟有想法，或者說那個丫鬟千嬌百媚，讓他無法自拔，他也不至于當著眾人的面，就表現的那般失態。”
“畢竟，他可沒有喝春藥啊。”
“再者說，他一個小廝，誰給他的膽量，敢那么嘚瑟？”
“所以，小廝和丫鬟的表現，有很大的問題！”
劉平蒼頓了頓，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嚨，接著說道：“我想，如果我真的喝了春藥，恐怕就不是那個局面。”
“以我的猜測，如果我喝了春藥，失態到和那個丫鬟發生什么故事。”
“接下來，恐怕就會有人吵吵鬧鬧的說那個小丫鬟的身份不一般。”
“繼而以此來威脅你。”
“畢竟，昭應縣的巡察，是你孟大人在負責的。”
說到這里，劉平蒼頓了頓，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他猛地想到，事情應該不是這么簡單。
但是如果趙杰只是為了年終巡察的事情，似乎沒有必要把事情做的這么復雜。
不對……
剛剛忽略掉了一個問題。
離開之前，孟齊良和趙杰打了機鋒。
那個小伙計，難道是問題的關鍵？
可是，一個妓院的伙計，能有什么問題？
劉平蒼在屋子里走了幾步，臉色一變，沉聲說道：“我想錯了。”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本來我以為是對付你的，沒想到卻是對付不良人。”
“為什么這么說？”
孟齊良不置可否，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平淡的問了一句。
“之前，我只顧著那個小廝和丫鬟的表現，以為是他們欲蓋彌彰。”
“現在想來，實在是有些想當然了。”
“那個小廝和丫鬟，不過是誘餌罷了。”
“無論我是不是喝了春藥，有沒有和那個丫鬟發生什么故事，區別其實并不大。”
“這兩個人的存在，就是為了轉移視線罷了。”
“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我們注意到那個小伙計。”
“我們這么想，我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肯定酒量不成。”
“所以他們一開始的時候就打算好了，讓我喝酒，然后把我灌醉了。”
“一般來說，酒壯慫人膽，我這么一個膽小的人，喝了酒之后說不準就要和那個小伙計起沖突。”
“如果我和他起沖突，然后失手把他打了，甚至把他打死了，那事情就大條了！”
“但是我沒有中招，他們就開始上演這一出春宮大戲。”
“這一出戲，一來是為了顯得一切不是那么設計好的，二來如果能把我陷進去，那自然是好事兒。”
“歸根結底，他們的目的還是那個小伙計。”
“但是，一個青樓的伙計，值得他們費這么大心思？”
